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薇细语---小学生薇薇

夜宿泉城，百无聊赖之际，妻发来新买的四件套炫耀。奶白的被面，间相点染了几颗红柿，衬以“柿柿如意”的字样，显得很是喜庆。天气反常的一如往年，肥硕的秋蚊似乎未能及时适应气温的骤减，蔫头巴脑地横东向西。


妻絮叨着刚把竹席撤下，换上了和同事拼单买来的被褥。薇薇在书房里摇头晃脑、吭哧呓语着做着作业。千余公里之外小小的她，也许此刻正拼读着声母韵母整体认读音节。妻埋怨着语文学得很是吃力，是三门主课之中最差劲的，每天都要和她折腾到很晚。


刚步入小学一年级的薇薇，对于眼前周遭突如其来的变化，也许在短时间之内，让一个刚满六岁的小朋友能够快速去适应，确实是一件比较棘手的事情。加之社会环境，国情世故的反复演变，遑论于小朋友，对于大人来说都是万分措手。单论吃饭这件事情来说吧，中午吃饭较慢、午后犯困，尤其傍晚时分肚饿难忍（下午17:00放学），这一遭遭，都是不得不去努力响应改善以及克服的所在。


小学生薇薇欣喜若狂地炫耀自己当上了数学小组长，大人逗笑她这个职务都是做些什么的呀！她嗯嗯吱吱地回以不知名状的答复，引得众人皆笑。每晚功课之后，都要指手画脚地囔囔明天早上要穿什么衣服！她每晚都心心念念着前一阵子在街上买来的复古长袖汉服，妻每每无奈地告之以天气还是太热等缘由回绝。她嘟囔着嘴巴，憧憬着什么时候可以到真正的秋天，树上的叶子怎么还没有黄！


十一长假的那几天，我不无惭愧地每晚都几乎处于醉醒之间。临到最后几天的光景，才恍然想起妻嘱托好久的自行车任务。夕阳晼晚下，薇薇穿着及地的长裙，蹬着凉皮鞋，我用手拖着她细细的脖子，小跑在树影斑斓的乡间小路上。直到暮色四垂，晚风渐起，这时小路上便斜斜地映射出两道一长一短的身影。


两天后薇薇便熟练地学会了骑车，已不用我再扶着她的脖子紧紧跟随。似乎突然间涌起的无限怅惘，孩子的长大总是在你懵然未觉的瞬息，好比父母无声的老去。不由想起七月初带她西安之行的点滴，那是她第二次跟着我坐上飞机远行，前一次还是在她未满三岁的春天！不同初次的远行，这次去往西安的飞机上，薇薇攀上攀下、伸长着脖子看着舷窗外的风景，她不停拿着妈妈的手机拍摄着外面的星空云影。


在短暂的旅途之后分别，她们去往归程，我则去向更远的西南之隅。高铁站内人声鼎沸、杂音起伏，我和她隔着一道铁栅的距离凝望。她呆呆地望向藏隐在口罩中的爸爸脸庞，没有做任何的举动，随着我目送的余光里，侧身和妈妈慢慢消失在人群中。我呆举着手机，始终没有按下拍照的按键，似乎有先哲曾说：人生无非一场或长或短的送别！


我的小学生，愿你健康无灾，愿你没有过多的生活砥砺，南北奔忙！就像爸爸在你四岁生辰时殷切的题句：


四载晨昏慰我忧，甘辛苦乐几多秋。无灾无病开心老，且愿余生似莫愁。


2021年10月13日 晚 于济南泺河港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