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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典散文

春意浓(千字文)

2022-01-13经典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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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意浓
  
   
  难免会有这样一个春日,你漫步在路上。你静默不语,只是漫不经心地向前踱着步。一只身穿燕尾服的喜鹊正在枝头小憩,眨眼间,它一拍翅膀,“嗖”地一下飞远了,也不知道它飞到哪个地方去了。树依然静默伫立着,稚嫩的绿色小火苗隐秘地燃烧潜藏的热情。
  
  你猛然记起,在目光不及的远方,春意正浓。在山之崖,一树一树的桃花正在怒放,铺天盖地的粉色云霞,在风的不断鼓动下,舞动虹霓的彩绸。零星的花瓣,一片一片扑落到脚下的土地上,轻盈如同昨夜梦的残痕。在水之湄,绿草苍苍。在水之坻,绿草萋萋。草那修长的叶子曼妙地在水中招摇,柔婉地与水波耳语。于岸上望去,那水碧到透明,又深邃到了无际无涯。也不知道是草染绿了水,还是水把绿漾到了草身上。风乍起,一块寒玉碎成屑,闪动幽微的冷冽寒光,耀人眼目。鱼在游,鱼在水底游,鱼在绿草中游。水在流,水在河床上流,水在日光月光里流。就这么一直流到了春深处。
  
  春暖花开,柳绿花红。有绿岭有青坡,有挥手就去到天涯的绿底子,有起起伏伏高高低低的草花们铺展着繁复织锦,真是一片大好的烂漫春光。那些花儿们,完全开到疯了,完全开到了忘情,那色彩绚烂到毫无章法。豪奢才能如此虚掷吗,这样的大手笔?处处姹紫嫣红开遍,处处青山碧水流光溢彩,连晚霞也被染上了不同的深红浅红金的光银的影。连晨曦也成了琥珀色,在淡淡雾里擦一点薄亮的粉。
  
  花蝴蝶披着一件五彩斑斓的礼服优雅地轻移着莲步,嘹亮的金粉在阳光下闪烁钻石的光泽。蜜蜂们成群结队地在花丛中起飞降落,“嗡嗡”之声不绝于耳。花朵是它们的天堂,是它们无以伦比的盛筵欢场。香已成阵,粘稠的甜腻的,不知疲倦地滴落流淌。花们只管绽放,声色光影,扑鼻的芬芳,都是来自于她们不经意的馈赠。
  
  春天是一个多么盛大的季节。该生长的都破土而出,该筑巢的都正在来来回回地忙碌,该启程的都刚迈开脚步,它们都在和着春天的节拍一起律动。一切都是新的,活泼的,跃跃然的。
  
  但想到这些时,你不免有些黯然神伤。你知道这一切都在发生,你心里是最清楚不过。你更清楚的是,春来了,你的方向却恰好与一朵花的方向背道而驰。它们是踏着春天的鼓点儿一路走来的,活泼而欢跃。你呢,更多的时候,你的脚步只有两种节奏,不是匆忙便是疲惫。花们只顺应生命的节奏,该开放时开放,仅此而已。可你呢,你总是活得那样复杂,是什么搞砸了这一切?
  
  你听到水在奏着清泠的音响,树叶子正在哗啦啦地呼喊,你也分明看见一朵花刚刚谢了,而另一朵正在含苞待放。对于走在柏油路上的你,春天吐露的仅仅是片言只语的消息,但这一点也不妨碍你轻松地还原了一幅春日的图景——想想竟是有些残酷的,它们有它们自在的活色生香,你却只能在这里牵强附会。
  
  这种距离感甚至无法消弭。你永远不能像一棵树一朵花那样,真正地与春天保持一致。有一次,走在山路上,路两旁绿意葱茏,雪白的梨花瓣落了满地,阳光投下暗色光斑。那一刻,你忽然觉得自己那样孤单,周围的一切,似乎都与己无关。你既不能如一朵花般亮烈地盛开,也不能像一茎草叶在风中自在地摇摆;既不能像一只小虫躲在草丛中低吟浅唱,也不能像兔子一样在丛林中奔跑。你仰头望着树上的叶片,想,在这样的季节,哪怕做一片树上的叶子呢也好,那样的话,就可以用一星星绿来呼应春的气息。
  
  可你只能仰望。一只燕子飞过去了,它的翅膀上,驮着一片蓝蓝的,春日的天空。135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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