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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乡情长廊7:有朋自远方来

2020-09-24叙事散文冷晰子
初一上午,小云的电话打到家里的时候,我吓了一跳。得来好一顿埋怨。原来是拜年电话打到了银川,无人接听,才又打回了湖南。问她如何得知我回家的消息,她说:“大过年的,不在银川不在湖南,你还能飞上天?”然后又狠狠地补了一句:“回来也不吭一声,找剋。
初一上午,小云的电话打到家里的时候,我吓了一跳。得来好一顿埋怨。原来是拜年电话打到了银川,无人接听,才又打回了湖南。

问她如何得知我回家的消息,她说:“大过年的,不在银川不在湖南,你还能飞上天?”然后又狠狠地补了一句:“回来也不吭一声,找剋。”我一个劲儿地点头哈腰赔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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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好:初二过来看我。临撂电话我加了一句:把你家小宝贝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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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二,特意起了大早。娘也知我同学要来,早早起来准备菜,还吩咐妹妹依旧包了老三的车来,到三岔路口去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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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那天因天冷冰冻路滑,同学乘坐的班车被堵在了半山上,上次我和弟弟,就因为冰冻路滑,全车人下车步行才算过了那关。电话一个接一个地拨过去,生怕出什么意外。我和司机一直等到三点多,才见小云乘坐的长途汽车小心翼翼地驶进我们的视线。等她下车,我快被冻成了傻子,也把她冻坏了,好在没有带小宝贝儿,否则非冻出个好歹来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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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云一下车,伸手掐了一把我的脸:“坏家伙,回来也不告诉我?”。老三笑说:“这么冷,赶紧上车,伯娘在家肯定饭都做好了。”一笑,手牵手地上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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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道接妹妹的电话,问怎么还没到家呢。回说快了。到家,踏进家门,灶房的桌子上,已经摆了满桌娘的手艺。火坑里,柴火正开颜。娘心疼地摸了摸小云的手:“看这手凉的,快炙炙(烤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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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和小云早早洗了睡,妹妹自动说去回了娘家的弟弟和弟媳房间睡。

??学生时代小云是班里乃至我们那个年级出了名的美人。尤其是她的眼睛,大大的,亮亮的。因为她,每到下课,我们班外面的栏杆上,趴在上面的男同学格外多。咋一看吧,好象眼睛都在楼下的操场上,其实呢,都在小云的身上瞟来瞟去。我们的教室在三楼,所以我就开始担心那栏杆的结实度。老是调侃小云:“小云,万一哪天栏杆断了个缺,那可就是多米诺骨牌呀。一长串的人要因为你死于非命呐,那你的罪过可就大了。”为了预防惨剧的发生帮小云减轻罪恶,作为最亲密的好朋友的我义不容辞一下课就拉着她去操场,于是乎,操场上的课外活动空前热烈起来,尤其是有些男生,就那么短短地十分钟时间,还非要抱个篮球到球场上装模做样地拍是几下跑上两圈进上几个球。

我读书早,比同班同学,小了那么三四岁。在那个班里,我和小云同是来自湘西,所以格外亲。她比我大三岁,她对别人,很傲气,可是,对我却很好,冬夜,被窝冷,我总喜欢钻进小云的被窝里,和她挤,让她给我暖脚。我老笑她:是我天然的暖炉。她也不生气。她从家里带回学校的腌菜、酸辣子炒肉,也都是一分为二,甚至我比她吃得还多。而且,因为她的漂亮,有不少男生追,她的课桌膛里从来不缺零食,很大一部分被我瓜分。

我们寝室的门槛也格外地热。所以从不担心寂寞,也不担心夏天没有西瓜吃。只是小云对谁都不冷不热,一副清心寡欲地样子。到后来,寝室其他女同学都和原来追小云的男生出双入对了,小云这边却一点声响都没有。弄得我在旁边这个急呀,不时地穿掇她:“你看某某某多好,又温柔又体贴,人也长得帅。”小云干脆给我来个“回眸一笑百媚生”:“他那么好,你咋不找啊,我大方点,让给你好了。”我朝她翻了翻眼睛,慌忙朝地下吐:“呸呸呸,小云,你嘴上积点德。再说,我属于未成年。”因为我上学太早,上大学那年还不满18岁。

  小云哈哈大笑挠我痒痒:“有人初中就开始恋爱了,哪像你呀,快18了还情窦未开。”

  我就撇撇嘴:“关键是我没有小云似的眼睛嘛,偏偏又总是跟你粘一块,自然别人一眼相中的是你不是我。”
  …………………

??多年后,抵足而眠的冬夜,和小云说起学生时代的人和事,光阴,我们的眼睛,在黑黑的夜里,亮如星辰。整整一个夜晚被温暖和怀念占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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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云本可以嫁给当年追她追了四年的同学,可是,人事纷繁,很多时候,像魔鬼缠身,连小云自己都弄不明白为什么会与那个同学分手,嫁给了现在的夫君,居住在湘西一个时光缓慢的小县城,因为夫君好赌,小云的现今的生活并不如意。“生活总是要沟沟坎坎地过。”小云倒是坦然。我笑着,应声。

那时年少,时光轻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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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是为了寻找什么。第二日和小云顺着公路溜达。在昔日我上学的乡小下面驻足,乡小,在一个小高坡上。我们不约而同地抬头朝上看乡小依然高高伫立的那根旗杆。相视一笑,手拉着手,顺着小学的道往学校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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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学楼依旧完好。其间翻新了一次。中学和小学去年合并在一处后,这里,再也没有朗朗书声和童声稚语。又因独在一个小坡上,极少有人上来,尤显冷清。听说本来是要把小学卖了的,只是因为大队不同意暂时搁置了下来。

??我站在操场边,幼年的痕迹早已如风中的纸屑,随时光荡远。只记得,我在这个操场里踢过毽子,跳过皮筋,踢过房子。《陈年的影像》里,我的老师们依旧亲切如昔。而幼年同学的面容,却已渐渐远去,和他们而今的方位一样,模糊,渐失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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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篮球架还在。小云倚在篮球架上说:可惜没有篮球,要不咱俩玩一场。

??读书时,小云尤喜篮球,还和一校篮球队的帅哥有过短暂恋情。而我,最喜羽毛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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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那还不好办,走,我去借个。”

??跑到乡政府,找到在乡政府管点事的六哥,六哥从乡政府一间存放杂物的房子里拿出来一个有点瘪气的篮球,又找出气管,打了几下气,弄好扔给我,慷慨地说:“甭还过来了。”我冲六哥一乐:“要不你也跟我们一起去玩会儿。”
六哥爽快:“行,我一个让你们两个,谁输谁请客。”
??小云夸:“你还真行。”
??------不是我行,这里是我的家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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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哥是篮球好手,前些年区里举办篮球赛,六哥都是主力。我和小云哪是六哥的对手,被六哥打得稀里哗啦,最后实在跑不动了,终于告饶。笑嘻嘻地说走去给六哥买啤酒,六哥哈哈:“还是我请你们吧。怎么着,你们也是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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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打电话过来催吃饭。谢了六哥的好意,和小云沿来路返回。
??路上,小云笑:“还是童年好。”
??我也笑:“这谁都知道,还用你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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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可以不长大吗?
那些纯如栀子的年华,终究一去不返。

[ 本帖最后由 冷晰子 于 2011-5-30 09:35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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