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抒情散文

不想再去微山湖

2020-09-24抒情散文范廷伟
近山而志高,临水而聪慧。学生时代就曾读过长篇小说《铁道游击队》,参加工作后,也看过根据同名小说而改变的电视连续剧,加之那首经典的《弹起我心爱的土琵琶》,是我最喜欢的红歌之一。所以,一直对印象中“一片秋云一点霞,十分荷叶五分花,湖边不用关门睡
近山而志高,临水而聪慧。学生时代就曾读过长篇小说《铁道游击队》,参加工作后,也看过根据同名小说而改变的电视连续剧,加之那首经典的《弹起我心爱的土琵琶》,是我最喜欢的红歌之一。所以,一直对印象中“一片秋云一点霞,十分荷叶五分花,湖边不用关门睡,夜夜凉风香满家”的微山湖充满了的向往。趁着这个凉风乍起的初秋,我决意与妻子踏上轻松的微山湖之旅。

微山湖位于山东、安徽、江苏、河南四省交界处,广义上包括微山湖、昭阳湖、南阳湖、独山湖四部分,既是我国北方最大的淡水湖泊,也是抗日战争时期著名的铁道游击队的故乡,铁道游击队的队员们长期活跃在微山湖一带,扒火车、夺机枪、炸桥梁、毁铁路、打洋行、杀敌寇,声东击西,腾挪跳跃,深入虎穴,威震敌胆,创造了许多可歌可泣的英雄事迹。尤其是上个世纪的五十年代中期,山东籍著名作家刘知侠耗时多年创作的长篇小说《铁道游击队》问世,一时洛阳纸贵,人们一睹为快。铁道游击队员的抗日传奇故事,是传遍大江南北,蜚声神州大地,在那个年代中,几乎可以说是家喻户晓,妇孺皆知。上个世纪的八十年代末期,加上同名电视连续剧的播出,不但创造了电视收视率的高潮,而且使到微山湖感受“中国荷都,红色湖区”的天然魅力,成为人们的一种深深的渴望和时尚的追求。

由于有滕州的文友接待带路,倒是省却了诸多的麻烦。从滕州到薛城,车子一路纵横,很快来到准备赶赴微山岛的码头。卖鲜莲蓬朵的、卖咸鸭蛋的,叫卖声此起彼伏,那些歇着暑假的孩子们,小嘴像抹上蜜一样,逐一向过往的人们兜售微山湖特产。那些令人目不暇接的各类鱼馆、酒家老板更是殷勤备至。爱好旅游的我,曾经去过省内的诸多景点,也亲眼目睹过在市场经济大潮的汹涌冲击之下,景区的百姓充分发挥自身得天独厚的优势,是如何做足做活旅游文章的。朋友告诉我,将轿车开上渡船,随车游客是免费的。听到这里,岸上渐行渐远的“中国荷都、红色湖区”八个大字,映在我的眼里,暖在我的心底。船后翻起浑浊不堪的水花,但湖中的野生莲荷,却真如那首古诗中所描述的那样,一阵和风万叶翻,丹霞翠羽缀晴川。多见过白荷姣姣的妻子,直喊坐在车内的我,让我看这些粉荷盈盈的花朵。

下到微山湖码头,满眼好奇的我们,只自顾去看码头风景,没料想好客的朋友已经订好了快艇。在飘摇不定的快艇上,我们按照渔家大嫂的吩咐,各自穿上了火红火红的救生衣。在马达的轰鸣中,在电影中被我们称之为“海兔子“的快艇,顿时像离弦之箭,射向泛着粼粼波光的湖中。快艇在我们的一阵阵惊呼中,径直急驰到湖中的一只大船附近,尚不明就里的我们,懵懵懂懂间就被渔家大嫂命令到:“到船上先吃渔家饭,待会儿领你们到湖里看荷花。”性急的朋友,对渔家大嫂命令式的安排自然不乐意,说我们先看荷花后吃饭。渔家大嫂很不情愿地重新发动马达,快艇便朝着远方碧似青天,灿若云锦的荷花深处驶去。开合舒卷随天意,真美原来是自然。这话一点不假,渔家大嫂告诉我们,微山湖景区的莲荷都是野生的,开起来自是娇艳很多,真是娇荷凝珠,盈盈欲滴,美人似的含笑伫立,娇羞欲语。

虽然游过很多景区,对那些园中园的骗人把戏也略知一二,但心地纯洁的我们,写诗作画是其强项,在与工于心计的渔家大嫂相比起来,便是相行见绌了。快艇驶到一个游人聚集的小岛附近,渔家大嫂又命令我们,由小船上的渔家大嫂领我们进入荷丛中赏花游玩,价钱由朋友和人家商量。朋友原以为已经交快艇三百元了,应该是一次性包括进去的,自是很不乐意,谁知渔家大嫂告诉我们,如果不做小船的话,快艇服务到此为止,让我们自己找船回岸。性格耿直的妻子明白,我们已经没有任何选择余地误上“贼船”了,便一再坚持坚持不看荷花。而好客的朋友,为了不败我们远道而来的游兴,当尽地主之意的。还是经了快艇渔家大嫂的“说和”和“面子”,“执拗”的小船主人,才让我们以二百四十元的价格分乘两只小船,带我们进入藕花深处。这时,我才体会到“在家千日好,出门万事难”的真谛。

尚未近距离赏荷叶随风婀娜摇曳的秀姿,尚未到花丛中观娉婷的荷花如俏丽的少女翩翩起舞,游湖的兴趣已经大打折扣。听摇木桨划小船的大嫂介绍到,由于近年天气干旱,微山湖水位下降很多,湖水浑浊,游人减少。其实她也是受雇于人打零工的,她说景区的收费内容很不规范,漫天要价,随意性太强,但自己也无能为力。既来之则游之,我们在尽最大努力调整自己的心态,既然金钱的浊浪遍及神州大地的角角落落,红色景区自然难免铜臭气息的浸染,谁不知有的烈士陵园改建成歌舞厅,有的爱国主义教育基地改成红灯区,有的富豪商人将灵棚搭建在学校操场,有的农村基层干部将结婚喜宴摆进小学课堂……众芳国里荷花,以其清灵秀逸、芬芳姿肆、纯洁婉雅,而倍受世人的珍爱,当年敌外侮、杀日寇、保家乡的铁道游击队员们,就像这些中通外直、不蔓不枝的莲荷,坚贞高洁,令人敬仰。如果他们在天之灵有知,不只能否为今日浸染了铜臭的微山湖而震怒?

因为答应了快艇大嫂的安排,所以她也如约而来,接我们出荷花丛。她像一名知识丰富的导游,给我们介绍着湖区的优美传说及地方风情,“快看,那是情人岛!”顺着她手指的方向远远望去:“看,当年刘洪在此养伤,一日三餐芳林嫂照顾得无微不至,日久生情,两人便产生了感情。”渔家大嫂的介绍却丝毫勾不起大家的兴趣,她自顾自说地掌握着快艇的方向,用了不长时间,快艇又返回到湖中的那只渔船旁边,她还是以强硬的口气,又不失异常热情地推荐我们上船吃渔家饭:“船上饭菜的价格,和岸上的饭店一样,都是物价局统一核定的,不骗你们。”朋友一再坚持,让我们上船品尝湖区特有的四孔鲤鱼。简陋的房间,简易的厨房,污浊的空气,闷热的天气,余下的残汤剩饭实在令人大倒胃口。油炸荷叶卷、清炒鲜藕棒、清调鱼肉丸以及水煮咸鸭蛋,外加一条红烧鲤鱼和一盆鳗鱼汤,足足花费近七百元。我为鱼肉,任人刀俎,这是我游微山湖最深刻的体会了。

为了微山湖的半天游玩,近两千元的开支,令反对我外出旅游的妻子心生怨恨;朋友的慷慨,更令我心怀愧疚,诚惶诚恐。既没有享受“凌波仙子静中芳”的悠闲,也没有体味“采菜荷花满袖香”的惬意。这时候,记得文友曾告诉我,“花瓣吐天章,荷塘一镜方,澄心无远近,何必去潇湘。”真的,在咱们的家门口赏赏马踏湖,游游白云湖,应该就是非常不错的选择。

[ 本帖最后由 范廷伟 于 2011-8-25 20:58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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