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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 写作之谜

2022-01-02抒情散文闫文盛

写作之谜有时写作能够带来一种奇异的价值观。我在人生岁月的变迁中慢慢地体会到了这些,在此之前的大多数时候,我视写作之外的人生为无物,因为现实与文字的大幅度背离而无限愁烦。事情演变的速度远远超出我的预计,在我审视自己的时候,并没有任何外力能够……
写作之谜
  有时写作能够带来一种奇异的价值观。我在人生岁月的变迁中慢慢地体会到了这些,在此之前的大多数时候,我视写作之外的人生为无物,因为现实与文字的大幅度背离而无限愁烦。事情演变的速度远远超出我的预计,在我审视自己的时候,并没有任何外力能够给予我一定的借鉴。我是在人生的反复中才渐渐明了,但接下来的事情仍然使我迷惑着;前前后后,差不多循环了十年,而今我一步步向前行进,根本无法折返。汉字是那样一条汹涌澎湃的河流,这一点,时间以其自身的价值获得验证。而后来我们写下的文字,或华丽清婉,或平静素淡,都一概地,是时间的产物。近些天来,我的记忆所及,都没有脱离开这一个范畴,近一年来,我的笔墨所及,也都是岁月文章。我自己所经受的一切沉浸在纸面上,是我在一个个阴晴天气里所记录的对时间的诠释。如果这是一部长长的小说,那沉闷的阅读会使人绝望,如果这仅仅是一个个静止时分的斑点,那久久的凝视会把我们心灵的防线打通。在这个自我劝喻的基础上,我度过了那么多孤单的光阴而不自知。而今整个世界都在进步,我像一个封闭的老农,在自以为是的耕作中,与核心的部位逐步接近。   原来这世界上的职业之多,远远超出人的预料。而岁月更新之快,也往往出人意表。我是在归来的途中发现了一些新人新事情。其实新人的源头在旧的岁月里,而新事的源头亦然。假设时间是在固定的某一天,或者人亦未有变迁,那我不会看到这一点。假设我还迷恋于旧事,某人某地形成一个恒定的焦点,那我在沉积的光阴中或许变得沉闷和衰老,而相比于内心安宁的那些人,甚或老得更快些。这些压抑人的成分在今天慢慢地被我剔除出去了,但我走过以前的老街,看到旧单位,遇到从前的同事,说起那些年那些事情,光阴仍旧是历历如绘。我如同没有走过,步伐未有改变,成长也是空谈。这都是世故生活中的构成,被淹没在这样的构成中,我的心情时时起伏动荡。我目前早已是逼近三十岁的人了,从世故的角度讲,我应该有焦虑,应该有思索,应该自我强迫,应该像更多的人那样,离生活更近些。事实上这些年来我们的生活,都是在这个逼近的途中。某一天我或许看到了车窗外骑着自行车过桥的某个熟悉的背影,这个“看到”与我以前生活中的一幕幕场景是多么相似。这么多年,或许只是同样的一天,从早晨到黄昏,我们从来没有离开这个固定的轨道。   而写作带来的价值把我们更多地改变了。我内心有急迫,但更多地来自写作内部而非其他。时间是一条无限度的长索,它没有端点,未有穷期。有时阅读可以把内心的压迫适度地减轻,也因为在别人的写作中获得知音之感,才会忽略天气变化而保持心里的平定。这样的获得并非常数,只会在偶尔的瞬间不期而至。或则还有其他的一些时候,我们与熟悉的旧朋友谈论熟悉的旧话题,但一切都已成往事,因为这个变数的存在而把自己心灵的风暴搅动,由此心灵离开现场,往事与未来奇妙地衔接了起来。倘若我们没有在职业的写作生涯中从事过这种来自心灵暗部的训练,一切可能简单得多。我在这里经常把这种心灵的力量扩大化了,为此性情变得自负而偏执。在更早的一些时分,我是那么容易感知周遭的事物,每个器官都比现在灵敏得多。时间的成长使身在其中的个体付出了磨损的代价,我不知道这个代价之大会将自己带往何方,但事情至此,多说已经无益。我们写作带来的一个好处是容易把记忆的某一部分强化,从而拥有现实之外的另一重人生。这个说法的虚妄性早已被部分人否定过了,但它的虚妄性的延伸,却一直没有限制。我们每一个人,都在这样的无限制中走了过来。   我对自己从事写作的探索从来没有停止过。这是十年过来后,我对岁月获得的唯一印象。站在十年前的这一天向前张望,能够获得这种奇妙的感觉:仿佛在弹指一挥中,我们就如此急速地长成,而今的这个自己,其实与十年前的那个张望者并非同一人。它所改变的部分,足以制造一个无限度的阅读效果,那就是:我们竭尽全力所寻找的秘密,在今天已经被部分地找到了。它距离十年前更远,距离十年后更近。这样的时间价值与原来的设想不同。这是一种奇妙的加速度。写作的成长也是在这样的加速度中完成的。假如在某一天里,这样的成长暂时地停顿下来,无论光彩和颜色都不匹配,我在暗淡的屋宇的内部想念一些无法降落的事件:它们像飘动的飞蝗匍匐在广阔的天地间;在此后的某一天,我还会重复这样的一幕,它们带给自己的感慨可能不会比以往更深,因为这是向内部的追索,难度已经无限地加大了。假设我停顿的时间过长,会使岁月留下一个无法弥补的空缺,那我在前面的叙述就难以成立。事实正是如此:我一直被奇怪的思想拉动,在长远的路途中蹒跚而进,直至今天。如果我的想象力也在成长,那这样的历程可能更加阔大。它的引领之功也来自写作自身的作用,这一切与那平素日子里的寂静形成强烈的对比。   我从来不能够让自己进入到设想的那个境界中去。当我在草地上坐下来读书,在阴潮的天色中写字,在这个时候,与任何人都不沟通,但思维却空前地活跃。这仅仅是我设想的一端,与理想尚有无限距离。在离开这个时段的时候,因为留下来文字,我会对这一切进行追忆。但逝去的部分距离追忆中的我之远,已经难以确定。我想象我的身心得以安定,在被拘束的时空里神清目明,对任何人都无芥蒂,无执念,也无恩仇悲喜。这样的想象使我怀念静夜中的灯盏,那光线充足明澈,充溢着倏忽而来倏忽而去的神秘之光。再前此十年的光阴中,我在熹微的油灯下记事,对人世的期盼也是如此充溢着久远的神秘之光。现今雨水连绵,或天朗气清,都对我的写作不起作用。有时最深刻的秘密就在那亲切而世俗的部分暗藏。但其实人世的复杂性不仅难以被文字穷尽,即便是内心的幅度,也在想象之外拓展了无限的疆域。我们所获得的秘密,倘若也有值得推敲之处,也不外乎与这个复杂的极致处有关系。许多年,我们用简单的文字记录人生,对自己而言,已经是如此重大的一桩事情。而在写作者自身看来,那文字之外活色生香的生活,反倒更容易成为生命的一种有益的补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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