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抒情散文

初春的雨

2023-03-24抒情散文张景
 春雨的心情就是善变,下着下着就成雪了。我是真的喜欢雨,只要是下雨,我要么看,要么淋,要么听,可以一连几个钟头而乐此不疲。尤其是春雨下起来的时候,那种细细密密、缠缠绵绵、……

 

春雨的心情就是善变,下着下着就成雪了。

我是真的喜欢雨,只要是下雨,我要么看,要么淋,要么听,可以一连几个钟头而乐此不疲。尤其是春雨下起来的时候,那种细细密密、缠缠绵绵、窃窃私语的感觉很让人陶醉。更何况春雨大都喜欢在人们都睡定后的夜里偷偷下起,就更有韵味了。

今年的第一场春雨就是在半夜里开始的。

因为是第一场,雨来时总显得不那么自然,甚至有些羞涩难为情,试试探探的,小心翼翼的,下几点便又停了,颇有点“倚门回首”的味道。稍停一会,那雨就又下起来,东三点西三点的,像昆虫撞击着玻璃窗,又像是小石子敲打在锄片铁锨上,让人能想起无数个月明星稀的夜晚,想起那个已经成了废墟的老村庄......难为情过后,雨开始变得落落大方起来,雨声渐渐密起来,铺天盖地地织成了一张网——一张很大很大的网,那网里有回忆,有展望,有失落,有希望,有快乐,有彷徨,有山川大地天空和四季轮回......

我没有丝毫的睡意了,就那么一直安安静静地捕捉着雨的声音。春雨总是充满柔情的,甚至连人们的梦都不想去惊扰,所以雨声总是很轻很轻,轻的像翻书,像煮茶,像风吹过琴弦......它知道,这些声音吵不醒熟睡人的梦,只有无眠的人才听得见。

我一直认为初春的雨是有一点脆弱的,又带着几分伤感。往往是热情满满地下起来,然后突然就变成了一场雪......

天刚一亮,雨就变成了雪了。刚开始是雨夹雪,还能听到雨声,再后来就彻底成了漫天大雪,而且那雪片是出奇地大,大的像小小的花朵,一团一团地簌簌而下。朋友圈有朋友说这是鹅毛大雪,这不是,鹅毛要更轻更窄更细长一些;还有人说,这是天空揉碎了白云,我感觉也不是,白云被揉碎了应该是毫无规则的碎屑,太缺少诗情画意了。这分明就是一场祥瑞的天女散花的盛况,那些花朵一定都是天上的仙女们白天晚上赶时间制作出来的,然后在今早急不可耐地纤手轻扬抛洒下来。所谓瑞雪兆丰年,这些由仙女们精心制作的雪片一定也是带着仙气的吧!一年之计在于春,这一场雪,是雨的结晶,除了有雨的金贵外,更多了几分灵气和希望呢!

雪越下越大。

因为先是下雨的,所以空气里是有雾的,能见度很低,再加上雪花铺天盖地而来,整个世界瞬间笼罩在一片白里。儿子和我围着被子坐在窗前看雪,我在惊叹雪花之大,儿子却注意到的是整个世界,“爸爸,天空看不见了,远方也看不见了,是不是雪下的太急了?”儿子的话引起了我的沉思:是啊,也许是这雪真的下得有点急了快了,只顾自己下得舒坦,却丝毫没顾忌到影响了整个世界,其实,雪中的山水、树木、亭台楼阁......看上去更美。雪如果能下的缓一点慢一点,让看雪的人能像看慢镜头回放一样欣赏自然界的渐变过程,那该是多么美好的一件事啊!真是有些可惜了,相比于昨夜的雨,这雪要下的自私一些,今早的雪淡化了过程,太注重结果,反而让眼前的世界混沌一片,少了许多柔情蜜语与诗情画意。——“ 这雪是有些着急了,它忽略了周围的风景。”我这样回答儿子!

不过,由雨变为雪的过程其实也很美的。雨用声音撩拨起人们的情绪,雪又用视觉感受给了人们无限的遐想,这种突然渐变的巨大落差感所带来的跳崖式的惊喜,确确实实仅靠一场雨是形不成的。正如去年桃花盛开的时候,一场雨变雪的过程,让我读出了雪和雨之间难分难舍的真挚情感——君问归期未有期......雨脆弱的时候,雪便来陪;雪脆弱时,便融化成了雨的形态。这是多么美的情感,彼此珍惜而又相互独立,深深相爱入心入肺却又能做到默默无语而心照不宣。——我被深深感动了!

儿子说他想出去看雪,我同意了。应该让孩子出去玩雪,在孩子的眼里,不管是雨还是雪都应该是能玩出快乐的,我不能让我的沉重心情影响了他!儿子下楼去玩了,我趴在窗子的玻璃上望着儿子,眼里只有儿子,没有了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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