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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味道二 狐狸阿来

2020-09-17叙事散文二哥哥

味道二狐狸阿来……她拖着一个女子在雪地上跑。女子显然累极了,跟不上她的脚步了。女子央求她停下来,放弃自己,一个人向前方跑。她们争执着,继续走。那一刻,我看见她们在逃离,逃离一场由人类自身引发的劫难。她们在陌生的境遇里游走在那些绝望的人群里
味道二狐狸阿来   ……她拖着一个女子在雪地上跑。女子显然累极了,跟不上她的脚步了。女子央求她停下来,放弃自己,一个人向前方跑。她们争执着,继续走。那一刻,我看见她们在逃离,逃离一场由人类自身引发的劫难。她们在陌生的境遇里游走在那些绝望的人群里,人们在无助的挣扎中倒伏在路上,有人伸手要拉住她,她极力躲闪着那些要抓住她的手和路上的山石。奔跑着和女子爬上一处断壁的城墙,我看到绝望顷刻袭上她的脸颊,城墙高耸在光秃秃的山上,而远处是一望无际的戈壁,身后危险正在快速地追来。   她抱着受伤的女子,开始哭泣。这时,一只熟悉的动物出现了,它忧伤地看着饮泣的她们,片刻后示意她们随它走,相互搀扶着的女子跟着沉默的动物走。悬崖的一处豁然开了,一个如同童话故事阿里巴巴里的洞穴出现了,一条路掩隐在那里。她把女子扶进洞里,走出来。那只动物站在城墙的顶端,静默地注视着她,内心有一个声音告诉我:它是一只狐狸,它有一双睿智的眼睛。   我刚想到狐狸,动物就说话了,它的声音从风里来:我叫阿来。你要记住我的名字,如果遇到危险,只要大声喊“阿来”,我就会出现。   这是她遇到阿来的场景。他们一起出现在我的梦境里,固执的要我记住阿来这个名字。以后的梦里我再也没有遇到他们,也没有与任何浩劫和危险一起行走过,可是我总觉得狐狸阿来一直都在,就在某个地方注视着她或者我。   那个有些微凉的日子,她用一些鸡蛋和清油和了一盆面。面要和的有些硬,使劲地把那块厚重的面团揉匀之后,在光洁的案板上用擀面棍一点点的推薄,薄到一个纸板那样的程度,切成均匀的方块,把方块对折成三角形,在三角形对折的地方用刀切出不同的刀法来,然后那些面皮在你的手里翻飞,变成了不同的形状和样式。它们都和你精巧,好看。一块面团居然做出了好多的图案,她不得不找出一些闲置的案几和锅盖来摆放它们。   她的爱人出现的时候,它们正在油锅里翻滚。看着白生生的面皮制作的形状各异的它们被投进沸腾的油锅里,少许膨胀后,渐渐变成金黄色。她把金黄色的面食递给爱人,说:这在西北叫做油果子。每年的年节,家家户户都会制作这样的面点。很小的时候,每家都会专门抽出时间做这样的食物。而且常常是几家联合着做,今天你帮我,明天我帮你。因为每家的手艺和做法是不相同的,所以年年做油果子的时候,往往就是一场厨艺的展示也是一次面点学习的过程。   当然,不同的面点,和面的方式也是不同的,比如说你今天看到的这个油果子,就要用鸡蛋和油来和面,也可以根据个人喜好加糖或者盐进去。还有一种叫馓子的,就要用水和盐来和面,和成较软的面,而且那样的面需要一个醒发的过程。就是让面睡好了然后醒来。醒好的面要搓成条状,拉成面条那样的一把一把的,团好放进油锅炸。   爱人吃了一口油果子,连说好吃。他说自己还不曾见过面食可以这样做的。生长于江北的爱人一直是喜欢喝汤的,饭总是饼和菜还有汤。他说:从小到大,我们吃的都是饼和馒头。娘要用一个硕大的锅,来做这些食物。记忆里的娘总是在锅台前忙碌着,在热腾腾的蒸汽里笼罩着。众多的子女和繁忙的家事,让娘没有时间和精力给我们做精致的食物。现在他仔细端详着手里的油果子,诧异地说:它们是怎么制作出来的呢,是用一个模子吗?真好看。尤其是这只狐狸,你看它正给我作揖呢。还有这个狐狸头,你看,它正看着我呢。   是吗?这些面皮翻出来的居然是狐狸!   我当然知道它们是狐狸。很小的时候,过年的时节,家家都要炸油果子。而且油果子一直要吃到冬天过去春天来临的时候。不知道这样的习惯是沿袭了那个地方的风俗,反正在这个人们都来自五湖四海的地方,也交汇着来自四面八方的生活气息。   我的母亲本来是不会做这样的油果子的,而我在别人家的桌上见过了样式各异,颜色不同,口感迥异的油果子。惊讶之余,开始和小伙伴们相约,谁家做油果子了,就一起帮着干活。荷叶边的捏法是在前排的王家学会的,蜂蜜的麻花是刘奶奶教会的,馓子是在郭大妈的锅台前看着她做的,那些精巧的各式各样的小麻花是几个半大的女孩子围坐在大方桌前,用大人们不用的面块自己创作的,女孩子们还把面块折成了风陀螺,毛毛虫,可爱的花篮和生动的船。   我把现学现卖的技艺带回家,指点母亲和我一起做。而她开始念叨那种叫做石疙瘩的饼。那是老家的一种面点,母亲常拿着手里的发好的面说,把这样的面放进放进烧烫的锅内,在锅里那些滚烫的石头里,饼就慢慢烤好了。那种在石头里烤熟的饼坚硬耐饥利于保存,适于远路的行走。后来有人从老家来,行李里有剩余的一块石头饼,母亲欣喜地递给我,端详着凹凸不平的饼,闻不到甜香,摩挲不出一点酥脆,竟然毫无欲望。想想母亲多年的惦记,热切的目光,还是把它放进了嘴里。家乡的石疙瘩的确坚实干硬,只一口,我悲凉地想:我真的离故乡远去了。   油果子是什么时候开始盛行并年复一年出现在餐桌和孩子们的书包里,什么时候它又悄然的不见了?唉,我也不再记得了。而那些年里,围坐在一起的孩子和大人们又去了哪里呢?还有没有人做这些油果子呢?还有人会做狐狸头吗?会作揖的狐狸在哪里呢?   那座荒芜的山,在人们的手里渐渐变成一座繁饶的城。只是年轻的城为什么忽然就衰亡了吗?四面八方来的人们都去哪了呢?现在那城回复了宁静,慢慢要回归山的本色了,它们会再成为山吗?狐狸阿来正从山里走过来,我在远处看见了它。阿来,你会守望着她或者我吗?   还有人会炸油果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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