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餐

      清早，睁开眼想，吃什么呢？附近三点多就有早起准备的店铺：王记蒸饺，张家小笼包，还有排队到正午的李小记胡辣汤，各种油条，煎饼摊。可孩子上中学的家长，五点多早早起床，去早市买菜，想尽法子变戏法似的给孩子做看似平常的早饭。可是孩子起来，一句我赶时间，还是匆匆拿着饼，牛奶，边走边吃。
      我上学的时候，早上最喜欢吃爸爸的蒸鸡蛋。鸡蛋打在瓷碗里，，筷子头沾几粒细盐放凉白开里。一手将融化了的盐水倾斜成细流缓慢倒入，一手拿筷子不停搅动，直到鸡蛋液完全融开，粉黄色的蛋液泡泡漾开来。这时水也烧开了，放入蒸锅，三分钟即可。有时刚好中间出现一个五角星的形状，淋上香葱，麻油。柔软，顺滑，嘴一张，一口就进肚子里。嫩嫩的鸡蛋在争分夺秒的早上几口见底，直吃到碗底也瞧不出白色的蛋清。我怎么也不愿如此繁琐，直接打了鸡蛋，用自来水搅拌，上蒸笼蒸。所以我每次蒸出的鸡蛋总能分清楚上面的蛋黄和碗底的蛋白。小孩子咸了不吃，碗底的蛋白也不碰。或许这才是爸爸研究了许久独创秘方的动力吧！小学六年，中学六年，我已在不知不觉中吃下那么多枚满含爱意的鸡蛋。
      卖小凹馍的摊平甚少见。只有在老师专对面有一家卖的。可是姥姥家有只黑黑的小凹，光拿盖子就沉沉的。大概是姥姥从娘家带来的，有些年头了。这些老物什还是放在煤火上更好用。想吃的时候，抹上油，将混合好鸡蛋和面的糊糊倒在小鏊里，略一翻转，焦黄的面膨胀起来伴着呼呼的出气声，香喷喷的小鏊饼就好了。又快，又比平底锅摊的鸡蛋饼更鲜嫩。春节的时候逛庙会时再见到它的身影，腰身一变，扭成了文化遗产。
      成家后，最喜欢刘老头早上有课的日子了，等我洗漱完毕，餐桌上已摆好了早餐。蛋炒饭，小米粥，自己腌的酸豆角或是荆芥，有时摊鸡蛋饼，有时烙火石馍。还有时是饺子配汤圆，金丝穿元宝（面条和汤圆），妞妞最喜欢带有爸爸家乡特色的早餐，我还是新鲜过后保持面汤，炒馒头。大早上，两大派系就在暗暗争斗了。偶尔老公酒后也要来碗羊肉汤暖暖胃。终究北方的汤占了上风。
      一年两次在婆婆家小住。熬粥用的罐子一直在炉火上煨着，等我们一小家起来，那粥实在太细滑，配上家养的咸鸭蛋，绝了。只觉得在家住的时间太短暂。今年回家，得向婆婆学学腌点小菜。等我们早上慢慢回味家乡的妈妈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