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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 人在旅途:游轮上的晚餐

2021-12-26抒情散文透透
透透游记系列:人在旅途——游轮上的晚餐事隔一年多,我把记忆翻得很乱,试图找到一些可以书写的东西,香港,或者澳门。——题记上船的那一刻,黄昏日落,风轻轻的,海水正渲染着一片金黄色,泛着粼粼的波光,海鸥低翔回旋,它们沐浴着维多利亚港湾的黄昏,自……
    透透游记系列:
    
     人在旅途——游轮上的晚餐   事隔一年多,我把记忆翻得很乱,试图找到一些可以书写的东西,香港,或者澳门。——题记

  上船的那一刻,黄昏日落,风轻轻的,海水正渲染着一片金黄色,泛着粼粼的波光,海鸥低翔回旋,它们沐浴着维多利亚港湾的黄昏,自由、惬意,货轮以及临海的山峦,正悄然游进暮色。   游轮上的人越来越多,他们和我一样,都来自内地,口音,年龄,装束,似乎相同却又不同,让我始终感觉游轮像一只大石榴,人们如榴籽,小群体之间那层薄膜会让人产生不同程度的陌生感,但大家在自己的小团体内照应着,雀跃而欢快。我也只是其中之一,身边挨着的有小陆和马大姐,前面是老赵他们,我们围着自己的餐桌,身后紧靠着一些不熟悉的人,我们同在一条船上,面朝不同的方向。   香港素有“亚洲美食之都”的称誉,游轮上推出的三十多个国家的风味佳肴,有港式牛排、泰国咖喱炒蟹、越南春卷、印度多利烧鸡、马来西亚的沙爹、冷饮、韩国烧烤、日本的寿司、法国和意大利的乳酪点心,以及国内各种各样的粤菜、川菜,宫廷菜式等等,还有许多我记不住名字的,色彩鲜艳,香气四溢,精美纷呈,让人目不暇接。今晚,景色是极致的,食物也是诱人的。   我仍然喜欢靠窗而坐,喜欢让自己的视野开阔,暮色中的海水、天空、高楼、以及远处华灯初上的朦胧,可以让我目及,可以让心情沉陷于这人世间的浮华与声色之中,哪怕只是暂时的。   晚宴在歌舞声中进行着,每个人的面前堆满了各自喜爱的食物,我的对面,老赵和他老婆有点手忙脚乱,一阵翻查之后,成套的餐具当中,只选择了筷子和汤匙,他老婆一边不停地往他碗里夹菜,港式牛排、海虾、越南小咸粽、西式点心等等,让他多吃,一边和我们说:好吃!好吃!小陆笑着应她,吃的很认真,马大姐比较随意,也斯文,我只选择了中式菜肴。不远的座位上,一位小女孩,声音清甜、稚气,约莫五、六岁,头发用粉红的花箍盘着,穿着盛装,她是那么干净,脸蛋、小手、衣着几乎一尘不染,小手熟练地摆动着桌面上的刀叉餐具,她母亲正极力劝她吃那块精美的点心,但被她拒绝,她只喜欢吃父亲为她剥好的大虾仁,她还不时撒娇,样子很可爱。   这一幕,竟让我感到有些相形自秽,我的眼神开始游移,在记忆的一隅,同样浮动着一个农村女孩儿的映像,她,小布条扎着羊角辫,五、六岁的模样,在忙着升火做饭,满身的灰土,她学着克制自己对食物的饥饿、欲望和期待,比如那几个烧好的地瓜,她要等弟妹们回来才能一块吃,她也喜欢吃虾,那是父亲从小山溪里捞回来的小河虾,很细很小,不用剥壳,有时她自己也会学着大人的样子去捞虾,一粒一粒地抓进小竹篓里,回来后小心翼翼地焙干,然后放进油茶碗里,很香很甜。后来,第一次吃到豆腐乳,问爸爸,主席是不是天天可以吃豆腐乳,第一次看见飞机飞过高空,问爸爸,飞机场有没有我们的三块田那么宽?其实这些,爸爸也不知道。听妈妈讲故事,她就极力想象城市,想象高楼大厦的样子。香港呢?香港只是梦中的天堂。   而此时,金碧辉煌的游轮,光彩璀璨的夜景,极尽奢华的晚宴,我和那个干净的、挑着食物的小女孩相遇,我们都衣着亮丽,都习惯了都市生活,我们都与那个农村小女孩相隔了三十年,唯一不同的是,我骨髓里与生俱来的乡愁和疼痛,常常在我的眼神中暴露无遗。   游轮缓缓行驶着,维多利亚港湾之夜的无穷美丽是难以描述的,这是人类社会进步和物质文明的成果,我不想用灯红酒绿这样通俗的词汇去形容它,“东方之珠”的美誉,它是当之无愧的,无论是九龙湾,还是香港岛,到处高楼栉此比鳞,会展中心、中银大厦、中环中心、国际金融中心、中环广场,它们在霓虹灯的烘托下,气势恢宏、美艳绝伦,两岸的渔火也交辉相映,绚丽多姿,斑斓亮丽,这让人不得不相信,香港的极美在夜香港,在维多利亚港的臂弯里,动感之都的万千姿采,美艳繁华,维多利亚港湾的万般柔情,豪华高贵,不上游轮真是无法尽情感受其魅力的。此时,那“东方之珠,拥抱着你……”的旋律一直在夜色中抒情着,在海面上飘逸着,让人沉醉和深陷。   老赵他们最先放下碗筷,用餐纸悄悄把没吃完的东西盖住,并开始催促小陆加快速度,小陆只好把一只大虾往我碗里送,我却吃不下了,没办法,也学着老赵他们的样子,用餐纸悄悄地把它盖住,心里悄悄的惭愧,然后一起离开了餐桌。   老赵走在我的前面,不停地打着饱嗝,小陆把相机塞到我的手里,大家一起上了甲板,开始忙着照相。
  后来,那个小女孩离开了我的视线,大家也都说可惜今晚刘师傅没来。
2004-11-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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