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抒情散文

那山.那水.那人

2022-01-20抒情散文王克楠
太行山南段有七步沟,行七步而见沟,一直强烈地吸引我前去探险。太行之险在于断层,一层层的山峦,你压我,我压你,在阳光下闪烁着奇异的光。山和山之间有巨大的沟壑,山是供人敬仰的,沟壑除了泄洪水,就是供人居住。因为我写诗,经常去七步沟,在黑压压山崖……
  
  太行山南段有七步沟,行七步而见沟,一直强烈地吸引我前去探险。太行之险在于断层,一层层的山峦,你压我,我压你,在阳光下闪烁着奇异的光。山和山之间有巨大的沟壑,山是供人敬仰的,沟壑除了泄洪水,就是供人居住。
  因为我写诗,经常去七步沟,在黑压压山崖下小憩,才能写出诗来,因为山崖是有血性的。再就是音乐,不到太行山我就找不到音乐的感觉,而生活中失去了音乐,那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
  太行山有的地方少水,有的地方依然有水,有泉,比如说七步沟。有了水,就勾起了我水边赏月的想法,这个想法在朋友的支持下在去年实现了,我携带我新出的诗集《天目集》去七步沟赏月。那天有风,月亮被风吹跑了,跑的很远;风停了,月亮又来了,跑到我的身边,扑通跳进天境湖里游泳。我读我的诗歌,读给我的朋友听,也读给水中的月亮听。
  今年的中秋节,山区的朋友又邀请我去七步沟赏月。我是在八月十六去的,正应和了十五的月亮十六圆的俗称。早晨八点即驾车启程,九点半就到了,可谓一路顺风顺水,在活水乡那一带也没有发生堵车的现象。车过京娘湖时,我下车和太行山亲密了一会,沿着一条险境登山,在半山腰,被逐渐红起来的树叶拥簇,煞是惬意。
  终于到了七步沟,因为去年来过,所以就有了“双手抱定宝塔山”的感觉,不过七步沟没有宝塔山,倒是有一座不大的隐居,我不太懂得教派,凡是知晓凡是思想的便是令人尊重的,况且这五个人选择七步沟修行,大致应该和我在天镜湖边读诗的感觉相似,这里的山水树木,甚至风和空气能启发他们思想的火花,他们和大自然在一起,而选择和大自然在一起的人,也是我终生尊重的。
  沿着河滩,进了酷似龙门石窟那么阔大的山门,朝七步沟的深处走去,盘桓的山路,因为有了开发者的努力,变得平坦了,就不用操心脚被犀利的碎石扎伤,尽心地用眼睛打量白昼的七步沟。看到高空的阳光驱散了清晨的雾气,晒暖了七步沟的每一块石头,也晒暖了七步沟的每一枚树叶和每一棵蒿草,我记着去年曾见过开发七步沟的人,我说,要适当地保持七步沟的野性。如今看来保护的得不错。我走进河滩,阳光就在河滩流淌,走上山道的石台阶,阳光就跟着我一起登山,一直攀登到了罗汉洞。
  罗汉洞隐在一座扇形的山岩下,山岩像鹰的翅膀,洞子蛰伏在翅膀下,天然的遮风避雨的地方,据说刚开始是隐士修行的地方,后来当地的百姓供上了十八罗汉,成了百姓寄托信仰的地方,真的看见了许多老太太迈着蹒跚的步伐来罗汉洞上香,令人信服信仰的力量。我第一次进了罗汉洞,洞里的罗汉们并不怎么高大,但是守着罗汉洞的小师傅惠真说,罗汉们会在晚上走下台子和她说话、游戏的。说到惠真,她是五年前和母亲一起到这里游览的,在罗汉洞,她找到了归家的感觉,并义无反顾地作出了她一生重大选择——出家。从她恬静的表情和金子一般饱满的眼光里,看不到孤独和困苦,看到的只是天真和安静,真的是信仰的力量呵。
  山谷很幽静,但是没有鸟飞绝,长尾巴的喜鹊飞来飞去,没有人打扰它们的飞翔。山谷里依稀传来悠长的佛教的大悲咒,我身边的游人说,她听到大悲咒就有大哭的感觉,我看了她一眼,感到了出家未必在寺院,只要心在,任何地方都可以成佛的。佛教在我国百姓里能深入人心,大抵在于她从来不故作高深,是一座方便之门吧。
  阳光很好,我和朋友安秋生在罗汉洞门前的木凳就坐,听他说七步沟的来历。原来七步沟原来不叫做七步沟,叫做“漆铺沟”,因为这一带的漆树很多,生漆的交易很兴旺,便有了许多的漆铺,故而有此名。后来更名为七步沟,来源自佛教故事,摩耶王后怀胎十月生育下小王子(后来的佛陀),落地即能说话,无人搀扶即能行走,走了七步,每一步脚踪里都有一朵莲花盛开......故事很美好,故事的发生地肯定不再(在)我眼前的这个沟,但是佛的思想是无限的,像是种子,只要有风,就可以吹到世界的任何一个地方;只要有土壤就可以生根发芽,虽然太行山多石少土,佛的思想也来了,在七步沟扎根了。
  “漆铺沟”到七步沟,一条山沟完成了重要选择;小师傅惠真从俗人到僧人,也完成了她人生的重要选择。来七步沟的人很多,有的人为了游玩,有的人为了看景,有的人为了刺激,不管出于怎样的目的,都没有上升到层次上,因为看景是景还仅仅停留在人生的浅层次上,看景看到了心,看到了自己的人生善恶和因果,才是高层次的,当然,我到七步沟也是低层次的,许多的世俗积习是我所无法摆脱的;包括我去年到七步沟赏月,也只是欣赏而已,并没有看到月亮的心。
  从罗汉洞盘桓而下,朋友提议我攀登最高峰南天门。我没有去,我觉得世界上没有最高峰,只有攀登,没有顶端。再者,我不想一次就把七步沟一览无余,在我感到烦闷的时候还会到七步沟,即使不是为了超然,也为了看看尚未看多的新景。于是,离开攀登的队伍下山了,有人下,有人上,只要心在,即使是往下走,心在云层的高端。
  下了山,刻意在山门走了七步,没有看见莲花,莲花在心里温馨如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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