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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典散文

2022-01-15经典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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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口菜地上一大片的作物被农人收获得干干净净的,蓬松的枯草扎堆在地头,暗黄的土就漏出面来。倚靠着这片庄稼地的是几丘平整的水田,稻子过了开花季有些时候了,就整束整束慢慢把头低垂了下来,泛着淡淡的黄。
  在小市场左侧的水果摊上称一些苹果、香蕉和一只早熟的柚子或其它,而后绕过叫卖的其他摊主,回到小屋。掏钥匙、开门,扭回头去看这片大景色。这些,都是一种不约的习惯。
  我看见很多时候的黄昏,一些扛着铁锹、推着手车的人归来,顺着淡淡的桂花香气。与我熟识的不多,因而我也不好冒昧的去招呼,只管默默驻足片刻,看这一些疲倦的身子弯过路角,别过相向或背向的行人而远去。
  这个夜反复地听着《故乡的云》,费翔的声音有着一种苍茫和辽远的感染。我把链接发予彦军。“天边飘过故乡的云,它不停的向我召唤,当身边的微风轻轻吹起,有个声音在对我呼唤……”我知道,我们都有情感需要的契合。
  我们独立在岛上工作、生活,我们都不容易的过着。
  夜色里看对岸,成了我的喜欢;在窗前静读小镇,也成了我的喜欢。彦军说,我们要珍惜每一个不知道结果甚至是没有结果的愿望。
  忽然想起了一个叫阿毛的哑女人,那是在去年的冬天:
  我还没到,阿毛先来了。她戴着一顶帽子,浅灰色毛线织的帽子将头发、额头、耳朵、下巴和脖子都裹住了,一双凹陷的眼睛和几横粗糙的皱纹裸露在外面。那天风很大,恰好是冷空气来袭的日子。
  阿毛不会说话,阿毛双手有些亢奋的比划着。阿毛走进我办公室,她不停颤抖的身体开始适应室内的温度了。她拿出身份证,交与我,示意我照着证件上的人名办理城乡农民养老保险手续。这人是他儿子,一个卧床半生的苦命人。
  阿毛要买一份安心,她知道自己的离去不会太远。
  阿毛不会写字,由我代写后,她按了手印。那个粗糙而有着明显裂纹的手印,给了我清楚的记忆。
  这些事件,我在村里是常常能遇见的。
  暗香随风。
  我端坐在我的小屋,开始辨认一些岁月的痕迹,一些视觉上所能认识的颜色。
  这是多么好的。怀想一条一起走过的马路,怀想谈论过的晚雪和凋了叶子的树干;怀想母亲的腌芥头,洗去酒糟后的水脆;怀想一个小山坡,和从山坡上往下看去的村庄……想念一个人或一件事都是短时间的,长长的,长长的是那份心情,那种被想念拉长的心绪。
  彼岸,我离另一个自己很远。冬天要来了,是真的。我在想啊,这个冬天也会有另一个阿毛么。
  这个深下去的夜,我开始去读一些书,记忆一些由生活落到纸面的词语、句子;开始分析一个故事的结局有多少种可能性,以及一个作者情感运用的真与假。
  往窗外看去,我认出黑光中的山、树、遥远以及风音了。我发现天凉了,岛上的日子就真的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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