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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典散文

鸟叫声声

2022-01-07经典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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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鸟叫声声
                                                         沐沐

       窗外陡起鸟叫,持久而热烈。我疑惑,居住在老城区,四周是连绵的房子,并无多少绿色,何来的鸟叫?不对,后院有棵树,难道,树上新来了鸟儿?后院的这棵树,枝叶又绿又浓,高出院墙一截。夏天,绿丛中绽出零星的白花,花很香,近似家乡的橙花,有涩涩的清甜。

      有次我绕到后院,想凑近看看这棵树。后院门锁上了,我趴在门缝往里看:这是个废弃的院子,但还住着人,空心砖搭成的低矮房子前,堆放着居家物什。这树在杂乱的院子里独树一帜,洁白的树干撑开一大朵绿色的蘑菇云,“云”下晾晒的衣物正”嘀哒“滴水。我张望了下,便做贼似的逃开了。一个满脸疲色的中年妇人,去看一棵树,追寻一朵花香,被人撞见了,怪羞赧的。

       鸟叫没有停歇,灌满我的耳朵,我放下书,循向窗台。窗台外,皆是灰色,灰墙斑驳;铁皮的顶篷是银灰色的;火柴盒般的空调外机,灰白中,依稀可见淌下的锈色。零星的彩色衣物,淹没在一众的灰色调中。

      鸟儿在哪呢?我寻找着那棵树。然而我惊讶地发现,那棵树不见了!不,是满头的枝叶被削去了,只剩下,白色的主干。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怪我,太忙了,每天行走匆匆,忘了抬头看看天空,看看绿色的云朵。应该是有段时间了,看那树干的截面已经发黑,墨绿的青苔盖住了一圈圈年轮,而树干上,已新缀出几小簇绿叶。是的,这棵树原先长得太忘乎所以了,枝叶已经快要顶着旁边的楼墙了,殊不知,在城市里,树也要有所节制,不能任着性子长,不然挤着别人就不好了。

      鸟叫依然热烈,声音很近,我却无处觅它。正当我失望地收回视线时,看到了一个鸟笼,鸟叫声正从那儿溅出来,溅得到处都是。溅得笼子微微晃悠。笼子挂在对面的一个楼台里,那楼与我隔空相望,除了楼底一道围墙,并无遮挡。笼子旁边是厨房,油烟机的风筒正朝外张着口子。鸟笼是竹子做的,不新,看得到时间的包浆。笼身小小的,顶上罩着块天蓝色的布。

      小小的黑色身影在笼子里上下跳动,我看不清鸟儿长什么样,是斑鸠,还是山雀……显然不是鹦鹉,叫声那么脆,那么野,衔着掐得出水的林中晨雾,不是鹦鹉这种惯常被圈养的鸟发出来的。竹笼子禁锢着这只鸟儿,却无法阻挡它的叫声。它在叫,如入深林般地鸣叫。

       我站着凝听。鸟叫声那么欢实、雀跃,砸在我的心里,让我的心也跟着欢实地跳动起来。鸟叫得那么欢,仿佛它不是被关在在笼子里,而是置身于广袤幽深的林子。偶尔停歇,当我以为它的独唱会告一段落时,新一轮的歌咏又兀自开始,清越,热烈,毫无疲意。
      
     它在叫, 把城市叫成了一座森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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