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抒情散文

猪尿泡

2021-12-28抒情散文百味人生
猪尿泡  猪尿泡是我们这里的俗称,学名叫猪膀胱,也就是盛尿液的地方。这玩艺在我小时候是孩子的玩具。现在这家伙可是餐桌上的一道美味。象牛鞭、牛盆一样。它们可不是一般的人能够吃上的。    小时候,有条件的乡下人都要杀年猪。那年月,能杀起年猪的……
  猪尿泡  
  猪尿泡是我们这里的俗称,学名叫猪膀胱,也就是盛尿液的地方。这玩艺在我小时候是孩子的玩具。现在这家伙可是餐桌上的一道美味。象牛鞭、牛盆一样。它们可不是一般的人能够吃上的。    小时候,有条件的乡下人都要杀年猪。那年月,能杀起年猪的人家都是家中劳力充足,负担不重的人家。有小孩子读书的人家是杀不起猪的。因为,生产队一个劳动日只几毛,最多的也就在一块左右,没劳力孩子多的人家年终分红都是透支,欠生产队的钱,根本杀不起猪。一个生产队也就三五户人家能杀起猪。也就是这三五户人家也不是把杀过的猪全部留着自己吃,也要拿出一部分卖给村子里的人家。    

何麻子是村上的杀猪匠,一到冬季他就把家里的杀猪工具收拾好,生产队下工后,谁家要杀猪自己抽空到他家把杀猪的刀具和木桶挑回家,剩中午或晚上下工的时间三下五除二将猪杀了。何麻子杀猪时非要父亲给他当帮手。猪烫去毛后,开膛破肚,谁家的孩子加上周边邻家的孩子围在周围,看何麻子熟练地操刀。肚子破开后,孩子嚷着让何麻了把猪尿泡先拿出来,把尿泡里的尿液倒了,吹起来,当气球玩,那时候农家的孩子实在是没有什么可玩的玩具,也只有猪的尿泡能让孩子们一年的这个时节才有乐趣。何麻子在这个时候把麻脸一冷,冲孩子说:也不喊何大叔,不喊就不给你吹泡。这时候孩子的嘴是最甜的,笑眯眯地冲何麻子喊道:麻大叔------。直喊得何麻子把刀往嘴中一噙,双手在猪的肠子上把尿泡找出来,用刀子割下来,倒掉泡子里的尿液,用水冲冲,把尿道口割开一道口子,往嘴上一贴,呼呼几口气,就把猪尿泡吹得膨胀起来,鼓鼓的象篮球一样大小。用绳子扎紧尿道口。拿过尿泡,孩子们一阵风地去玩了。或象气球一样往空中甩去,让尿泡在空中飞行,孩子们跟着尿泡追逐。或孩子们一手擒着扎尿泡的绳子轮流着当球踢,玩得那么专注,那么尽兴。有时候家中的猪肉都吃完了,猪尿泡还挂在家中的某个地方。这是那个时候孩子们的最最奢侈的玩具。  

  何麻子有个家门叔子在公社的食品站干临时工。公社食品站过三两天都要杀一头猪供应街上及群众。那时候乡下人没有余钱吃肉享受。只有街上的供销社,粮站、中小学、信用社这些机关里的人才有福份享用。何麻子通过叔子争取了这份差事,每杀一头猪能挣几毛钱,也是家中的额外收入,何麻子非要拽父亲给他当帮手,因为既要挣钱也不能误了到生产队挣工分呀。何麻子就住在我家的屋后面,每天鸡叫两遍的时候,何麻子就狠狠地咳嗽几声,也就在这时,父亲也早早地醒来等着何麻子的咳嗽暗号起床。杀一头猪烧水、烫毛、开膛破肚,清理好头蹄等难清的毛要一个多小时。杀好猪天刚好亮了,回来后正好队长催大伙下地的哨子声刚好响起。  

  何麻子和父亲杀猪各有分工,何麻子负责点红,也就是杀猪,父亲负责打下手,烧水、逮猪、抬上案板,猪开膛后,何麻子首先将猪尿泡找出来,割下来装进围裙上的口袋里,这是何麻子杀猪的额外收入,那年月猪尿泡是当废物扔掉的。何麻子家孩子多,从来也没有杀起过猪,每年的冬天都是帮乡邻杀猪。杀头猪给个二块钱的刀工费,主家再请他吃顿猪血子,何麻子杀猪却不能吃肉,只喜欢啃骨头。但他家的孩子们没有肉吃,帮公社食品站杀猪挣钱,但看着被扔掉的猪尿泡怪可惜的,想想猪的大小肠能吃,猪尿泡也应该能吃呀。每次杀猪时就把猪尿泡带回家,叫老婆洗干净,用盐盐起来,一只不多,一只只聚起来就多了,一个季节下来,却聚了一小盆猪尿泡。盐好了放在绳子上晒。是一道美味。住在他家东头的何麻子的婶子看到何麻子家盐了这么多猪尿泡,不屑地说:我家的孩子连瘦肉都不吃。猪尿泡一股子膻味咋吃呀。说得侄媳妇脸当时就沉了下来:俺们不穷吗,吃不起肉呀。婶子听出侄媳妇的话不好听,也就灰溜溜地走了。 

   猪尿泡折射的是那个年代的无奈和辛酸,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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