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抒情散文

中秋的富场村

2021-12-27抒情散文杨木华
中秋的富场村杨木华当我真真实实躺倒在那片草地上,一路风尘的辛劳瞬间消散,闭了眼,伸开四肢,尽情享受这秋日草地的惬意。青草的淡苦,秋花的清香,泥土的腥潮,混杂着粮食作物熟透的气息,把我深深浸润,这样的秋天,这样的草地,氤氲着醉人的韵味。秋意正……
              中秋的富场村
                 
                  杨木华

  当我真真实实躺倒在那片草地上,一路风尘的辛劳瞬间消散,闭了眼,伸开四肢,尽情享受这秋日草地的惬意。青草的淡苦,秋花的清香,泥土的腥潮,混杂着粮食作物熟透的气息,把我深深浸润,这样的秋天,这样的草地,氤氲着醉人的韵味。

  秋意正浓,几头悠悠而来的黄牛,打破了草地的阑珊。一位牧者跟在牛后,见我这个陌生人,走过来问:“阿表,搞什么?”我赶紧起身,邀老人家坐,我说:来闲闲,这里风景好啊!也许是听了我对滋养他土地的赞美,老人家笑容满面,说:“好呢!好呢!到这里的外地人,没有一个不说这里好!”见我感兴趣,老人家热情说起身后云遮雾绕神奇的白竹山,又说村落脚下潺潺南去的秀美己路河,牛儿也看出我们交谈甚欢,悠悠然吃着草儿,偶尔抬起头,咬一嘴的秋花打几个喷嚏——也许是被花粉呛了,也许是炫耀自然的丰裕。听着听着,我对这位老人家有了更深的兴趣。老人年近七十,沧桑的容颜里,饱含岁月的风尘。我问:老人家,你年轻时一定到过不少地方吧?

  他的话让我意外。他说自己年轻时,也就赶赶漾濞街,最远只去过大理三月街,人生的起伏却实实在在。年少时,适逢漾濞和平解放,安稳日子没过多久,南片三乡有人叛乱,白竹山四围,曾饱受匪患。平静的讲述中,仅有的惆怅,也被山风吹散。我想说几句慰藉的话,一时竟找不到恰当的词语。老人家摆摆瘦瘠的手臂,说:“都过去了,说他搞么!”我趁机问:老人家,富场这个村名,有什么由来?

  望着草坡下的村庄,老人摸摸胡须说:“富场,就是物产丰富的意思。”他兴致盎然,又说起了村庄的历史。历史上,漾濞的南片区鸡街、瓦厂、龙潭三个乡,农作物产量较低,而富场的自然条件得天独厚,有山,地肥,有田,水美,两亩地一头牛,传统的小康生活得到充分诠释。在别人的羡慕里,富场的名声一路响来。老人家指着缓坡上那一排排坟茔,说:“那里,是富场历史的见证。”顺着老人家的指向,缓坡上那一排排依山坐落的坟墓格外显眼。老人领着我,看了几座墓碑,碑刻昭示:这里清代早期就是文明之地。

  夕阳西下,牛儿吃饱了,默默站在草地上,静静地看着我们。也许是很久没有遇到我这样的听众,老人家谈兴很浓,松林缝隙间穿过的阳光,悄悄照到脚下,他才打住话头,是收牛回家的时候了。这时,他才想起问:“阿表,你来哪家?跟我闲去?”我笑笑,说:多谢了,我们来阿丽家。他哈哈一笑,说:“我这脑子,你们来说媳妇噶?”我说:是呢,和同事来“追节”!说起阿丽,老人又停下脚步,说:“阿丽是个好姑娘!他父母福气好,几个娃娃都争气,在外面工作。”我告诉老人家:阿丽男友是县一中最好的老师。今天是中秋节,男方到女方家送月饼追节,商量秋后的婚事。我来时就看见这片草地,于是独自到这里逛逛。老人家说:“这里是风水宝地,家家都出金凤凰!”

  老人家赶着牛儿回去了,我也折返阿丽家。按风俗,我们要在阿丽家住一晚。晚饭后,天色渐暗,月饼和各色水果被朴素的手摆上桌来。羞涩和幸福荡漾在两个年轻人的脸上,而我只管喝茶,吃月饼,听双方家长商量年底办喜事的具体事宜。一轮淡黄淡黄的月亮,从群山间冉冉升起,那桂花色泽的月亮,让我们的思绪温润悠长。

  夜里,月亮不知何时隐没在云层之后,淅淅沥沥下起了雨。天亮雨停,洗漱完毕,我吃了一个月饼,泡一杯茶,抬个小凳,到大路边的核桃树下看书。

  此时,整个富场村还笼罩在浓浓的雾气之中。宿雨的湿气弥漫,雾气又携着鸟声,在身边悠悠流淌。翻开的书页,不一会就被雾气打湿。合上书本,静静聆听富场的早晨,默默享受山村特有的平和安宁。不一会,云消雾散,艳阳高照,远远近近的景致分外清晰。我头顶的核桃树上,露水滴滴嗒嗒落下,一晃眼,却分明看见枝头有几个核桃。以为眼花了,站起身来细看,确实是核桃果。这个时节,核桃早已收完,据说已涨到十八元一斤,这么贵的东西,应颗粒归仓,树上咋会还有?我顺路走走,细细观察,竟然发现不少核桃树上零零散散都有核桃果。正疑惑,核桃林中来了一位少年,问起,他说:“收完收尽搞么?留给乌鸦几个,留给松鼠几个,不是更好!”见我一头雾水,他指着对面的松林问我:“看见那些枯死的松树了吗?”我早看到了,认为是故意弄死,要开地种核桃树。他说:“那是去年几个月不下雨,大旱干死的!索取太多,老天都不满意了。凡事不做绝,为何不能留几个核桃,给鸟雀吃吃!何况,我们的核桃已经卖好几万元了。”

  原来,核桃果是被这样“遗忘”在枝头的!他们朴素的想法,让人与自然的和谐,多了一重内涵!看来,富场的富,水有源头树有根,不是地杰人灵,应该是人杰地灵。当我把这个想法和阿丽的父亲说,他笑了。阿丽父亲是本地一名老师,颇为富态的他说:“其实,这里过去叫富场,是粮食产量稍高,可以解决温饱。如今户户种核桃,家家收入过万,是真正的富场!”我说:你只说了物,人呢?阿丽父亲说:“人嘛,观念转变得快,懂得适度!”

  离开富场时,我给在这个乡做父母官的老同学打了个电话,说:我来过了。富场的富,是名副其实的富!你们龙潭乡,真的是有龙则灵! 联通:云南大理漾濞一中初中部
邮编:672500
邮箱:ybymh@yahoo.cn
[ 本帖最后由 杨木华 于 2010-10-15 17:04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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