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抒情散文

喜鹊是村庄的标点

2021-12-27抒情散文云南张礼
喜鹊遇见乌鸦散文/张礼身居于城市多年,平常能看到的鸟类主要是麻雀与鸽子,以及一些笼子里家养的小鸟。我住的这个城市的晚秋或冬春季节,在翠湖、盘龙江还有滇池边,往往能看到成群的海鸥在飞翔。而喜鹊与乌鸦一类,很长时间以来,对于我所在的城市,当属罕……

喜鹊遇见乌鸦 散文/张礼
身居于城市多年,平常能看到的鸟类主要是麻雀与鸽子,以及一些笼子里家养的小鸟。我住的这个城市的晚秋或冬春季节,在翠湖、盘龙江还有滇池边,往往能看到成群的海鸥在飞翔。而喜鹊与乌鸦一类,很长时间以来,对于我所在的城市,当属罕见的鸟了。
然而偶尔就有一个清晨跑步的时候,就在我所住小区的行道树上,传来“喳喳喳”的喜鹊叫声,这让我十分诧异。寻声望去,一只衣着黑白相间羽毛的喜鹊,怯生生地独立于树枝头,一翘一翘的尾巴特别醒目。在民间,喜鹊象征着吉祥,俗话说“喜鹊叫喳喳,喜事来到家”。
此刻,潜藏于我血液深处的喜鹊,一下子又浮现在眼前,我好像见到别离已久的亲人一样,犹感亲切。我与这只突然出现于眼前的喜鹊,相距仅仅只有十余米,我默默地驻足树下,我双眼静静的窥视,用耳细细地聆听,我不想用脚步声来惊扰它。
有了这一次的遇见,我到城区的盘龙江边散步,或者早上跑步的时候,就十分留意附近的行道树上,是否还有一些罕见的鸟儿。果不出我所料,还真让我看到了斑鸠、杜鹃、乌鸦等鸟儿,就栖息在城市的行道树上,有的还是成群成对的。而且不时还看到一对对的喜鹊,在较高的行道树上做窝,从小我就喜欢喜鹊,这让我惊喜不小。
喜鹊喜欢把家筑在高大的乔木上,或者是高压电线塔杆上,我还见过建筑工地的塔吊上的喜鹊巢。喜鹊是适应能力比较强的鸟类,是很有人缘的鸟类之一,总是喜欢与人为邻,喜欢把家建在村头大树上,在山区、平原都有栖息,无论是荒野、郊区、城市、公园都能看到它的身影。人类活动越多的地方,喜鹊种群的数量往往也就越多,而在人迹罕至的密林中则难见到喜鹊的身影。
喜鹊可能会辨别最结实的树枝,有时同一棵树上偌较大的旁枝被风吹断,喜鹊巢这边却有惊无险。据说喜鹊筑巢时,每根枝上都分泌有特殊的唾液,使树枝能较好地交错铆合,象长在树上一般牢靠,虽经常年的风雨侵袭,喜鹊巢能依然稳固不散。喜鹊那么小的身体,那么大的一个巢那么多的枝桠,该付出多少生命的汁液才能凝聚成一个鹊巢。可以说,让人把成百上千根大小不一的树枝,搭在光秃秃圆溜溜的树梢上,即使用铁丝拧上,也无法让它在树上常年累月地于风雨中飘摇。
喜鹊窝大小有一个中等铁锅那么大,用指头粗的枯树枝搭成,刚垒时窝不是很大,经过几年之后,经过喜鹊添枝修茸,才逐渐变大变牢。每年四五月份,喜鹊窝里会传出小喜鹊喳喳的叫声,很是让人向往。这时,老喜鹊也会在枝头喳喳叫,一老一小好像在一唱一和,听着让人愉悦。
有儿歌这样唱:“花喜鹊尾巴长,娶了媳妇忘了娘”,流传的儿歌把喜鹊比做人,可见喜鹊多深入民心。还有一种传说,喜鹊能够预报天气,“仰鸣则阴,俯鸣则雨”。喜鹊讨人喜欢,估计与它鸣叫的频率与音色有关,那“喳喳”短促而爽朗的叫声,明快而欢乐,给人的感觉是一种希望的叫声。喜鹊据说是报喜的,有民间谚语为证:“喜鹊枝头叫,定有喜事到。”大清早听到喜鹊叫,老人们就会说,今天要有贵客来到,或者要有什么好事。其实,喜鹊报喜,未必真的有喜事临门,喜是由心生。
俗语说:“鹊啼兆喜,鸦啼兆凶。”喜鹊的毛色黑白相间,黑白色泽分明,而乌鸦则是一团漆黑,看上去黑不溜秋,死气沉沉,而且还叫声难听。乌鸦沙哑的声音溢满悲凉与沧桑,人们都不愿意多看它一眼,乌鸦总是遭到人们嫌弃。
但我感觉,喜鹊的“喳喳”声总显得有些轻浮,乌鸦就显得深沉与深刻,更蕴含着一些哲理。乌鸦多半会在夕阳西下或者暮色苍茫中出现,在唐宋诗词及元曲中,乌鸦可比喜鹊出现的频率高,如“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还有马致远的《天净沙·秋思》中的“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等等。
洪迈(公元1123-1202)《容斋随笔》,说到了人们关于喜鹊与乌鸦的叫声喜恶的典故。“北人以乌声为喜,鹊声而非;南人闻鹊噪则喜,闻乌声则唾而逐之,至于弦弩挟弹,击使远去。”说南北方的人,对喜鹊和乌鸦的叫声的喜恶不同,南方人以喜鹊叫声为喜,而北方人则以为乌鸦的叫声为喜,并引用了《北齐书》中的一些史料来加以验证.
但在常人的感觉中,乌鸦总是与死亡纠缠在一块,死亡与乌鸦总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常言道:“老鸹叫,祸事到。”老鸹,就是乌鸦。“鸹”,在我的老家读音为“娃”。 乌鸦总穿着一身黑色的外衣,怎么看都像一个恐怖而又叫人厌恶的老巫婆样子。它们不受欢迎的另一个原因是,它们经常出没于阴森恐怖的坟地与幽深的丛林里,以腐尸为食物,像死神一样被人认为是凶鸟。
老鸹经常在深夜里,或者是在黄昏,“呱——呱”地聒噪,叫声苍白而冷酷,让人觉得阴森凄厉与恐怖,就若一个将死未死的病人,痛苦地在与死神较量。在乡间,只要乌鸦落在谁家门前的树上,成群结队黑鸦鸦地看上去一大片,又不肯飞走,村子里的老人看见,心中准会咯噔一声:这家要死人了,乌鸦准是闻到了什么特殊气味。乡下许多上年纪的人都认为,乌鸦落在谁家门前,那是不吉利的事,不是要死人就是这家有人要生病。乌鸦在乡民眼里,是不吉利的飞禽,兆凶。
乌鸦对于腐味有着特别的爱好,在野外乌鸦遇到死蛇死鼠会争相啄食,并且对其骸骨久久守候不走。乡间如若有人病逝,乌鸦对于尸臭味特别敏感,会在丧家屋顶盘绕飞翔,聒噪一番。文人们以“西风、落日、老树、昏鸦”来比喻穷途未路,自古以来,人们对乌鸦不怀好感,故有“鸦啼兆凶”之说。
喜鹊会报喜,其实只是传说而已,但喜鹊长的漂亮,叫声十分悦耳动听,人们便先入为主地喜欢上了它,而乌鸦长像丑陋,叫声凄厉古怪,又喜吃腐败的东西,先自便让人讨厌了。人们普遍喜欢喜鹊,讨厌乌鸦。而乌鸦一直被认为是报忧的,如人们的天性是喜欢听报喜声,不愿听报忧声,自然就喜欢报喜的喜鹊,而讨厌报忧的乌鸦了。喜鹊的习性是喜欢在人居旁的大树上筑巢,喜欢一大早就亮起嗓子唱几声,恰巧这天主人有了喜事,便认为是它报的喜。因为有了这先入为主的思维定式,但凡遇上喜事便都归功于受宠的喜鹊,遇到祸事便都归罪于倒霉的乌鸦,于是便无端地演绎出乌鸦与喜鹊的悲喜剧来。
喜鹊报喜虽无定论,不过乌鸦报忧倒是确有科学依据的。现代科学揭示,在垂死的人身上,会因为机体的腐败发出某种特殊的气味,乌鸦就会寻味聚集到有病危人家的屋子周围。乌鸦还对灾难如地震、山洪等有着特殊的敏感性,某地若有灾难,在此之前,那里就会有乌鸦结集。由此可见,乌鸦是报忧的,也是报信的,人们可以通过乌鸦报的信,及时发现和避免灾难。在武当山,修道的人至今还有着给乌鸦喂食的习惯。据说当年真武道长在武当山修行遇到山崩,就是因乌鸦报祸才幸免于难,后来乌鸦在武当山便被敬为圣鸟。从这种意义上说,报忧的乌鸦,不是比报喜的喜鹊更值得尊重和爱护。有人怕听乌鸦叫是对乌鸦的偏见和误解,喜鹊天天在枝头上喳喳叫,甚至明知有灾祸仍当喜事报,如果你全当喜事听了,或者乌鸦报忧你不听,尽听喜鹊的不实之词,这就难免要吃亏的。
乌鸦凭着它一身黝黑,黑得甚至有些发亮的羽毛,在众鸟中最为显眼。在一片刚刚翻过土的农田里,一群乌鸦在觅食,很明显,它们是在寻找土里害虫的蛹。乌鸦与喜鹊、麻雀等留鸟一样,都是益鸟。据说,一只乌鸦一天能够吃掉近百条害虫。只要有乌鸦、喜鹊、麻雀的地方,不管是树林里或是庄稼地里,都无需喷洒农药。提起乌鸦,一般人总是有许多贬损的语言,什么“乌鸦嘴”,什么“乌鸦站在猪身上,只看别人黑,看不到自己黑”。乌鸦的叫声,总被一些迷信的人认为是不吉利,甚至认为是“灾难”,要“大祸临头”。这其实是对乌鸦的一种误解。乌鸦的叫,无非是几种情况:安全受到外来威胁,寻找配偶,乌鸦母亲呼唤孩子,以及乌鸦聚会。
其实,我们大可不必把自己生活中遇到的不快,怪到这无辜的鸟儿身上。中国古人把太阳叫做金乌,好像是褒义词,赞美太阳像金乌鸦一般美丽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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