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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典散文

秋韵绵长

2021-12-28经典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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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韵绵长


        秋天来了,我的感受是被夏天的酷热潮湿胁裹着身体瞬间得到了释放,附着于身体表面的潮濡立刻就被蒸发,人体感到滑爽,呼吸感到通畅,真是天高云淡。远处的青山,蓝的如同是从天幕上掉下的一块,轻柔的覆盖在起伏的山峦上。真是天凉好个秋!
        我很喜欢王维的《山居秋暝》,他把我带进了一个通灵而安静的秋天,“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婉转的溪流在一轮明月下几乎是无声的流动,隐约可听的叮咚声,在空旷的山谷里回响,你可以想象一下,那是一个多么宁静的秋天的山谷啊!“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这样的秋天太美好了,不是么?

                                                             一、螃蟹

        海边的人喜食海蟹,毋庸置疑的是个大肥美的梭子蟹,我见过一斤半的。我小时候,父亲在有螃蟹的季节会买一两次,那是口吐白沫的河蟹,用草绳捆成一串。父亲提着它们回家,放在盆里。它们非常不团结,有的向这边爬,有的向那边爬,还有的向另一边爬,又被一根草绳连贯着,它们爬了好久,还在原处。
        螃蟹有一双带毛的大钳子,螯,里面的肉洁白,韧性十足,鲜味也十足,就是剥壳费事。
        父亲买来它们并不急着煮食,放在装满水的盆里,让它们自在一天,到晚上才把它们放进锅里煮熟,那是去掉它们身上泥沙的好办法,它们自己会将自己身上的泥沙弄干净,只是需要时间。食蟹需要姜醋,新鲜的生姜切丁,浇上当地的板浦滴醋。姜醋有些甜,口感很好。我们看着父亲剥开略微烫手的螃蟹的壳,黄澄澄的蟹黄就堆在我们面前,父亲用小勺舀一勺姜醋,告诉我们可以吃了,我们就好吃地吃了下去。
        也许我们吃惯了梭子蟹的缘故,我们觉得它比河蟹更鲜美,蟹肉也多。
        煮熟的蟹,壳会变成红色,不过你要仔细看一下,你还是可以分辨的一清二楚,河蟹的是橙红色,海蟹的是亮红色。
        父亲吃蟹常常喝点白酒。看着他煞有其事的眨巴着没有多少肉的蟹腿,又勾起了我们的馋虫。
        蟹,中秋前后最为肥美,母蟹带黄,公蟹带膏。我们吃蟹的时候,桌上还有一堆盐煮花生和几个开口笑的石榴。

                                                              二、品桂

        院子里有几棵桂花树,在无花的季节里,带有蜡质感的碧绿的树叶长的格外茂盛。这个时候想分清哪一棵是金桂、银桂还是丹桂是不太容易的。每天清晨有几个老人在桂树边的空地上锻炼身体,大部分人是在练缓慢而优雅的太极拳。有一个老太太在抖空竹,从不熟练到引起很多人关注,老太太的脸上逐渐有了隐含着一丝自豪自得的微笑。
        桂花开在中秋前后,赏桂本质上是品桂,评价桂花香气的浓烈和清雅。我每听到“赏桂”这个词,脑海里总闪现出著名古典人物画家黄霑的的绘画作品,我不知道他有没有这样的绘画题材,我总能够把他曾经描摹过的人物,山石,日月拼凑起来,形成一幅“赏桂”图,一轮圆月从东方升起,慢慢地爬上中天,明亮的月光把大地披上了一层轻柔的略带黄色的细纱,似乎地面上的所有物体都能够被看得清,一块玲珑剔透的假山旁,一个高几上放着一个正在燃烧的香炉,香烟缭绕,盘曲向上,最终幻化在月色里,在桂花树下,一个梳着高髻的美人,坐在长形的凳子上,一手拿着团扇,身体略向前倾斜,脸微侧着,在听对面一个美人抚琴,边上一个丫鬟手里擎着一株桂花。
        桂花是敲下来的,在桂花树下铺一张干净的席子,用竹竿轻击树冠,桂花如雨一般掉落。洗净,阴干,是做桂花糖,桂花汤圆,银耳桂花粥的最好原料。
        红色的丹桂香气最浓郁,我把新鲜的丹桂放在香囊里,装在背包里,每次打开包,都能闻到桂花的香。

                                                               三、月饼

        我小时候只知道苏式,广式的没见过。后来一段时间广式月饼大为流传,苏式月饼几乎不可觅。近来苏式月饼在各大超市都可以见到,我昨天继上个星期之后又去买了几斤苏式月饼,椒盐、白果、芝麻和五仁,这几个品种是我最喜欢的,尤其是五仁月饼,这是我小时候过中秋节才能吃到的美食。到底是哪五仁,我并不很清楚,但是我对它的情感最深。
        我母亲带着粮本到粮油店,营业员在最后一页盖上一枚长方形的蓝色字体的章后,递给母亲两包用蜡纸包着的月饼,蜡纸上印着红色线描的嫦娥玉兔,月饼一共十块,我家五口人,每人两块,吃完就没有了,不可再续。那真是美味,我们各自守着自己的那一份,别无觊觎,吃它的时候我们固执地坚持到中秋月圆,也就是阴历八月十五那一天。一块月饼切成四份,一点一点的送进口中,生怕猪八戒吞吃人参果,不知其味。月饼里最吸引我们的是红绿木瓜丝,我们会单独拽出来,放在嘴里慢慢化着吃,有时候相互之间比较长短,谁的长好像就跟讨了便宜一样,蹦蹦跳跳的到处炫耀。最不喜欢里面的橘子皮(陈皮),我讨厌那种有些刺激性的味道。那时候的月亮明亮而更加凄凉,我记得有一个中秋节的晚上,父母和大姐都还没有回家,我和妹妹坐在月亮地,焦急地盼望着他们早点回来,晚风吹在身上凉飕飕的,面前的月饼我们一块也没动,我们不敢进入黑黢黢的房间里,直到听见父亲的一声咳嗽,我们姊妹俩才感到心里踏实,此时的月光显得格外的明亮和温暖。

        秋天的韵味不止这些,秋叶随风,摇出一个金色,我朋友从北国邮寄过来一枚红叶,秋天的烂漫又不仅仅是一片金色所能涵盖的,还有那一场秋雨一场寒的落叶,把一种凄美带到人的情绪中。远处的秋山一抹淡蓝,如烟如雾,山上的庙宇隐约可见,钟声却并不可听,一轮明月如秋水一般,洒落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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