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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秋天,那片宁静的山野

2020-09-24叙事散文若荷
秋天,那片宁静的山野  若荷常常从书本上读到悲秋的诗句,当秋天真正来临的时候,这个特殊的季节演绎的并不是诗人所谓的感伤,而是一种灿烂与成熟的静美——那片荡漾在秋明丽如眸的湖水,那抹氤氲在秋淡向天际的烟岚,那些繁生在秋色彩宜人的野菜,还有那些
                秋天,那片宁静的山野  
                       若荷
  常常从书本上读到悲秋的诗句,当秋天真正来临的时候,这个特殊的季节演绎的并不是诗人所谓的感伤,而是一种灿烂与成熟的静美——那片荡漾在秋明丽如眸的湖水,那抹氤氲在秋淡向天际的烟岚,那些繁生在秋色彩宜人的野菜,还有那些好像并不知秋的花儿,都仿佛告诉我们它并不是秋天的代表,盛夏依然,尽管秋色已将大地一点点浸染。
  于是我们赶在重阳节后登山。听一位有经验的朋友说,南面一座山上生长了很多的朱萸,其叶、茎、根经过精心研琢可以做成不同的形貌,把我硬是从晨间的字纸堆里拖了出来,乘车历尽颠簸进山找所谓的盆景去了。一路上他不断告诉我山里的情况,植被保护得很好,已被纳入小河流域生态规划,在下几个年度里开始进行建设等等,竟听得幻觉起来,仿佛那山正愈来愈小,如一精致的山水盆景走进画面里来了。
  古人说“智者爱水,仁者爱山”,尽管不敢同比先贤,但山于我却是非常亲切。且不说少时在山脚下长大,自近年成立“崮文化研究会”并担任副会长之后,每年登山的次数就增加了许多。这还是比较疏懒的,真正对山情有独钟的会员,几乎每周都要攀登一次的,把所考察的情况笔笔记于心上,再写成磅礴的文字。我以为,凡是写山水的文章,都可用磅礴二字形容的。
  我们要去的那座山并没有崮,可同样对我有着深深的诱惑。大约半个小时左右,那座山就进入我们的视线了,渺远中,但见远处山峦叠着山峦,山林树木黛绿依然,一点看不出秋天的迹象。离山不远有一个公姓村庄,住着几十户殷实的人家,其中一庭院里有棵千年紫藤,据说是公鼐后人载种的。公鼐号周庭,字孝与,今山东蒙阴县人,出身声势显赫的“馆阁世家”,官至礼部右侍郎兼翰林院侍读学士,是明代著名的文学家、诗人,著有《问次斋》等书稿。
  当驶过几个环住山下的村庄,山路崎岖得再也不能驱车前往,我们在山脚下停车开始徒步进山,这时导游兼同伴才将山的历史如脱珠般抛出。这座山叫杨家山,但周围住户却无人姓杨,零落的村庄也不叫杨家庄而叫孙家庄。比较险要的地形地貌,使这里的人烟罕至,所以这座山上的植被保存很好,其他的山坡上黄草丛生,只有这座山顶上翠色依旧。正午的光照干燥炙热,这座山坡的泥土却略显潮湿,仿佛刚刚经过一场秋雨的浸润。
  草深林密,我们选择可以攀登的小路上山,半路上,青嫩的野菜诱人眼目,实在舍不得走了,我坚持停留在山腰挖我的苦菜,以丰富晚间的菜肴。用手拔了几棵觉得太慢,返回车上,在后备箱里找到一把尺长的铁锄。路上过来位七十多岁的老人,她看见我手里的野菜很是奇怪,当知道是苦菜后,告诉我这个山上非常之多,又回家拿来两个塑料袋给我。老人家就住在山路下面,房屋庭院一面靠山,院中传来鸡犬欢鸣,是个阳光静谧的所在。
  就这样穿行在陡峭的山间,我凝神地挖起野菜来。都知道,春天是苦菜发芽开花的时期,其实,苦菜的幼苗初生于秋天。春天,苦菜从老根底下萌出新芽,不久开出金黄的花束,到了夏天花落籽生,当籽实成熟的时候,时光已然进入秋天,这时的它们随风飘向山野。如果气候适宜,天气尚还温暖,促生种籽发芽是件很容易的事。至九九重阳,苦菜已生长得纤嫩葱茏,如若走在进山的路上,俯身团团朵朵的绿,就会发现苦菜的身影,它用最后的一抹青翠,点染秋天的美好风景。
  苦菜多生于石坝的缝里,坝上种有山里人爱吃的花椒、大枣和山柿树,是些北方旱区常见的树木。摘花椒的日子是在八月,摘山枣的时间刚刚过去,偶有几颗在树头上沉甸甸地坠着,每棵树下都落着几颗红红的“玛瑙”。柿树上的柿子抹着秋红,一个个谦逊地垂下头去,好像是故意惹人的赞美。一回头,你还会看见一丛丛的山菊花,明亮亮的藏青色、深黄色、浅紫色,它们一团团、一丛丛、一坡坡地盛开着,三种颜色开得分明娇艳,那份烂漫,堪媲二月的山杏花。
  当我挑满两大袋苦菜,站在山上望远的时候,这才感觉到累了,困乏一阵阵向眼前袭来。我找一块裸露的石块坐下,安静地等山上的同伴。前方地面上有一个蚂蚁窝,蚂蚁们正衔着觅来的食物,试探地在泥土砂石间行走。蚂蚁尚且珍爱食物,何尝人呢,不放弃撷来的美味,但我厌恶利益的侵占与纷争。有棵草是我所熟悉的,如果把它掐断来,草茎上会流出一股白色的汁液,感觉像极了牛奶。记得小时妹妹被蜂蛰了,我就用叶茎上的白汁给她疗过,尽管那汁液并不能疗好蜜蜂的蛰伤。但妹说,蘸一下清凉的汁液是比较舒服的,粘粘的清凉有助缓解疼痛的作用。
  苦菜味苦性凉,食用可以祛燥清火,适合北方的气候,当地人喜欢吃它。把苦菜洗净剁细撒上豆糁做成豆沫,或蘸甜面酱用煎饼卷大葱吃,我都乐此不疲。山上可食用的野菜很多,用来入药的野草更不在少数。蒲公英是能入药的,既药用又可同苦菜一样的吃法;朱萸夏天开花,秋天种籽成熟,采来缝制成枕头可以治失眠和镇惊悚。在登山的过程中,不时会在石缝里发现何首乌,它的藤蔓是细长的,叶子略显宽厚,末端生长肥大的根块,外表红褐色、白色的都有,药用以白色为佳。首乌藤可水煎入药,根块用以泡水喝。生首乌可以补益肝肾、益精血、壮筋骨,改善老年人的衰老征象;熟首乌对美容养颜、防治脱发是很有效的。
  秋天,蚱蜢腿脚越来越变得迟缓,它的翅膀也好像失去轻灵,像个迟暮的老人,经不起时光的追赶。在我下山经过的路上,一只蚱蜢从身边倏地振起,扑动着翅膀急速地向旁边飞去,那里有一个一米多深的石坝,我循着它飞去的方向探头看去,发现那只蚱蜢正躲在一棵楮树的阔叶底下,恣意摆动着头上的触须,却是作潜伏的模样。我接连朝它扔了三块石头,都没有惊动得到它。它给我的感觉是,这些小小的危险见得多了,因此坦然而安静。或许,它已经老了,可能过了今晚,就再也飞不动了。
  蚱蜢如此,秋草也是如此,只是我仍没生出悲愁的情绪。秋草开始泛黄,只是那黄还不太明显。在秋天,最先枯凋而谢的不是野草,而是山上的树木。我扩展着视域,花椒树的叶子已经找不到了,山枣树的叶子已成铁黑色,柿树的叶子开始干黄卷起,零落的叶片浅浅地铺了一地。远处,玉米是刚刚收获的,有两块地里的玉米大概熟得晚些,桔杆还青绿着,而更远处一片田里,玉米的桔杆早已经干枯,萧瑟地站立在原地,像在为山野做最后的见证。只有,此情此景,你才感觉到季节的凉意。  
  所谓秋心,即便是如此吧?“万里悲秋常作客,百年多病独登台。”但我还是为那如黛的山峦而来,望层林尽染,秋高气爽,云淡水暖,看每一根草木,每一缕云霞,渐次镀上秋天的色彩。我甚至,为山间轻绕的雾岚山霭而来,为那茵茵的苦菜和低浅的野菊花暗喜心怀。晚来在饭庄把酒言欢,黄昏的暮色里,院中有一池莲花,吟一句“芙蓉露下落,杨柳月中疏”,正合当下的情景。再吟“何当载酒来,共醉重阳节”,以浅浅小醉,报秋风频来。品着鲜美的果实,为之默默感恩,正是因为季节的一如既往,所以安然的你,才会成为世上最幸福的人。   [ 本帖最后由 若荷 于 2011-10-14 10:55 编辑 ] 若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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