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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典散文

寄往天堂

2021-12-28经典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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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寄往天堂

        四年了,我以为我不会再哭,但每每想起英年早逝的大弟,我仍然泪流满面。我的心情也极度低沉。今天又起了风,天好冷,路人都把自己包裹得很严实,行色匆匆。天空中尘土弥漫,我在想:又是一个清明节,过逝的人如果在天有灵,也一定在想家吧!

       这是个悲伤的季节,我的悲伤要如何化解?这是个怀念的季节,我的怀念要如何放飞?这是个思念的季节,我的思念要如何找到出口?我好想站在高山之巅,对天大吼:还我大弟!

       四年了,我心底的呼唤谁曾知道?谁亦曾明白?大弟是我心中永远的痛,那样撕心裂肺的痛,永远无法用语言表达。这样的言语不便说出来,何必让他人跟着我伤心跟着我难过呢?大弟是我心中深深的思念。多少次梦中惊醒,那无声的泪悄然滑过脸颊,打湿枕巾。屋内一片漆黑,惟独泪光在黑暗中闪烁,不能言语不能放声哭泣。大弟,我在心底,我在梦里多少次呼喊,无人应声。大弟,你不是没在梦中出现过,亦曾出现过,但你却总是泪流满面,一手拉着妻,一手拉着儿,默默无语。但有时你也痛哭流涕的跟我说:大姐,我的妻儿,你要帮我照看,我放心不下啊!我心痛的浑身颤抖,泣不成声。我只是一个劲的点着头,让大弟放心:我会的,我会的,你儿我当了他五年的班主任,是老师,是大姑。从现在开始我再扮演一个角色——是慈父,是严父。不!还要多扮演一个角色:是一个可以倾诉的朋友。可大弟,你要知道,我怎么能代替的了你在他心中的位置呢?你知道吗?大弟在你失踪的那段日子里,上课时,我不敢和你儿的眼神相撞,一看见他,我就会止不住悲伤的泪水。我管不住泪水,可我怎能让泪水在学生的面前肆意横流,好痛苦,好痛苦。记得你失踪的那年5月2号,山上竟然下起了大雪,寻找你的工作只能暂时中断。老爸躺在床上老泪纵横:老天爷你为什么这么狠心!下这么大的雪,天寒地冻的,你让我儿往哪儿呆啊!大家都在劝他:你儿子是搞地质测量的,他会找到山洞躲避风寒的。没事!没事!其实,我们心里明白,你搞了近20年的地质测量,怎么会在常年工作的大山里迷路呢?7天了,一定凶多吉少了。可我们不愿往那想啊!我是个唯物主义者,从来不迷信。可听说西站有个老太太算卦特准,我两次跑到她家,虔诚的跪在神像前,祈求指点迷津。两次她都讲:你现在只是心智迷了,没事。我们见到了曙光,除了在你失踪的山上和周边地区寻找外,我们也开始密切关注,路上碰到的拾荒者、流浪者,甚至痴呆傻。你知道吗?有两次派出所打来电话让我们到黄河岸边,人工湖旁去认尸,我胆子特小,你知道的,可我都去了,那是因为我想你心智迷了也许会在那儿。在寻找你的60个日日夜夜里,我肝肠寸断,我有时会感觉好累,面容憔悴,身心疲惫,连走路的劲都没了,我要支持不住了,我要垮了。记得是6月24日吧!我正在实验三小改卷,从予灵派出所打来电话,告诉我们:在海拔2700多米的老崖杈脑上的一个废弃的坑口里,发现了一具男尸,让我们去认。我不知道我是怎样回到爸妈那儿的。召集了兄弟姐妹,直奔予灵。由于当时我的身体状况极差,不能上山,只好在山下等候消息.从此以后我再也不信什么神婆、神汉了,都是胡说八道。

      下午6点钟,我们在机关大楼门口等着你,见你躺在铺满树枝的越野吉普上。我哭嚎着冲了过去,想看看两个月未曾谋面的你。可众人拦住我,对我说:让他美好的形象永远留在你心中吧!不要看了!不要看了!我当时搞不明白,为什么不让我看我的兄弟。到了后来,我才理解,虽然海拔2700多米,可毕竟天气热了呀!你还是有了变化的。送走了你,从华阴回来的那个晚上,我梦见你,站在我的床边一直哭啊,哭啊!泪水像两条小溪,从你的脸上往下淌个不停。长这么大,我没有看过哭得这么痛的人。是啊!你怎么放心得下,年幼的儿子,年迈的父母,还有你刚刚买了几天还没有来得及装修的房子。你知道吗?大弟,有好长一段时间,我不敢也不愿踏进你新家的房门半步,因为,你用一生的积蓄买下的房子,连一天都没住过,你就踏上了不归路。每当想起这些我的心就好痛好痛。弟媳邀我几次,盛情难却,我不得不踏进那个家门。可进了门,看到清新、典雅,布置一新的家,我就抑制不住的泪水横流,那种感觉,那种痛,是没法比喻的。又快到清明了,想到远在天国的你,我想告慰你的在天之灵:你的妻儿都很好,你妻每个月只上7天班,其余时间陪伴儿子。你儿子是一个特别优秀的孩子。这次期末考试是班级第5名,在八年级近九百个学生中,名列第12名。你放心吧,你的儿子是我们家的根,我们会对他负责到底,我们会一路陪伴他的。老爸老妈也很好。大弟,你安息吧!

       其实!大弟,也是你告诫我们:生命苦短,前面的路是黑的,要珍惜每一个今天。名利地位都是过眼烟云,只有亲情、健康、快乐才是安身立命之本!只要活着就多一些宽容,多一些关心和体贴,给别人快乐你也会收获快乐。给别人烦恼你也会收获烦恼。只要活着,就是幸福的。只要活着,没有理由不去快快乐乐的过每一天。只要活着,没有理由不让每个日子不充满阳光。活着真好!


                                                                                                              写于2008年3月31日晚
                                                                                                         距大弟四周年的忌日还有23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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