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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松涛寺

2020-09-21叙事散文文珺
松涛寺松涛寺的门口,有二棵数十丈高的老槐树,树杆有四、五米粗,估计三五个人是合抱不过来的。凉州是一个文化宝地,行走之中,动不动就会与这些千年的老文物相遇。初中时,校园门口有一棵大槐树。当时并不知道它的树龄,整天在它的枝下玩耍,夏天扯了它的枝
  松涛寺
  松涛寺的门口,有二棵数十丈高的老槐树,树杆有四、五米粗,估计三五个人是合抱不过来的。
  凉州是一个文化宝地,行走之中,动不动就会与这些千年的老文物相遇。
  初中时,校园门口有一棵大槐树。当时并不知道它的树龄,整天在它的枝下玩耍,夏天扯了它的枝做遮脸的帽子,冬天在它的树下堆雪人,抛雪球,快乐无比。
  但又一次站在那棵大树下的时候,已经是三十年之后的时光了。树被围在了校园里,上面一个牌子上写道“国家保护文物,一百二十年历史”。站在那棵大树下唏嘘良久,觉得时光真是一个无形的杀手,转眼之间,童年、少年和青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只觉得,许多的往事,只是时光缝隙里的一瞬间,但细想,却真的离我们远了。之后的不久,见到了阔别三十年的同学们。细细端详,才发觉,许多人,鬓角已见星星矣,禁不住感叹许久。现实的日子里,我们被一只无形的手推着,一步一步的往前走,转眼之间,我们已进入人生的秋天了。
  三十年前,还是一个懵懂少女,常在那棵老树下做一些打破性别的出格事情,常常顺着某一个枝杆爬上树去,惊得树间的鸟儿飞离而去。三十年后,我已是一个中年的女子,世事的磨砺和人生的种种不测,早已使我丢弃了那份顽劣之心,我力求举止庄重,行为慎微。小心,自敛,有时又自卑而自尊。常常自觉幸福,而又被生活中的某一种不尽人意而彻底打败。而今,站在那棵老树下,看岁月从它身上超过的痕迹,看它斑驳,或是有点怪异的树身,仰头向上,夏日的阳光,自零乱的树间撒落下来。照在我并不年轻的脸上。一瞬间,感觉少年的、青年的我,彻底的从身体某一处部位逃离了。从此以后,那颗善感的,多情的心再也找不到了。
  也曾在雷台观上仰望过古槐,它已有千年的树龄了。千年的千年,到底有多久呢。一个人,能活到百年,已是奇迹了。千年对一个人是不可奢望的,但在漫长的时间长河里,它也只不过是弹指的一瞬而已。那棵树,它被冠以一个很文艺的名字“智慧树”,并把每一根树枝用人的思考方式给它分解开来,从而用以满足人思想之中想达到的种种境界。譬如富贵、平安、幸福等等。我不知道那棵树它累不累,人们寄托与它那么多的愿望,它到底能实现多少。但我却能感觉到,那棵树它是淡定的。它平静地活着,看千年的凉州,或烽烟四起,或是太平安稳。一切的一切,都是自然之道,那么就让一切都顺其自然吧。
  而松涛寺门口的这二棵树呢?
  树下各坐着一个老人。看年纪,都是七十岁以上的人了,形容枯萎,表情模糊不清,语言是粗重的凉州方言,抛地有声。他们大声地谈论着当地的政策,或是分配的公与不公,给他们带来的生活上的某种变化。甚至,某一个国家领导人的名字,就象他们家的一个亲戚一样的被简化为一、二个字,然后被他们大声谈论。活在尘世间,丝丝缕缕都与俗世有关,即使在佛堂之前,人也不可能做到万念俱净。
  还没有走进去,一股花香或是草香,就从寺里飘了出来。薄秋之时,许多的花还在开放,艳丽的大丽花,色彩缤纷的菊花,还有红嘟嘟的喇叭花和豆寇花,都开得正好,在这安静的地方,它们用某一种天生的喧嚣,编织出另一种光阴的美好。另有二只布谷鸟儿,不时叫一二声,打破正午小小的寂静。
  寺里,安静而美好。一个人,心有佛在,随处是佛,但在这样的清净之地,更令人容易获得心灵的某一种安怡。
  一扇老木头门里,进出的是几个当地的妇人,她们的表情都很安详,有时提一桶水进去,有时就摆弄一下树下的花草。
  我在院子里的一个木头椅子上坐下来。一个肥胖的猫,喵喵地叫了几声,就跳上来卧在我们身旁。好似我就是它几十年的主人一样。
  我用手捋了一下它背上光滑的毛,它舒服地打起了呼噜。猫,是最有佛性的动物。它安静、警惕,或是对人的若即若离。时刻都在提醒人们做人的某一些道理。
  寺叫松涛寺,松树一定是不会少的。
  这些松树,很有些年代了。围绕着几个佛堂,沉寂,幽静,时光安静而美好。手执净瓶的观音娘娘,永远的微笑。穿着破衫子的济公活佛,无拘无束,安然自由。
  读到一首古诗:“匝地苔痕古,参天树影高,何时重砭谷。把酒来听涛”,是清代著名诗人陈炳奎的《松涛寺偶题》。好个“把酒来听涛”,当然不是谛听海涛声了,而是在阵阵清风中谛听松涛之声了。有酒吗。有酒后酣睡的人吗。酒香而泉洌。有谁来过呢?
  两侧角楼的风铃忽然响起,清脆,廖远。
  据说,清嘉庆年间,著名学者张澍曾数次邀文人墨客,来此逍暑避夏。在洒酣之际,吟诗联句,尽显文采,并留下了“千人联玉笋,六月听松涛,倾杯溢三百,何朔逊吾曹”这样的佳句,并传入后世,称为美谈。凉州自古多风雅人士,而凉州美酒,更是自古有之。文人雅士,在此饮酒笑谈,那定是常有的。只可惜小女子今天是一人前来,没有知音同行,不若,也推杯换盏三二杯,岂不为人生乐事。
  寺前有一塘水,不很清澈,有一些人,围着水塘垂钓。有人钓上来了,尺把长有红鳟鱼,在水面上翻跳、挣扎,但它再也回来到水里了。一点小小的饵料,就使一个鱼儿散失发生命,人有时又何不如此呢?
  鱼塘的东测,有一块小小的空地,远望好似也是一片水域。我满怀希望的走过去。但还没有走进,一股恶臭,扑面而来,我只能落荒而逃。
  寺南的村子,叫王府磨街。村口,有一个八角形的亭子。亭子下面,就是那口石磨,岁月深处,它只是一种历史的见证了。烈日下,它沉默、无语。
  历史上的松源寺,作为密宗喇嘛教诵经理佛的一座重要寺院,对佛教在中华大地的传播起到了极大的作用。而且,武威人自古崇文善武,历史上,此地曾云集高僧无数,高僧石彦云招收弟子,习武练拳,威武之名,云震河西,也使小南磨街成了繁华富足之地,史上有“小凉州”之称。
  而今,光阴瞬忽,五百年的时光,成了佛前轻轻的一瞥。 凉州, 松涛寺, 小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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