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散文网

您现在的位置是:首页 > 散文阅读 > 抒情散文

抒情散文

唉,那年的七夕节啊!

2021-12-27抒情散文碣石清风
眼看又是七月初七了。小区院里院外,城里的街头巷尾,人们在谈论着在准备着如何过这个中国人的情人节,尤其是那些年轻人们,情绪火热,计划浪漫,听着望着,不由得心潮起伏,油然想起知青岁月中的七夕节,唉,那年的七夕节啊,历历在目,刻骨铭心!那年,七月……

  眼看又是七月初七了。   小区院里院外,城里的街头巷尾,人们在谈论着在准备着如何过这个中国人的情人节,尤其是那些年轻人们,情绪火热,计划浪漫,听着望着,不由得心潮起伏,油然想起知青岁月中的七夕节,唉,那年的七夕节啊,历历在目,刻骨铭心!   那年,七月初七的当天夜晚,青幽幽的夜空群星灿烂,牛郎织女星格外的亮。村里的人们都聚在老柳树下听白胡子老五爷讲牛郎织女的故事。   知青点的我们当然也倾巢而动齐聚老柳树下。   老五爷说七夕这天,喜鹊都会朝着天河飞,他们是去银河为天河两边相望的的牛郎织女相会搭桥。一年只一次啊,叫七七鹊桥相会。老五爷手指银河,你们看,鹊桥搭成了!此时,果然银光闪闪的天河上横跨着黑压压一座鹊桥,老五爷继续说,你们看,牛郎担着一双儿女往桥上走,那头的织女也上桥了……   仲夏的夜,潮湿而闷热,老柳树枝头上的知了仍在鸣叫,池塘里的蛙声震得月色荡起涟漪,蝙蝠就在乘凉人们的头顶上飞过来飞过去,人们手里摇着大蒲扇,驱赶身前身后嗡嗡作响的蚊子,白胡子老五爷绘声绘色地为大家讲牛郎织女的爱情故事,人们随着老五爷的手指看青幽幽的夜空,就依稀真的看见银河上的鹊桥,就依稀真的看见鹊桥上牛郎织女拥抱在一起了……此时,老五爷站起来,轻声问大家“看见了吗?”大家也轻声回答“看见了”。当时我很困惑,他们看见什么了?可是我什么也没看见呀,我瞪大眼睛使劲看,还是什么也看不见,再瞪眼细看,银河鹊桥上果真像有人影浮动,莫非说那就是他们相拥相抱?影影绰绰的,会不会是乌云在动?我疑惑地想,或许自己肉眼凡胎,什么也看不见?心里虽疑惑但没敢说出口。这时老五爷神秘地提醒大家,快到瓜秧架下去听声,能偷听到他们说什么呢……   老柳树下的人们呼啦啦站起来,四下里散开,都果真好奇地去钻瓜秧架偷听牛郎织女悄悄话声了。   我正寻思钻哪家瓜秧架时候,杨华碰了我一下,把我拉走了。神不知鬼不觉毫无声息的我们就溜走了,悄悄地来到暖水河旁,老地方了,我们背靠背坐在岸边的垂柳下,先是习惯地看月色中的鱼跃,听草丛里流水声中的蛙鸣。杨华来自天津,我来自沈阳,我们同在大队的文宣队里,我在队里那是滥竽充数,跟着凑热闹,有时编个小节目,杨华却能歌善舞,让她演什么她就演什么,是文宣队里的台柱子,她的长相又美丽,打她主意的人也就多,弄得她一天中总是提心吊胆的……我长得五大三粗,又学过武术,没人敢欺负我,我便成了杨华的保护伞,她跟我走得很近,我也喜欢上了她。不久,她就给了我激情燃烧的初吻。   垂柳下,我们背靠背地坐着,很长一段时间沉默,白天的农活很累,老五爷的故事也没能唤起我的兴趣。这时我也确实很乏困,我便靠着她那纤弱的后背瞌睡起来,突然觉得她的后背有些抖颤,我一惊,醒了,发现杨华抽抽噎噎地哭着,忙问她怎么回事?她也不回答,只是一个劲地哭,我心里一阵发毛,再三追问她,她才泣不成声地告诉我队长的儿子欺负了她,问他怎么欺负,她又只哭不说,我愤愤然,队长的儿子瘦小枯干,我一脚就能把他踢出五尺远,竟敢欺负我的杨华?当时,我怒火上升,说,看我怎么收拾他!杨华听后大吃一惊,百般央告我千万不要那样做……我冷静下来一想也是,伤害队长的儿子那还了得?后果不堪设想。只得忍了,不忍又能怎么样?那里去说理哪里去喊冤?杨华搂着我的肩头嘤嘤哭泣……   夜深了,蛙鸣依然不断,庄稼生长的拔节声,“嘎,嘎”的响着,农村的夜,静谧中又这样生动这样生机勃勃……   突然,暖水河小木桥上推推搡搡地走过一行人来,谁?我好奇地走过去,一看,原来是一起下乡来的队友大裴,此时被人捆绑着押送回村,大裴发现了我们,就喊快救他,我不顾杨华阻拦上前询问怎回事?来人是邻村的治保主任带领着民兵押着大裴,说大裴在他们村里瓜秧架下耍流氓,大裴分辩道“我不是耍流氓,今晚是鹊桥会,我们按习俗在那里偷听。”  “偷什么听?明明是偷情!”   “就算偷情也不是耍流氓啊!”大裴不服气地喊道。   “都楼在一起了,还不是耍流氓?”治保主任恨恨地推了一下大裴,“走!”   我知道大裴是冤枉的,但我也没办法救他。我拉着颤抖着的杨华跟着他们向大队部走去……   大裴的女朋友在邻村插队,经常来找大裴,他们还计划年底结婚哩,知青们都知道,这晚上准是大裴去找女友约会想浪漫一下,不料两人在瓜秧架下亲热时就被抓了对,这有什么?这犯法吗?我跟杨华不也在一起吗,这就流氓了?不过当时我什么也没有说,是不同情大裴吗?不,是敢怒不敢言。其实就是不敢惹那个祸!在那禁欲的年代里,未婚男女搂抱亲吻是不光采的事情。大裴是倒霉的,我跟杨华是幸运的,我想象着如果我们都像大裴一样被抓着,将会是很长的游街队伍,之所以我们是幸运的,那是因为很多人睁一只眼睛闭一只眼睛故意不抓罢了。那时候,别有用心之人毕竟少数。   瓜秧架下听声的人们都走出来了,带着满意的或者是失望的笑……街巷里一阵暄闹,人来人往,尽是说话声,原来人们听说大裴出事了,就都跑来看热闹,这才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啊!当夜大裴就被关在大队部里,由民兵看守。   次日,从邻村传来消息,大裴的女朋友投河了,幸运被救不死,但疯了。那天,大裴挂着流氓的牌子被游了街……   杨华看到那触目惊心的一幕,受了惊吓,再联想到她自己不时受威逼的处境,连夜跑了,连个招呼都没跟我打就回了天津,并一走杳无音信。后来听说她回城后不久就结婚了。我也就死了心,不再牵挂她,虽然不怎么恨她,但感到心碎了……我知道她是被吓坏了,我理解她更同情她。那个禁欲的年代卿卿我我谈恋爱是不光彩的,罪名多得是。   七月初七,七夕节,大裴的悲剧破坏了一个诗意而浪漫的美好夜晚。这一夜,我的初恋也结束了。这么多年过去了,每到七夕节就会想起这段往事,只要想起来,就揪心般疼痛……   现在的年轻人多么幸福啊,他们有自己的情人节,温馨而浪漫。   年轻人们,祝福你们,情人节快乐!

文章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