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抒情散文

树杈上的鸟窝   文/匣子

2020-09-24抒情散文zfx875206
树杈上的鸟窝 (一)女人天生就爱做梦,哪怕是白日梦也做的津津有味。于静就是个爱做梦的女人。她丰满而小巧,安静贤淑,从不高声与人说话,秀美圆润的脸庞上总带着恬静温和的微笑,那双黑漆漆的眼睛如梦似幻,幽深不见底。结婚前,于静对家充满美好的向往。
                   树杈上的鸟窝 

        
                  (一)   女人天生就爱做梦,哪怕是白日梦也做的津津有味。   于静就是个爱做梦的女人。她丰满而小巧,安静贤淑,从不高声与人说话,秀美圆润的脸庞上总带着恬静温和的微笑,那双黑漆漆的眼睛如梦似幻,幽深不见底。   结婚前,于静对家充满美好的向往。都说人是漂泊的船,家是幸福的港湾,自己的家可能不会很大,哪怕是树杈上的一个鸟窝,窝里也有男人对自己的疼爱和柔情,以及自己对男人的关爱体贴,还有一个像小鸟一样带给一家人快乐的孩子。在于静心里,男人和女人就是清晨的两滴露珠,家是他们在绿叶上凝结聚集在一起形成的一颗晶莹的露珠,家是阳光和绿叶搭成的房子。   此刻,于静却一想起家就头疼。   一家五口人挤在不足90平米的楼房里,诸多不便。屁大点的地方,吃喝拉撒哪一样都不能少。厨房仅容一人转身,卫生间经常被敲得咚咚作响:“快点啊,受不了了。”电视遥控板总是被争来夺去,京剧的尾音还没有消歇,喜洋洋与灰太郎就开始捉迷藏,继而NBA众多球星闪转腾挪地闪亮登场。最糟糕的是现在的电影电视作品,几乎不怎么避讳性爱画面,偶尔闪出一个暧昧性感的画面,于静总是躲闪不及,公婆也坐不稳当。后来于静干脆不再看电视了,但仍有许多画面躲避不及。夏天的顶楼闷热异常,而于静还必须穿戴齐整,毕竟公婆端坐高堂,不能有伤大雅。夫妻二人亲热一下也小心翼翼,关好窗户锁好门,压抑着不敢出声。不能买睡裙,那样太暴露,洗完澡也必须穿戴整齐出来,而不能像电视里的女人风情万种地蛊惑自己的男人。   现在于静终于明白了,家,是冒着油烟的厨房,是积攒了一周的脏衣服,是油盐酱醋调和之后的一盘菜,是正在沸腾的酸甜苦辣咸五味俱全的一锅汤,是舌头和牙齿磕磕碰碰的地界,一不小心还会血肉横飞......这逼仄狭小的家,成了于静脚底板深藏的一个鸡眼,每走一步都能感受到疼痛。每天,三十多的岁的于静,都能感受到生活中压抑的影子,本来工作中就会有许多不如意,可是在家里也不能尽情放松。                   (二)   贷款买房,身为工薪阶层的夫妻俩狠狠心,决定也做房奴。房奴也是一种时髦呢,做就做吧,大不了大家都像一个个蜗牛,背着房子在地上慢慢爬行就是了.   接下来跑了三个多月,从那些繁琐异常的程序中跌跌撞撞地走了一遭,总算把款从银行贷了出来。然后东借西凑,再加上一点积蓄,楼房算是买下来了。本来想简单装修一下,但是看看同事和邻里华美的居室,于静狠狠心,继续贷款装修。几十万的楼房都买了,总不能在装修上输给别人吧。真佛都接来了,不差那一哆嗦。然后忙前跑后,装修和买家具又花了十万。这下于静两口子就彻彻底底变成了蜗牛,背着一身债务,帐拉成了筛子底——到处是窟窿眼。   看着装修一新,宽敞明亮的新房,于静梦想着自己的新生活。每天亲手把新房收拾干净,在洁净敞亮的厨房里做饭,一边依偎在老公怀里,一边欣赏着雅俗共赏的电视节目,高兴了放声大笑,偶尔和老公闹闹别扭,撒撒娇,或者干脆在老公面前哭成个泪人,好让他怜惜。洗浴完,穿着性感迷人的睡裙,营造一种迷离温馨的气氛,好好享受二人世界。或者每年在结婚纪念日那天,在家里举办一个烛光晚宴,让未来的生活充满浪漫和幸福的气息。在这样宽敞明亮的房子里,清早,阳光照进窗户,一屋子的阳光,看着就开心。   没等于静从美梦中醒来,公婆率先搬进了新房。而且,住进了最宽敞最明亮的主卧。那里,有于静精心挑选的月辉般柔和的窗帘,素雅的底色,梦幻般柔美的花朵,最重要的是,那里有于静对二人世界最美好的遐思。性格娴静的于静,不能像泼妇一样连哭带闹,尽管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什么都没有说转身离开了新家。   “为什么不说一声你爹妈就搬进去了?凭什么主卧让你爹妈住?我们花了多少钱才买的新房,难道我就没有资格去住吗?”于静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数落着男人,男人就成了风箱里的老鼠。他只好一再给于静讲道理:“新房是三楼,爹妈也六十多岁了,总不能天天来爬七楼吧。再说,让老人住新房,别人会夸你这个媳妇真孝顺呢。既然让父母住了新楼,主卧我们也暂时不会住,就让老人住吧,也不是什么大事。”大道理于静都明白,可是心里不顺啊。自己的新房梦,恐怕就此破灭了。                 (三)   气不顺心不平的于静操办了两套厨房用具,准备和公婆分开过。孩子跟着自己吃住,公婆愿意住新房就住吧。不管住在旧房还是新屋,人心里要活得敞亮,这才是最重要的。   这天,于静把一些新置办的锅碗拿进了新房,收拾齐整后关好门往下走。走到二楼时,二楼的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笑盈盈地招呼她:进来坐会吧。老人大概有八十多岁了,头微微发颤,说话也带了颤音。她奇怪地看着老人,老人说;“我一个人住在这里,新楼里搬来的人家不多,也没个人和我说说话。我看见过你,你是三楼的吧。”原来是个留守的老人,她看着那渴盼的眼神,只好停下匆忙的脚步,走进了老人的家。老人特别高兴,一个劲地让她吃水果。她和老人攀谈起来,老人说她有两个儿子,大儿子一家五口人挤在一个楼房里,她怎么能再住进去呢?二儿子在兰州做生意,有两个闺女都出嫁了。本来二儿子要搬她过去住,她没有去。我问为什么,老人说,二儿子每天忙生意,很少在家,儿媳要去伺候女儿和孙子,她还是一个人守在家里,呆在兰州人生地不熟的,不如就住在小县城里。   和老人攀谈了一会,于静就告辞出来了。老人颤颤巍巍地送她到楼门口,并一再说,以后有空了就常来坐坐。微风中,那一头白发像一朵盛开的白菊随风飘散,老人孤零零的身影,让她想起了在乡下守望的父母。每一次送儿女坐车之后,母亲的身影总被车扔得越来越远,微风牵起母亲的衣角,风中的母亲形单影只。孙子要去城里上幼儿园了,再也不会守在他们身边,用奶声奶气的声音给爷爷奶奶背唐诗了,父亲也不用再做孙子的大马满炕爬了,也不用母亲满院子追着孙子喂饭了,不知道要过多久孩子们才能来看看他们。父母像被遗留在庄稼地里的两根玉米秸秆,在寒风中孤零零地守望着......   最终,于静没有和公婆分开过,饭吃在一处,只是分开住了。儿子写完作业后,就去陪爷爷奶奶了。于静依然在做梦,等有钱了,把旧楼好好收拾一下,装潢的漂漂亮亮,还可以继续过幸福的二人世界;等有钱了,买辆小车,有时间自驾车游玩;等有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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