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抒情散文

那一年 我在西安

2020-09-24抒情散文若谷
初到西安这个大城市,工作还是真的不好找。在劳务市场,有人找服务员却问会跳舞吗?我说不会,在劳务介绍所人家问会打电脑吗?文秘工资高。我还说不会,于是就辗转了多日。终于有一天在一个不很起眼的介绍所里,来了一位经理,当时就把我们三个女孩子带走了,
  初到西安这个大城市,工作还是真的不好找。在劳务市场,有人找服务员却问会跳舞吗?我说不会,在劳务介绍所人家问会打电脑吗?文秘工资高。我还说不会,于是就辗转了多日。
  终于有一天在一个不很起眼的介绍所里,来了一位经理,当时就把我们三个女孩子带走了,说去不远处的招待所里。
  那里离火车站不远,所以还可以想象回家的感觉。四层楼的招待所,看起来很是气派。
  第一天布置完工作任务后,经理微笑着说:那么多女孩子,知道为什么选了你们三个吗?我们都等着,没说话,我想她俩是因为拘谨,我好像不是。但当时也没有说话。
  “小芳的眼睛很大,会笑会说话,小丽说话声音脆又好听,你呢,”经理微笑着看看我“虽然年龄超过了我们的要求范围,但是你……”正好外面有人叫“张经理,快来!”他站起来出去了,所以至今我不知当年张经理何以会挑选了我,因为我不漂亮。
  不管怎样,事实证明,他是有眼光的,当然以后的事也出乎我自己的意料。
  不久,他老家的爱人刚到西安第二天,俩人就大打出手,吵闹声摔东西的声音从三楼传下来,我们几个只好悄悄听着,不敢去劝。等到平息下来之后,我们才敢走动。
  “小姜,你进来!”当我走到202室时,张经理的声音从室内传出来,我倒愣了一下,竟不知他什么时候下楼来的。
  “坐下吧!”他指指旁边。我坐下来,静等他是否会问起昨天的事情。
  昨天他爱人放下行李就带我去了一个地方见了一个女孩,对她说:“我们招待所的服务员招够了,你不用去了。”
  当时我没有细问,她也没有细说,只说一定要让他们断了联系。
  我也猜想刚才的打闹是因那而起的吧。
  “小姜,你有文化,见得多,我问你一个问题,”稍停顿下,“你对情夫情妇怎么理解?对他们抱什么态度?”
  说实话,我当时是一愣的,毕竟我只有25岁,且正在谈恋爱,只一个男朋友,这样的问题对我来说显然很突兀。但稍冷静一下后,我还是说:“对这个问题,说实话我不赞成,因为这里面有道德问题,但我也不能反对,因为他们各有各的理由,有人为了钱,有人为了权,或者还有人真是为了感情,不管什么目的也好,苦衷也好,他们都有自己的理由吧。”
  “嗯,你说得对!”他出口长气,又长叹一声,“我原来准备请一个人来管财务,她一来就把人家教训一顿,你说……我怎么跟人家交待!”
  “张经理,这个事,本来我不应该插嘴,你既然提到了,我就说两句。不管你们是什么关系,我只是感觉财务这块儿,还是自己人管比较好,毕竟这个招待所是你刚刚私人承包的,一切都还没稳定下来,外人再关系好,对你也不一定真心,而自己人却是真心为你好,为你们的家好,应该是没错的吧。”
  他露出了微笑,起身开了屋里的灯,不知觉间天已渐黑了,“你说得太好了!”再次坐下时他显然已心情大好了,“男朋友也在西安吧?”
  “嗯,离这儿有几十里地”
  “我也没有妹妹,以后你就当我妹子可以吧?”我一笑说可以啊。“以后你和妹夫结婚时,你们的事我包了,到时候包管给你们办得热热闹闹的。”我说谢谢。
  “走,小姜,叫上你嫂子,今天晚上我请你们吃麻辣烫去!”
  那次是我第一次吃西安的麻辣烫,因为之前我一直不敢吃辣的,那天还是吃了些,而且很开心,高兴的是让他们夫妻和好了。
  两天后,嫂子牙痛去拔了一颗,还是晚上睡不着疼得直哭。第二天一早张经理就找到我说“你不是会针灸吗?你嫂子牙痛有办法吗?”我说有啊,于是马上就实施针灸,针两次后她便彻底好了。于是之后他们对我便是更好了,当然也更给我加了担子。就是之后,他们两个孩子也转到了西安上学,两个孩子很聪明,转校不久就各在班级里一个当了大队长,一个当了小队长,平时不懂的问题找我来问,被爸妈骂了也找我来评理,我往往会慢慢讲道理让他们知道是自己错了。
  最麻烦的一次是夫妻两人回老家办两车货过来,把两个孩子就托付给了我,平时接送孩子上下学,晚上我在他们隔壁住下,每天都要等他们睡着以后再关灯关门出来,偶尔半夜害怕会叫“小姜阿姨!”我只好陪他们到天亮了。
    
  招待所的生意很是兴旺,慢慢地,张经理也将目光伸向了别处。有一天他兴致勃勃地对我说:“我刚又接收了一家小旅馆,以后你就是那里的分经理了,以后你也慢慢学着点管理,我们还会多发展几家的。”
  但这样的和谐与平静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因为,另一拨人的到来。

  不久就来了一大帮人,据经理介绍,那个温顺的女孩是刚来的会计小敏,另一个身材高大但看去和善的汉子是主任,还带了温柔的妻和小儿,还一漂亮摩登的女郎是要在宾馆四楼承包舞厅的,叫刘娜。那个瘦高个男青年是主任的妻弟,我们叫他大李,先做了服务部经理,那人看上去内向老实,脸长得稍黑了点但笑起来还是蛮英俊的。没想后来我的离开却是最初由他而起。
  不久后,主任妻子悄悄问我可不可以和大李交往,我说我有男朋友了。
  从那天起,大李看我时就不再笑了,而且说话很严厉,甚至有次指着卫生间上面高高的窗子说那儿不过关,不能只擦里面,外面也得擦。外面?我又气又急,我哪儿敢爬出去擦,这可是三楼!他不再说话扭头就出去了。
  “我就是不擦!”张经理来问我这个事时,我更生气了,没想这人竟然马上就去告状了,“他这不是欺负人吗?我够得着吗?”
  他刮我一下鼻子说,“妹子啊,你就会给我找麻烦,够不着也别和他顶嘴啊,你告诉老哥就行了。去拿把椅子来!”
  然后他从椅子爬上窗子,大半个身子探到窗外去擦干净了那扇窗子。
  但他是总经理,不能处处护着我啊,而且我向来不善于告状,于是就经常会受些小委屈。
  终于有一天李经理被调到楼下餐饮部了,虽一日三餐时免不了看他脸色,总算不直接受制于他了,也算他幸运,被餐饮部的小芳看中,其实小芳就是和我最初一同去的大眼睛会笑的小芳,后来她也同去的餐饮部,据说就是喜欢上了大李,主动要求去那里的。再后来大李回了甘肃老家,小芳还撵了去,也算是痴心一片了。
  我的事虽看起来没危险了,可就因为这件事,被某些人看不惯了,她就是那个摩登刘娜,因为我亲耳听到她和别人说到我“不识抬举”。
  张经理又一次回甘肃总公司了,便让我暂时和刘娜一屋住下,说等他回来再安排,临走还留了家里电话,说如果有人找我麻烦就打电话,我想了想没说出刘娜对我有成见的事,还问我要什么东西吗?我想想说:想写小说呢,就是没稿纸,他哈哈一笑,“这个,妹子你放心,公司多得是,我给你带回三十本,够不?”我说够了。
  没想之后没等到那几十本稿纸我就走了,有人悄悄说张经理回去后就被审查了,说是因为帐目问题,暂时可能回不来。
  “老虎不在家,猴子称大王”,这话真不假。
  张经理走后几天,刘娜就对我说:“你也不能老这样闲着啊,不如先去洗衣房吧,每天事不多就把床单被罩洗干净就行了。”
  而会计和主任都反对,“小姜怎么可以去干那活呢!等张经理回来再安排吧”,他们就有了争执。
  我知道她之所以这样对我,其一是看不惯我的“不识抬举”,也就是之前大李的事,再其二是她自己的事,因为我知道了她的隐私,所以我“必死无疑”。
  某一日晚,她轻手轻脚地开门出去,没有开灯,肯定以为我睡着了,悄悄就去了对面,就是张经理内弟的房间,我听见了他们的窃窃私语和打情骂俏的声音,然后我睡着了,再被开门声惊醒时,我擦擦眼问了句:“刘姐怎么还没睡啊?”,她没吭声。
  想来怪我睡眠太浅,更后悔多问了那么一句。
  后来感觉这样子两个人很别扭,有一天我就对她说:“我男朋友让我跟他回家过中秋,也可能就不回来了,等张经理回来,麻烦你转告他一声。”
  我终究没有打那个电话,毕竟我应该自己一个人长大。
  从走出那个招待所的大门,我就再没打过工,而这唯一的一次,却在心里记了好多好多年。
[ 本帖最后由 若谷 于 2011-6-3 08:40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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