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辽远的轿夫号子声在乡间回荡

2022-01-20抒情散文碧野

辽远的轿夫号子声在乡间回荡当轿夫,从字面意思看,就是当抬轿子的脚夫,其实现在已经不然,在我们老家一带,当轿夫就是去给人家娶亲,也叫接媳妇。通常情况,娶亲队伍主要有这些人:总管,介绍人,给新娘带路的人,然后就是轿夫。轿夫的多少,要根据女方陪……
辽远的轿夫号子声在乡间回荡
当轿夫,从字面意思看,就是当抬轿子的脚夫,其实现在已经不然,在我们老家一带,当轿夫就是去给人家娶亲,也叫接媳妇。

通常情况,娶亲队伍主要有这些人:总管,介绍人,给新娘带路的人,然后就是轿夫。轿夫的多少,要根据女方陪嫁的多少来决定,三十个二十个不等。总管是娶亲队伍中地位最高的人,他既要安排管理好娶亲队伍,多数情况还是代表男方到女方去吃酒的人。所谓吃酒的人,通常就是男方到女方府上送礼的人,一般由当地德高望重、能说会道的人担当,是一件荣耀的事。介绍人,就是媒人,随着婚姻自由的逐步深入,自由恋爱的多了,大多数都不要媒人牵线搭桥了,但有的家庭出于对女方的尊重,结婚前临时确定个媒人去给女方的父母答个话,让女方觉得有面子。给新娘带路的人,我们当地称之为去接的人,也就是去接新娘的人,去接的人必须由两位少女担当,并且两位少女一般都是当地长得漂亮的姑娘。轿夫,就是下力的人,主要任务就是去女方把新娘的嫁妆搬到男方。因为要抬东西,所以轿夫都是成年的男劳力,女同志是不能当轿夫的。

在我的记忆里,当轿夫是件好玩的事,一是人多热闹,二是开心好玩。娶亲队伍一般都有二三十人,女方正酒的天从男方浩浩荡荡的出发,一路有说有笑,到女方后,要整整休息一天一宿,什么事都可不闻不问,可以尽情的打牌玩耍。生活住宿有专门的人安排接待,当上宾款待,每顿用餐,娶亲的都坐第一轮。如遇到女方接洽不周,难免也有不愉快的时候,但这种情况比较少,有时是条件有限没办法,当然也有其它的情况,但总的说来还是非常开心好玩的。有时为了好玩,在回来的路上,轿夫们会把嫁妆将路拦断,要新娘装烟甚至发眨粑(瓜子、糖、粽子一类的东西)才给新娘放行,否则就休想过去。更令人难忘的还有轿夫们那一路的号子声,更是回味无穷,可惜已经记不全了!

喊号子主要是起提示的作用,通过号子把路况告知后面的人,以确保安全,使嫁妆不受损坏而平安到达,图个吉祥。如果路上有坑洼积水,前面的轿夫就会喊“天上明晃晃,”后面的轿夫听到这句号子自然就知道路上有坑坑洼洼,得小心把嫁妆抬稳,并且会紧跟着很精神的应上一句:“地下水氹氹。”如果遇到急转弯的地方,前面的轿夫就会喊“一二拐,”后面的轿夫就会斩钉截铁的应上:“两边甩。”倘若听到“夹夹路”的号子,后面的轿夫自然就会知道遇到了两面高中间低的这种路况,于是会心领神会的答上一句“中间过。”如果路很陡,又有七高八矮的梯步,提示的号子就是,“步高下慢点,小心闪腰杆。”如果路上遇到有反方向的行人或娶亲的队伍迎面而来,提示的号子就是,“大路朝天、各走半边。”如果路况长时间的都比较好,为了让后面的轿夫不麻痹、不掉以轻心,前面的轿夫会随时的会喊“弯去弯来、伸去伸来”的号子,意思就是说路总是弯弯曲曲的,要随时提高警惕,不要粗心大意。如果大家都觉得喊疲倦了,号子声自然就会暂时停下来,只有抬同一家具的前后轿夫仍会轻声的、有节奏的喊着“哎着吭着、哎着吭着”的号子。有时为了高兴,走在前面的轿夫也会随时喊号子,自是一呼众应。队伍在号子中行进,号子回荡在乡间,好像凯旋归来的部队,引得沿途的人家都会出来看高兴,看陪嫁了多少嫁妆,看新娘长得漂不漂亮。

如果路途太远,当轿夫自然也很辛苦。有的男女双方相隔六七十里,就是打空手也要走得皮落嘴歪,何况还要抬东西,特别是抬笨重嫁妆的,倘若再遇上不好天气,或天气太炎热,那真是雪上加霜,辛苦异常!可再辛苦,人们都乐意,尤其是我这种喜欢热闹的人,硬是想去给别人娶亲,以感悟其间的快乐,只可惜那个年代我们还没长大,待到都半大成人的时候,也曾有幸去娶过两回,但都只是背背背篼或扛条凳子什么的,从没抬过东西,甚是遗憾!

号子声是轿夫振奋提神的精神食粮,是娶亲队伍的运动进行曲,是乡间最原生态的“天籁“之音,打中华民族进入谈婚论嫁的文明时代开始,百千年来一直在乡里乡间回声嘹亮。可当我们的民族跃上改革征程的今天,公路四通八达,一应嫁妆乘车送达,往日的娶亲队伍已变成奔驰宝马的长龙,那动人的号子声已渐行渐远,隐隐约约消失在最遥远的耳际,只有六七十年代之前的人们还依稀记得那已经逝去的音符!——呜呼,阿弥陀佛。 [ 本帖最后由 碧野 于 2014-5-24 20:22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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