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抒情散文

师赠座右铭

2020-09-24抒情散文古城银月

师赠座右铭 我出生贫困家庭,父严母慈。我天生散发着自卑,还稍微自闭。情绪低落时半个月不吐一个字。从小每天天刚蒙蒙亮,多数的孩子还在睡懒觉,我就自觉爬起去放牛,等到同学他们的家长叫醒他们吃完饭去上学时,我才能牵牛回家圈好,匆匆扒两碗饭飞
师赠座右铭 我出生贫困家庭,父严母慈。我天生散发着自卑,还稍微自闭。情绪低落时半个月不吐一个字。从小每天天刚蒙蒙亮,多数的孩子还在睡懒觉,我就自觉爬起去放牛,等到同学他们的家长叫醒他们吃完饭去上学时,我才能牵牛回家圈好,匆匆扒两碗饭飞似的奔赴学校。寒暑假时,别人悠闲的在家看电视,我还是只能上山砍柴或放牛。 我每次放牛都带着书来打发枯燥、乏味的时间,自己的语文书,哥哥姐姐以前的书,还有作文书,实在看完了就去跟堂兄妹借。可在学校女同学都穿着好看衣服,粉红或白色的球鞋。而我却穿着从哥、姐一路传下来的老式西装,妈妈为我买的最耐用的解放鞋,干活后更是一身脏。我成了女同学眼里名副其实的“土八路”。她们疏远我,嘲笑我。我只能默默躲在角落哭泣,更加独来独往。 我和我同学以前在村里的学校一直读完六年级。初一就到乡里的大学校上学,各个村的孩子都集中在这里,离家远的就全部住宿。每个星期都在学校住宿五天半,自己带上米、干菜、换洗衣物和棉被等生活用品。我以为我会孤独的躲在角落度过一生。直到初一,他的出现,改变了我对人生的看法。那就是曾经初一七十四班的语文老师,也是我们的班主任。老师叫夏尚芹在学校很有名气。他个头不高、貌不出众,面容清癯,脸上两边的颧骨略高。消瘦而体不胜衣.是那种扔进人群马上找不到的类型。 他很少注意我,我也总是沉默在他的视线外。但看到他上课,渐渐令我心生敬佩。优雅得如古代书生般斯文的走进课堂。老师学生互相问好后,他简单的自我介绍。其他老师上课时,后排的‘大哥们’都不停的敲桌子,或是爬在桌上睡得流口 水。但他的课,所有人都很自觉的端正坐好。我发现他最特别之处就是他的眼神,和气时如慈父般温和,微怒时眼神满是严厉,再叛逆的学生都会害怕他几分。新的学校,新的老师.老师们和多数同学的方言我只能听懂少数。我的成绩急速走下坡线,其它科目惨不忍赌,只有语文能勉强保持现状。原于对文学的爱好,与作文的热爱。 但几次作文课后,老师却开始注意我,他对我所写的作文予以好评,他拿着我的作文本在教室一边投入地朗读,一边走动,就连不爱写作的同学也听得入神。结束后,他喊出我的名字,语重心长的赞扬、点评、以及指点需要改进的地方。全班五十多人的目光投向我,眼神有羡慕,有惊讶意外,有刮目相看,有猜疑。我满脸通红的低下头。老师的每字每句我都铭记于心。有了鼓励,我的作文飞速进步,别的班的老师也把我的作文拿去去朗读给学生听。还在作文与绘画的专栏上贴了我的作文与图画。
可有次下课,几位高个女孩把我团团围住,一口咬定我所写的作文全是抄袭某作文书上的,看我这模样怎么可能写出那么好的作文。我满腹委屈,不愿意解释。嫉妒、冷眼、嘲笑、置疑全部向我袭来,她们不肯罢休。我低下头,含泪跑回宿舍。把自己窝在被子哭泣。班主任老师知道事情后,严肃地批评了那几位女同学。可我处处躲着老师和同学们,更加把内心封闭起来。
母亲终于为我买了一双白色球鞋,那是学校最普遍的球鞋,我穿着很自豪,以后我也和其他人一样穿上样式最流行的鞋,以为我以后可以扬眉吐气.可这次去学校的那天,走到半路就大雨磅礴,还没修水泥路,路上全是水坑。和被车和雨水搅得不堪入眼的烂泥。坐车是奢望,车费更不知从何来。十几里路就自己撑着雨伞一步步走向学校。冬天的雨甚是冰冷,走到学校时。雪白的鞋沾上了泥巴,进了很多污水,裤角也湿了。我把鞋面稍做了简单的清洁,却无法换洗。那段时间的天气很糟糕,天天大小雨不断。鞋子无法干,穿着湿鞋五六天,脚总是像冰块一样。没有钱,我只能自叹可怜。一场感冒如期而至。
星期天回到家,父母和哥哥都忙着建房子,我也帮忙挑沙石。好不容易等到忙完,晚饭后我小声对母亲说:"我感冒了,拿几块钱给我去看医生吧!"母亲满脸愁容,眼睛布满血丝。建房资金不足,她担心得经常半夜都翻来复去,展转难眠。日渐消瘦的她仿佛皱纹更深了。那是承受太多生活压力的结果。我的话令她很为难,她说:“家里建房欠债没还清,已经没有钱了。但是你等等,看看我能不能找到些钱。”她从床上的草席下和旧衣柜中翻出一大堆钱,一角.两角.五角她拿在手上一张张数.没有一张钱超过一块,全部加起也没有三块钱.我心里泛起一阵酸楚,我们家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穷?难道这是全部家当?十四岁的我属于青春叛逆期,父母为建新房而让家里经济状况陷入困境,我的理解:那是他们过于重男轻女。但母亲消瘦的身体让我心中既有埋怨又有不忍。我想责骂她何必日夜操劳把自己累得如此消瘦,建房不需急于一时。但想到她在严厉的父亲面前忍气吞声多年,我于心不忍。想安慰她,高傲的我还在气头上,心里犹如打翻五味瓶,不善言辞的我说不出来。“钱,我不要了!”大声甩下一句气话,我钻进被窝,默默的流泪。
晚饭时,我和父母一起吃饭.父亲端起酒杯小饮一口,又大口吃菜,眼神厌烦的瞪着我。样子与书里描写的恶霸地主绝无二样,他就是我们家的老爷。我不屑的扒着饭。他开口了:“你是不是非得要读书?”这种话从三年级开始,每年要听几次。母亲马上辩解:“她想读,就让她读多几年,初中总得毕业吧!”她的辩解显得苍白无力,因为这个家不是有理就说了算的。父亲把满眼凶恶转向母亲“一天到晚惯着她,她迟早有天会爬到你头上。你就是没见识,女儿读书有什么出息?村里某某的女儿,看她会读书,家里卖山卖房还借钱把她培养成了大学生。可她读到眼瞎(指近视)背驼不说,毕业后连份像样的工作都找不到,家里的债务还得她父亲耕田种地来还,累得像牛一样。”父亲满口的"道理"。母亲还想据理力争,我打断她想说的话。回想从第一天上学,我就梦想有天能考大学。因为家里经济差我很珍惜上学的机会.甚至寒暑假都抱着各种书啃,父亲看到有时会骂我.这次我不再忍受,我大声说:"有什么了不起,我读完这半年就不读了!我去打工自食其力."我第一次对他大声说话,父母愣住了.我不去看他们的表情,逃进房间流着泪对着日记本"诉苦",日记本被泪水浸湿.
  星期一到来,老师又布置作文,并要求自己的日记本写.我犯愁了,我唯一像样的日记本已经被我写了几篇日记,担心被人偷看那几篇日记我写在最后几页。没有想太多,就用那个日记本写了作文交了上去。几天后,修改后的日记本发了下来。我看到作文的评价还可以,但无意中看到我的日记后面多了一段话:   偷看别人日记是不对的但是我还是看了,对不起!但不会再有下次了。你说人一出生为什么是哭而不是笑呢?其实就是注定这一生他会遇到很多事,除了开心的,还会有坎坷、琦岖、磨难、泪水。坚持你认为对的事情,我送你一句话: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最后这几个字他写得钢劲有力,如坚韧不屈的高大松树,就算遇到风雪也绝不屈服。老师对我没有责备,反而鼓励,这令我倍感意外。
   两天后老师托人喊我去办公室。我害怕面对他,还是没能侥幸逃脱。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进了办公室。我承认我怕他,我从不把别的老师放在眼里,但唯独他,有足够威信令我信服。走进办公室,他在埋头改作业,斑白的发丝从额头垂下来。
老师示意我坐下,然后他停下手中的作业。“在这里学习习惯吗?”我说:“还习惯,只是少数方言听不懂。”
  “我知道这方面我们老师做的不够,几十个村汇集的学校,两种不同的方言,老师们又习惯上课讲方言,以后我会率先慢慢改进。”
   老师随后又询问了我的学习、身体、家里的情况。眉宇间流露出的慈详,言语的谦和,让我不知不觉中不再怕他,和他聊天了。他亲切的拍拍我肩膀,我感受到的仿佛不是师恩,更像父爱。平时父亲跟我说一句话都嫌多,我心里如三月阳光照到般温暖。他从抽屉拿出十元钱放在我手心,(当时我三个星期的零用钱也不到十元钱)我紧张地缩回手,极力拒绝。因为班上比我更穷的同学还有几个,老师也只领取了一份微薄的工资,我怎么可以让他背负“偏心”的罪名。但老师执意要我收下,并告诉我:父母都是爱孩子的,他们为了给孩子挣得一餐饱饭,一个栖身之所,面向黄土背朝天的刨生活,辛苦可想而知。因为忙而疏忽子女,做子女的不该只是埋怨,应该宽容与理解。老师为我上了重要的一课,宽容做人的一课。 
  从办公室出来,我心中感慨万千。我愧对老师,我曾做错很多事。做早操时违规穿过拖鞋;在草坪上捉了一大袋蝗虫,导致在历史课上蝗虫满教室乱跳,使老师和全部同学惊慌起来,夏老师没有骂我,只是说这不该是一个大姑娘该玩的东西;还几次跟嘲笑我的男同学打架;有一次还把后座经常扯我头发的男同学揍了一顿,那同学跑去跟老师告状,老师的“判决”令大家很意外,他竟然说我的做法是对的,还说那个男同学没有告状的权利,他错在先。这样理解也有道理,但有些野蛮。老师平时也很关照成绩差的学生,让他们能够保持最好的状态,不至于更加自卑。这也是夏尚芹老师在几千学生心里都有好评的原因。  有了老师的开导,我渐渐开朗起来。和同学的相处也融洽了很多,顺利在学校度过了短暂而难忘的时 光。  逃不过命运安排,我辍学了。我心里并没有怨天尤人,写了封信托朋友给老师,就背上简单的行李踏上打工之路。苦时、累时我就想起老师那句话“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我把这句话写在日记本中激励自己,也深深刻在我心里.就会觉得一切都算不了什么,始终坚持自己的目标与梦想。
  漂泊几年回到家乡,我打算买些礼品去看望老师。可打听才知他两年前已经去世,我非常悲痛惋惜,连见最后一面的机会都没有。我还有很多感激的话没来得急告诉他。听说他是急性病发作,还没来得急进医院治疗,就过世了。我在心里努力想像他在办公室看我信的样子,有惋惜,有祝福。想像他批改作业的样子,有时皱眉,有时舒心微笑,有时抓抓头皮思考,一根白发顺着手中笔杆滑落下来......他一生都对自己的教育事业一丝不苟,直到生命的最后。
  我曾经在书中看到有很多人因为一句座右铭,在逆境中始终不屈不饶,坚持到最后,结果自然出乎意料的雨后阳光。每句座右铭都包含着鼓励与希冀的故事,是足够受用一生的精神动力。结果自然雨后阳光或是比较乐观状态.人生路漫长曲折容不得我们放弃.
  老师,谢谢您,您的教诲我永生不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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