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抒情散文

[原创一个诚实的男孩                             

2022-01-09抒情散文谬斯之剑
那一年,我还不到二十岁,就分到一所乡下中学教书,并担当一个班的班主任。当时的农村还很穷,有自行车的还很少,学生上学大多步行。甭管是十里八里,都起大早,仨一帮俩一伙,背一个大书包,翻山越岭,屁颠屁颠地往学校赶,不能迟到。我们班里有一个叫东山的……
  那一年,我还不到二十岁,就分到一所乡下中学教书,并担当一个班的班主任。当时的农村还很穷,有自行车的还很少,学生上学大多步行。甭管是十里八里,都起大早,仨一帮俩一伙,背一个大书包,翻山越岭,屁颠屁颠地往学校赶,不能迟到。   我们班里有一个叫东山的小家伙,黑亮的大眼睛,小小的个子,一笑脸上俩酒窝,很机灵,学习也挺好。我特别喜欢他。   一天,我正在办公室批改作业,一学生跑来向我报告:“孟老师,东山把玻璃打了!”   我赶忙来到班里,班里静悄悄的,几十双眼睛齐刷刷地盯着我,那东山正趴在桌子上哭呢。不管怎么说,损坏东西要赔的。我对东山,也是对大家说:“学校规定,每块玻璃一元五角,谁打碎了,都要赔偿,以后大家一定要注意。”   放学后,东山找到我,哭着说:“孟老师,我一定把玻璃钱赔上,可千万别让我爸爸知道。”我点点头,安慰他说:“我不会跟你家里人说的,你放心吧。”   东山走后,我连忙找校长,花一块五买了一块玻璃,赶紧镶上,要不然天太冷,学生会受不了。镶玻璃时,我才发现,镶玻璃的铁钉掉光了,东山一擦,不小心,玻璃掉下来摔碎了。奇怪的是,东山第二天没来上学。他们同村的伙伴给我送来一封折叠的信,我打开一看,心里怪难受的。   尊敬的盂老师:   我不能上学了,我爸知道我打了玻璃,他拿不出钱来。就不让我上学校,可我非常想上学啊……   原来,同村的伙伴无意中在东山家中说了玻璃的事。   第三天,是星期六,我翻山走了十多里路,来到东山家。东山的父亲人很木,没话,也不热情,连让座的话也不会说,正坐在地上扎笤帚呢。山东站在一边帮他递笤帚篾子。   我说:“让孩子让学吧,太小哇,啥也干不了呢。”   他说:“没钱赔玻璃,不念了,早晚也是下庄稼地。”   我说:“那钱,学校研究了,不用赔了。”   他瞅我一眼,也没有显出太惊喜的样子,说:“那你让他去,他就去吧。”   星期一,东山果然来上学了。他偷偷跟我说:“老师,我知道,那钱肯定是你替我交的。我也知道,你是骗我爸呢,为了我好能上学。”   这年期末,东山领到了三元五角钱的助学金。   那会儿,最多的领五元钱,少的三元钱,一个班里,享受这种待遇的,也不过三两个学生。当然,东山能得到,是我积极争取来的。   两年后,东山考上了省外的一所中专学校。在以后的三年里,每到新年,我都能收到一张来自外省的贺年卡。那精致的样式,那出自东山亲笔书写的祝福语,总让我心里好一阵激动。激动过后,又让我的心一揪一揪的疼。   第四年的新年又到了。这年,我没收到贺年卡,却收到了东山寄来的厚厚的一封信,还有他一同寄来的二百元钱。   尊敬的孟老师:   ……我参加工作了。当我领到了人生第一个月工资的时候,我没有想到我依然生活在山沟沟里的父母,却想到了您。没有当年您那一元五角钱,哪有我东山的今天?   东山在信里说了很多很多话,看着那些情真真、意切切的暖人话语,我的心,就更难受得要命。   我在把那二百元钱给他寄回去的同时,在汇款附言上写下了这样的话的:“傻孩子,那一元五角钱,我早就从你的助学金里扣除了。那次你应领到五元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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