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抒情散文

[原创] 一群没有名字的人

2021-12-28抒情散文隐雨

??在村庄里,乞丐不被叫做乞丐,而叫他们讨饭佬。尽管本质一样,可听起来不那么粗鲁,文明了许多。
??世界上的人本来是平等的,有富同享,有难同当,好象一家子人,谁也别看不起谁,谁也不用对别人点头哈腰,可随着历史的演变,物质的丰裕,文明的前进……
??在村庄里,乞丐不被叫做乞丐,而叫他们讨饭佬。尽管本质一样,可听起来不那么粗鲁,文明了许多。 ??世界上的人本来是平等的,有富同享,有难同当,好象一家子人,谁也别看不起谁,谁也不用对别人点头哈腰,可随着历史的演变,物质的丰裕,文明的前进,人开始分层次了,有了高低之分。于是乞丐这个叫法也在那一时期出现了,一直延续至今,不知道还要延续多久。 ??乞丐是弱小的一群人,就像掉队的小鸟一样,他们没有丰富的物质生活,更别说精神享受了。他们生活的追求无非是不叫自己的肚子饿着,肚子里有点油水,不会在某一天倒在小路上。 ??正是因为他们的弱小,无能抚养自己,更别说照顾自己的亲人孩子,村里人不会看不起他们,不会用棍子赶他们走,不会对他们吐口水,不会骂他们早点死去。 ??每当一个讨饭佬提着要饭包从村里经过,只要他走大哪户人家门口,这户人家是会给他一点好处的。尽管没有特别好吃的东西给他,但饭和花生等这些普通的力所能及的粮食还是会给他们的。 ??如果哪户人家善良,说不定还会留下他们来吃一顿饭。这些人不会上桌跟主人一起吃,而是很自觉端个碗来到屋子前的树底下,他们吃得那么香,那么满足,让人看了心里又可怜又温暖,好象做了一件特大的善事。 ??吃完了,他们会面带微笑感谢帮助他们的人,他们会再一次弯腰从心底里感谢。 ??当我躺在床上看石舒清的文章《旱年》时,当我看到萨利哈婆姨用家里那些贵重的东西招待远到而来的乞丐时,当没尽到自己力所能及的帮助心里反而不安宁时,我想起了村里人用同样的方式招呼那些需要我们去可怜的讨饭佬。我心里惊叹,想不到竟然有两个地方用同样的方式去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善事。我想萨利哈婆姨的村庄跟我生活过的村庄一样都是善良的人,是用一颗宽大的心看待这个世界,看待身边的每一个人的。这是那些乞丐的福气,也是每个人的幸运。 ??可能是生活水平提高了,在我渐渐长大的岁月里,来村庄讨饭的人渐渐少了,一年里难得来一两个。如果某一天村里突然来一个讨饭佬,我们还有点惊奇,不太习惯,心里会想怎么到了现在还有人吃不饱饭呢。 ??村庄的讨饭佬少了,可城里的乞丐多了起来。难道乞丐发生转移了吗? ??走在地下通道和树底下,经常能看到一群乞丐跪在那里,他们把头低得老低,他们穿着破烂的衣服,头发蓬乱着,脸好久没清洗过了,牙齿也是黄黄的,鼻涕流到嘴巴里去了。更让人难受的是往往大乞丐身边还出现一个个小乞丐,他们有光亮的眼睛,有弱小的小手,有一颗童贞的心,可他们也进入了乞丐这个边缘的人群中。每次从他们身边经过,心里总为这些人惋惜。心想如果他们生活在一个好的环境下,他们一定有美丽的童年,他们一定坐在光亮宽敞的教室里读书写字,他们一定在母亲的怀抱里撒娇。可他们的生命才刚刚开始就落到这个不堪入目的地步,能不叫人悲凉吗?不惋惜吗? ??乞丐是弱小的一群人,他们寄生在城市的边缘,他们没有固定的住宿,桥下或者树底下地道下就是他们的家。他们只需要一口饭吃,希望能活在这个世界里,希望每天起来时能见到太阳的升起。同时他们也是最善良最没野心的一群人,他们是最真切的人。 ??如果你站在一个乞丐面前看他一两分钟,你能从他们的眼睛和脸庞上看出他们脸上总有一种很真切很令人心动的东西。似乎把一层多余的什么从他们脸上剥去了,而且与衣食无忧的人相比,他们的眼睛看上去要更深一些,似乎他们所看到的要远远多于我们这些有正常生活的人们。 ??他们总以一种真诚的态度一种不变的姿势面对经过他身边的每一个人。他们把头低下,他们没有高傲的心理,他们只有卑恭,只有一颗感谢每个帮助他的人的心。即使身边的人露出鄙视的眼光来,他们也会用和善的眼光看你的,他们的眼睛那么深邃,那么无奈,又那么期望。 ??好多次经过他们身边,我很想给他们帮助,可口袋总是空空的,又如何帮助他们。我看看周围那些匆忙的人群,希望他们能驻足看看那些需要他们帮助的人,可他们的脚步没时间停下来,即使停下也不会看他们。我常常感叹,怎样才能少见到这些悲凉的场面,怎样才能让他们抬起那颗可怜的头颅,面对每天新的生活。可我总不能给自己答案。 ??一个时代一个阶段造就一些人,乞丐是在现在这个社会出现的。不知道哪个时代哪个阶段他们才能从我们身边消失,他们的名字不再是统一的乞丐,而是有他们自己独特的名字。这样的时代会出现吗?我替这些乞丐们问问天上的神问问地下的主们,你们能给我们一个答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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