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抒情散文

爸爸,你在哪里?

2022-01-17抒情散文雪后
爸爸,你在哪里?从我出生的那一天起,我就没有见过你。我甚至到现在为止,我仍然不会叫“爸爸”。我每天住在富丽堂皇的宫殿里,两个奶妈轮流照顾着我。妈妈像阵风似的,每天匆匆瞟我一眼就出门上班了。听奶妈说,我的妈妈是个女强人。统领着几千万资产的企业……
  
  爸爸,你在哪里?从我出生的那一天起,我就没有见过你。我甚至到现在为止,我仍然不会叫“爸爸”。我每天住在富丽堂皇的宫殿里,两个奶妈轮流照顾着我。妈妈像阵风似的,每天匆匆瞟我一眼就出门上班了。听奶妈说,我的妈妈是个女强人。统领着几千万资产的企业,生下我一天都没喂过奶,满月后就当她的总经理去了。
  爸爸,你在哪里?你为什么也没有在我的身边陪着我慢慢长大?电视里不是都说,孩子是父母掌心里的宝啊。为什么你连你的宝贝都不要了呢。难道你会和外公一样,嫌我是个丫头片子,不能继承拓展他的天下吗?
  爸爸,你在哪里?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那天,一个男人牵着一个小男孩的手来看我,男人对小男孩说,佳佳,看,小兰长得多漂亮啊。他说这话的时候,我正趴在地板上,流着哈喇子,独自玩积木。爸爸,爸爸,怎么就她一个人在玩,一个人玩怎么也搭不高,她的爸爸妈妈呢?小男孩的话让我吃了一惊。我回过头去,呆呆地望着小男孩。
  爸爸妈妈,这两个词是有怎样的联系呢?
  小男孩的话让男人连忙摆摆手,“嘘、嘘”地示意小男孩别再出声。小男孩眼中充满疑惑。男人拉着小男孩的手,走到一边,轻轻地对他说,小兰没有爸爸。小男孩更加不信了,大声说,爸爸骗人,爸爸骗人,每个小baby都有自己的爸爸和妈妈的。小兰怎么会没有?
  “当”的一声,我堆高的积木倒了下来。我仿佛有点明白自己是不是像那漂亮的肥皂泡泡一样,风一来就走,树一碰就碎,不堪一击且一无所有。奶妈赶紧跑了过来招呼我,可我却肆无忌惮地大哭起来。
  从那刻起,我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称呼是:爸爸。我还知道,爸爸是和妈妈一样是我最亲的人,是应该帮宝宝、爱宝宝、陪宝宝的。
  那个被小男孩称做爸爸的男人,满脸愧色,拉着小男孩赶紧溜走了。
  奶妈以为我饿了,冲了牛奶、调了温度,怀抱着我,让我吸奶嘴。我咬了一口,又吐了出来。接着再哭。我胡乱挥舞着我的小手,嘴里呀呀地、含糊地叫着,爸爸,爸爸。这瞬间,奶妈用疯了似的眼神盯着我,嘴里念叨着,小祖宗,别叫了,别叫了,要是被你妈妈听见我就惨了。
  爸爸,你在哪里?我就快一岁了,你知道吗?可是我还是不会说许多话,甚至不会叫“爸爸”。我不知道什么是愤怒与悲伤,但此刻,我唯一想做的事,就是大哭一场。
  奶妈吓坏了,抱着我一边走一边哄,带我去看园里盛开的玫瑰,去看鱼缸里欢快的金鲤,去看假山上漂洒的喷泉,去看楼顶上精致的吊床。可是,我什么也不看,只是哭。
  奶妈叹了口气,咕哝了一句,奇了怪了,这小丫头,才几个月大,好似懂事了是的。奶妈试着用轻柔的语气慢慢地问我,小兰兰,你,是不是想爸爸了?猛地听到“爸爸”这个词的时候,我的哭声也嘎然止住了。
  尔后,哭声愈烈。
  奶妈终于明白我大哭不止的原因了。
  她抱着着自言自语地说,我的小兰兰,你是有爸爸的。有。只是现在你的爸爸由于某种特殊原因不能来看你。等你长大了,一定会看到爸爸的。
  也许是哭累了,也许是奶妈的话让我有了一种渴望与期待,我耷拉在她的肩上,睡着了。
  醒来时已是夜晚。妈妈和外公破例都在家里。他们似乎在争吵着什么。
  小兰兰,今天哭了一天,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就是林佳佳他爸爸带着他来看过兰兰之后。小兰兰,似乎懂得她为什么没有爸爸?奶妈小心翼翼地解释着。是奶妈不放心我,打了电话让妈妈早些回来。
  胡说,这么小的孩子怎么可能明白。况且我们在家也从来没有提过他的爸爸。我的外公狠狠地瞪着奶妈。
  奶妈吓着再不敢吭声。
  爸,你别这么急,兰儿这么哭,想必是有原因的。医生检查了说没什么大碍,休息休息就好。要不改天让李朝云来看看兰儿吧,毕竟他是兰儿的亲爸爸,而且是我对不起他。是我妈妈的声音。
  多么震惊的事实啊,看,我的妈妈也有爸爸啊,她的爸爸就是我的外公。我的爸爸,叫李朝云?我有爸爸,我有爸爸,我的爸爸会呵护我、陪伴我、亲吻我吗?会给我讲故事、会让我当马骑,会带我玩飞船吗?我陷入了我的彩色憧憬里。
  早就说了,不要在我面前提那个人的名字,我们林家已经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了。他也不是兰儿的爸爸。当初送你到英国留学,耽误了你大好青春,回来匆忙之间嫁给了他,以为他能够让我们林家人丁兴旺。可没想到你和他连生了两个丫头,真是气死我。还有,他既不肯入赘我林家,也不同意放弃自己两袖清风的教书匠的身分,让我如何留他。
  这完全是一个唯利是图商人所说的话。
  即使是对待自己女儿婚姻的盘算以及孙子与其父亲的血脉亲情割裂。
  算了。当初我每天故意到学校操场去锻炼身体,引起他的注意。然后一个月内闪电结婚。目的是为了让您早点抱上孙子,好继承您的大业。女儿一生的幸福已经成了镜中花,水中月。您还要我怎么做?妈妈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弱,几乎听不见了。
  原来,妈妈在外面是个女强人。在家里,在外公面前,她还是个寻常的小女人啊。
  原来,我竟是外公设想招龙引凤的意外产物。就因为生下了我,仍是个丫头,他们竟然就赶走了我的爸爸,甚至不曾让他看过我一眼。
  原来,我的爸爸竟也是商人扩大规模、扩充力量、扩展财源的一个投资项目。只不过,这次投资,外公自认为是失败的。
  多么可悲可恨可笑的投资宏图谋略啊。在外公的眼里,也许没有什么能比得上他的投资赢利更重要,没有什么比金钱更重要。甚至是他唯一女儿一生的幸福。
  我无力反抗,也无法辩驳,更无法改变,我只好爬起来,放声继续号啕大哭起来。
  为我的爸爸。
  可我的爸爸,你在哪里啊?
  雪后草于2009年7月30日1时52分50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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