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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同题】过春节

2021-12-27经典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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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春节

     旧历大年三十的晚上,一家人照例要吃团圆饭。母亲准备好丰盛的菜肴及米点心,逢双数摆放于八仙桌上。通常都是这样一些菜品:炒三鲜,路路通,梅干菜扣肉,蒸鳗鱼,常绿沃豆腐,等等,不一而足。炒三鲜和沃豆腐,皆为本塘必烧菜。炒三鲜用上好的冬笋、肉圆子、开洋等,再辅以香菇,炸肉皮等烹制成一大碗,带一些汤,味道极鲜美。路路通其实就是炒藕片,取名路路通,寓意来年家人诸事顺遂。蒸鳗鱼的“鳗”,谐音满,寓意圆圆满满,万事如意。早年没有鳗鱼,用鳗鱼干代替。且每一碗都比往常要更满一些,饭也特为多烧一些。吃不完最好,还要故意说一句,今年吃不完,明年继续吃。老底子规定,除夕煮饭,必多于平时,取“吃剩有余”之意,盛饭于竹淘箩中,把桔子,年糕放在上面,年初再一蒸而食之,称为吃隔年饭。

      大年夜吃饭,要慢慢吃,不可赶。长辈常说要坐有坐相,吃有吃相。我每次筷子拿得不正确,即遭父亲训斥。说,你这副样子,正月里怎么去别家做客?我遂低下头来似笃落鸡。爷爷每这时对我父亲说,年三十夜,弗好对小人介凶。于是提早挖出红包塞于我手心。我即刻忘记刚才父亲训斥,对爷爷微微一笑。我和姐姐提早吃好晚饭,亦不可先辞座,须等大人一起吃完才可起身。若要先离开,须征得长辈同意。

      晚饭过后,一家人再围坐吃瓜子,喝茶聊天守岁。爷爷问我长高多少,我答不出。爷爷遂讲,你到堂前间大门背后去跳上几跳,来年长得一定快。我于是得了真经一般马上跑去大门背后,憋足了力气,用力往上跳,希望来年自己真可以快快长高。门背后还靠着两支红皮甘蔗。中间还有红纸包好。爷爷说,甘蔗节节高,一节更比一节甜。

      除夕夜天黑后还要点长明灯,家家户户每一个房间,包括辅房猪圈等,也要一并点着灯。直到第二天天亮时才可以熄灭。

      正月初一为春节,俗称年初一。父亲早晨起来开门放爆竹。放完爆竹后,母亲一般不扫地。即使扫地,也不可往外面扫(怕财气扫走),要往里面扫,扫完后不可即刻处理掉,要堆在一处,隔一夜后再处理,称为积财。

      正月初一早餐必吃甜食。如糖冲鸡蛋,糖莲子,糖年糕,甜水汤圆,或芝麻汤圆。应“一年甜到底”之意。正月初一一般不出门拜年。白天多在自家院子晒太阳聊天喝茶。晏子头还有米粿点心,瓜子果盘等。邻舍隔壁也时有窜门。正月里就算是邻舍间窜门,也是要如待客人一般,亦要送点小礼物的,如是邻舍家的孩子来,递上几颗纸包糖,一块麻酥。亦是一种郑重端庄。

      晚上,家家早睡,名为腾鸡宿,即鸡还不肯睡觉时,我们就要赶它去睡。及又自己也要早睡。大约因为除夕夜守岁睡得少之故。

      是日不动刀(不起杀性),不动针线(怕一年辛苦),安安眈眈坐一日,正月初二起,即要拜年了。


                                                  2019年1月25日晚,曲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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