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抒情散文

一朵花开的春天(外二)

2022-01-07抒情散文十年兜兰
阳光没有掉落窗台之前,黎明的微光把我从睡梦里唤醒,四周寂静无声,也没有灯光,安静地听一听,好像还能听到大地沉梦中的酣声,我握了下被角,等待天光渐亮,享受着初春季节长夜的温暖,一会儿就又睡着了。这时候,我梦见了一朵小花。梦里的她,开放着,令人……
  阳光没有掉落窗台之前,黎明的微光把我从睡梦里唤醒,四周寂静无声,也没有灯光,安静地听一听,好像还能听到大地沉梦中的酣声,我握了下被角,等待天光渐亮,享受着初春季节长夜的温暖,一会儿就又睡着了。
  这时候,我梦见了一朵小花。梦里的她,开放着,令人心里欢喜。倏然,又不见了。醒来时,天已亮了。静谧的一刻,如针缕一般,掷地有声。阳光从射进窗台开始,终于又翻开一个美好的早晨。不由开心地说了声,这样的天气真好!我真切地感受到,春天一步步来了,离我们近了。应该出去走走,自由的空气能令人神旷心怡。我对自己说。
  我记得,那是一个周末,我们相约来到郊区,去闻一闻泥土的清香,踏一踏冰释的土地,望一望青山绿水。很想换一个环境,以期换一种心情。天空蔚蓝,风儿微熏,偶然地,还能望见一簇浅浅的小草,贴着地面嫩绿而生。这些来自山坳的生命,仿佛是春天的使者,用稚嫩的色彩告诉我们,春天来了。
  令人好奇的是田野里的泥土,去年收获的庄稼地里,层层耸起的小山顶上,都能看到开裂的土层,原来这是冰释的现象。那么均匀,那么松软,就像春风稍一吹拂,一颗种子便会于雪消冰融之间,活泼泼生长出来。直到所有落在泥里的种子,都满天满地的都变成了鹅黄的嫩芽,展开一片平坦的绿茵。
  山间的花也无声息地开了,值得炫耀的是,杏花、桃花、梨花,以及数不清的花朵,都不分昼夜地赶来,不计类别,不分颜色地簇拥在枝头;草色润泽,偶有粉样的滟影,抑或是小草的花儿,在地面绽放,把泥土地打扮的五彩缤纷,把人间点缀得五颜六色。
  大地冰封,万物沉睡,蛰伏或者冬眠,季节的梦想却没有涣散。当我们叹息时光紧迫,为年华消尽懊悔之时,春天早已经来了,紧锣密鼓地向我们投奔而来。它的生命如此的蓬勃。那些针芽般的野草,那些纤微的小花,也傲然地把生命的花朵举在手上,好似是对我们有意的嘲笑。真有点赧言啊。有什么比这些生命更加微小,更加短暂呢?
  有一天,在我居住的地方,我经过一个墙角,发现了一棵低矮的花草,上面顶着几朵粉色的小花,细小的花瓣,像碗钟一样,谈不上美丽,却安静、端庄。她就这般默默地开着,任谁都不去打扰。阳光晴好的时候,我去看她,发现也是这般地开着,仿佛在聆听丝丝阳光,轻轻照射在她的身上;雨天,我撑了伞去看她,颌首——她的花朵,带着沉思的模样,仿佛在聆听滴滴雨声,墙角是她唯一挡身的地方。
  阳光、雨露,一点一滴的,向着她降落,天空也仿佛投下充满期待的目光。隔了两天,我再打那儿走过,阳光下,往日的音容宛在,只是发现,在叶的枝头上少了一朵花,多了一枚青色的果,油光青翠,慰人心目。她的果实,令我欢欣,她的凋落,给我留下了生命的探寻和思索。
  和无名的花朵一样,人生只是一瞬间,在这短短的瞬间,任何人都有过热情,也都有过梦想,然而这梦想怎样抵达,是千万人都想得到的解答。成与败的得失,进与退的冲击,爱与恨的交融,都不过是过眼云烟。人活着的意义和目的,就是要升华自己的心灵,珍惜生命,才会更加热爱生活。活着是一种证明,更是一种历练。
                   就着春阳品茗
  
  早起写作,习惯这个敲字的时辰。阳光初照时,母亲必给我备一壶茶,摆在宽阔的阳台,任我休息时过去,自斟自饮。电视里唱:“听娘言语我心悲伤,到此刻才知母爱温暖如春阳(越剧《庵堂认母》)。”而我,望着母亲给我冲茶的背影,很是欣慰。今冬,母亲住在这里,每日帮我忙着忙那,娘俩各自做着各自的事,母亲不致孤单,我的心不致独自游荡。
  母亲的爱好是画画,画牡丹,菊花,我在一边挑毛病,与母亲谈笑。我写作时,母亲躲在一边,看电视,都是无声的画面,母亲把声音消除了。看着看着,看默片都依然笑。母亲中师毕业,文化不浅,就是看字幕,也能把剧情看得一清二楚。
  母亲说,你看,那一家子——指电视上,架吵个没完。我说,你就看他们吵,给他们当判官。母亲呵呵一笑,乐开了花。母亲今年大寿,整80岁了。年前儿女要给她过生日,不巧一场暴雪,把计划全打乱了,远地的儿女回不来,只能本地的子女在家里做做菜,庆祝了一下,买了一个很大的蛋糕,母亲埋怨乱花钱。
  母亲心宽,喜欢喝茶,我就陪着她喝。她喝红茶,我喝清茶,放鼻端闻闻,漫溢着茶香。阳光好时,我们挪桌其窗前,看风景,看树,看路边的人和车。母亲眼花,指着远处陌生的地方,问了又问。城市变化太大,母亲站在阳台的高处,回忆显得有些模糊。
  我拉母亲坐下,品茶吧,喝茶吧,我和母亲说,茶能清肺,提提精神。母亲以前身体不好,后来医生建议喝大叶茶,断续十年,后来竟然好了。母亲说,那时工作忙,生活压力大,再被繁复的工作所苦所累,一旦心态难以旷达,就不可避免地百病缠身,很有可能就得现在所说的抑郁症。母亲喝茶喝的面色红润,精神很好。特别是母亲的头发,至今不黑,不可思议。
  母亲喜欢阳光,有时在她的小屋子里,就对着阳光闭目养神,看去很是惬意。母亲更喜欢含饴弄孙,如果家里来了小孩子,那必是母亲的工作,谁也插不上手了。我们都说,母亲的爱是给了两代人,我们这一代,以及我们的儿女。母亲最满足的,还是端坐在春天的阳光下,一边晒着太阳,一边品一品茶,感怀茶味的人生。
  汉荀悦《申鉴·杂言上》说:“喜如春阳,怒如秋霜。”晋陆云《晋故豫章内史夏府君诔》:“闲非秋厉,惠淑春阳。”窗外还在乍寒乍暖,室内就开始艳阳普照了。望着远处的盎然春意,杨柳依依,柳梢绿小眉如印,坐在楼上窗前品茗,享受着浓浓的母爱、温暖的春阳,很有一番幸福的滋味。
                      又见野菜吐新芽  
  阳春三月,天气暖了,柔柔的春风吹皱了城南的湖水,吹绿了河堤,也把沉睡一冬的野菜,从田野泥土里吹生出来,冰释的地面开始现出生机。最先钻出泥土的是摇曳在地头的荠菜,记得从前,家住乡下的祖母总说,那是所有野菜中的最高贵的菜。说着,把视线投向自家的菜园,那里面正生长着一蓬蓬荠菜,肥大而油绿,祖母很爱惜它。
  每过几天,祖母便从小菜园里挖一些,洗净攥干,与菠菜一起在开水里焯一下,剁碎调成饺子馅,包出的水饺鲜美无比。祖母很满足于这样的生活。一年四季,不管收获多少,都靠汗水兑换而来,只有田野里的荠菜,才是饭桌上的意外收获。不用汗流浃背,春风一吹,便可将它们剜到篮里,所以祖母对田野很是崇拜。
  挖荠菜是春天最诗意的活动。有民谣说:三月三,荠菜赛灵丹。每次挖荠菜,都会有不同的感受,提着菜篮,拎着捥刀,沿着河边、沟坎、麦地和草滩,耐心找寻,仔细分辨那簇浅绿,是野草还是荠菜,用剜刀很麻利地把它们挑起,看着饱涨的菜篮满是欢喜。收获的愉悦,大于美味的贪婪。春风在心头撩起泥土的芬芳,心头更加深了对田野的向往。挖来的荠菜,多半被我们包饺子吃了,品尝浓浓的荠菜香,仿佛品尝到了春天的味道。
  荠菜炸春卷或许更不可多得。文学大师汪曾祺就在他的散文中写过,他对荠菜也情有独钟,每当春天来临,都要亲自到田野里去挑荠菜。如此钟爱,必有痴迷,有次竟然循着荠菜的踪迹,挑到中南海的围墙之外,被守卫的解放军误以为是阶级敌人搞破坏,询问起来,才知先生沿墙寻菜的目的,是想挖点荠菜包春卷。
  春卷又名春饼、薄饼,是福州民间流行的传统小吃,历史悠久而且传播到全国各地。汪曾祺先生又是南方人,对荠菜春卷的喜爱应该不疲于心。荠菜在南方,好像一年四季都有。我有个朋友是杭州人,有次虽然不是春天,他也从楼宇之间稀有的泥土地上,挖到一些荠菜,他大赞“这回有的吃了!”看来不管南方北方,对荠菜情有独钟的人不少,任凭各种美味诱惑,也敌不过春天这道自然的馈赠。
  有个成语叫“甘之如荠”,比喻做愿意做的事情,虽然很苦,心里也很甜美。古书记载有一种苦菜,叫做“荼”,人们利用荼与荠相对的味道,表达对荠菜的赞美。宋代文豪苏轼认为荠菜是天然之珍,有了荠菜,海陆八珍皆可厌。可见从古至今,荠菜一直为人类做着不平凡的贡献,人们在赞美它的同时,也成就了它的美名,使它更加沾满泥土的芳香,透出春天的灵气。
  
  [ 本帖最后由 十年兜兰 于 2013-3-8 08:05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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