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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冬夜

2020-09-24叙事散文狗尾草

冬夜近日冷空气频频南下,小城仿佛一夜间进入了冬天。下晚自习后,走出校门,冷风无情的灌进衣领、灌进袖口,我不禁打了一个又一个寒颤。我竖起衣领,抱紧双臂,加快脚步走在冷冷清清的街道上。两旁的路灯似乎也冷得发抖,变得暗淡了;夜宵店早就打烊了,偶
冬夜

  近日冷空气频频南下,小城仿佛一夜间进入了冬天。下晚自习后,走出校门,冷风无情的灌进衣领、灌进袖口,我不禁打了一个又一个寒颤。我竖起衣领,抱紧双臂,加快脚步走在冷冷清清的街道上。两旁的路灯似乎也冷得发抖,变得暗淡了;夜宵店早就打烊了,偶尔有几辆出租车匆匆的拉着夜行者赶回家。

  一阵风过,将银杏树金黄的叶子吹落,飘飘洒洒的落在我的衣服上、头发上。我喜欢如彩蝶般飞舞的银杏叶,但今夜望着那一片片叶子,感觉如一把把小扇子飘来,让我觉得更冷。走进小区,抬头望我家的窗户,没有灯光。晚上十点已经过了,儿子早就睡觉了吧。   我跑上楼梯,到了家门。在昏黄的灯光下,掏出冰冷的钥匙,但是钥匙滑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寒颤着蹲下去,捡起钥匙,哈几口热气,手不再僵硬了。拧开门锁,推门进屋,屋里黑洞洞的,冷气逼人。   我放下包,快步走到儿子的房间,轻轻拧开灯,橘红色灯光柔和的洒满房间。儿子鼾声起伏,红红的小脸露出微微笑容,如阳光一般,屋子里终于暖和了。   我拿出洗脚盆,打开热水,将冻得发僵的脚伸进烫烫的水里,舒服极了。置身于氤氲的热气中。望着身边不断弥漫的热气,思绪在荡漾。   我想起了老屋的冬天,想起老屋红红的炉火、洗脚盆冒着的熊熊热气。一到冬天,我们姐弟三人的脚长了冻疮,走路脚一发热,冻疮就奇痒难忍,就手去抓,恨不能将那些长冻疮的肉削掉。有时出脓了就痛,痛得成了瘸子。母亲总给我们想办法,她的方法就是烫脚。冬天里,外面寒风凛冽,屋子里烧了旺旺的炉火,妈妈烧了一锅滚烫的水,舀到木脚盆里。让姐弟仨整整齐齐的坐在炉火边,她把冒着滚滚热气的木盆端到我们的脚边,拿出三张帕子。她将帕子浸泡在盆里,然后用手抓出来,用烫烫的帕子给我们依次包裹脚,一次又一次,姐弟仨被烫得如杀猪般大叫,但是母亲依然给我们热敷,直到水不热了才结束。然后就让我们转过身,把脚伸到火炉旁,见有红肿的地方母亲就轻轻地给我们捏,烤得热乎乎的了就去睡觉。睡得很香,脚也不痛了、也不发痒了。这是冬夜我们睡觉前的必修课。由于母亲每天坚持,冬天里我们爱长冻疮的脚,也慢慢的好起来了。那时烫得我们好难受,私下里,我们仨也埋怨母亲。但是却没有去想一想,水那么烫,她是如何将帕子抓出来的,又如何把多余的烫水挤掉的,难道她的手就不怕烫吗?孩童时候的我们太不懂事了。母亲的脚也生冻疮,今夜她给自己烫脚了吗?若她在我身边,我能弯腰为她烫脚、为她热敷吗?   望着我眼前飘散的热气,我想起了父亲。父亲年轻的时候经常晚上出诊。在冬夜里,北风吹得木窗“咯吱、咯吱的”响个不停、将木门拍打得发出“砰砰”的声音,从瓦缝漏进来的寒风让坐在火炉旁的我们背脊发凉,野外猫头鹰的声声哀鸣让我们的头皮发麻。父亲还没有回家,母亲和奶奶很担忧,反复的打开门,站在门外的晒坝上张望。若望见对面山坡上有点点星火,就大声的喊父亲的名字,外面的风太大,母亲的声音淹没在风声里。母亲便将我们姐弟三人叫出来,让我们鼓足劲,一起叫父亲,我们的声音混合着山谷的回声随风飘荡,飘到父亲的耳边去了,他大声回答我们。“爸爸回来,是爸爸,”我们欢呼起来,更加起劲的叫父亲,冬夜里那几张笑脸让寒冷的北风也胆怯了,眼望着山坡上那点点星火离我们越来越近了。母亲拿起电筒到山沟边等父亲。冒着寒风、披着星光、头戴霜露的父亲进屋了,我们围在爸爸身边,看着他放下他的红“十”字包,家里顿时更加的温暖了。   想着、想着,脚盆里的水开始凉了。被烫水浸泡的脚暖乎乎的,身子也暖和了。我将烫得发红的脚擦干。窗外夜幕越老越沉沉,寒风怒号,我赶紧给儿子掖掖被子,就到自己床上,裹紧被子。被窝冰凉,我不禁打了一个寒颤,将被子裹得更紧。倦意渐渐的来了,睡意也渐渐的来了。忽然门被推开了,儿子在叫:“妈、妈妈”,我一惊“你怎么醒了,快回去睡觉。”儿子将我的被子掀开,塞进我怀里一团热乎乎的东西,“妈妈,这个给你。”我从儿子手上接过,原来是热水袋。我鼻子发酸,想叫儿子,但是儿子很快回他房间了。我抱着有儿子体香和体热的热水袋,被窝里暖和得如沐春天的暖阳,冬天里也有春天。梦里回到了父母的怀里,那夜我睡得很香、很踏实。冬夜虽然寒冷,有亲情温暖着我;人生路上尽管荆棘密布,但有亲人陪伴着我,还有什么不足的呢?还惧怕什么呢?



[ 本帖最后由 狗尾草 于 2011-12-15 19:46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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