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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中国文坛缺乏的是伟大的灵魂

2021-12-24经典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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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文坛缺乏的是伟大的灵魂
 
作者:现代诗选粹

一、当今的中国文坛,理应诞生伟大之作(“大师之作”)
  
  理由如下:
  1、中华文化有着五千年的文明史。当今世界,唯有龙的文明完整而厚重地传承(幸存)了下来。
  2、尤其是儒释道法、诸子百家、经子史集之文化体绵延数千年;再加上琴棋书画、戏曲武艺、仙术巫咒、卦象八字,及苍茫浑厚如大地的乡风民俗。林林总总,洋洋洒洒,根深叶茂。确可曰:“高明配天,博大配地,悠久无疆”。
  还有那数十个王朝的兴衰更替,大荣大辱;及无数蚁民的苟且偷生,命如草芥
  3、自1840年后,人类史上最为强悍的西方文明体,对最为古旧的中华文明体的全方位的剧烈冲击。令整个民族在自信心与价值观上,都发生了动摇、甚至崩溃。各类思潮、各等救世教义纷扰于世。激烈者,导致了龙族大地上的一幕幕惨绝人寰的悲喜荒唐剧。又有多少热梦破碎、多少生灵涂炭!
  4、1949年后,误以为“从此站起来的民族”,却跌入一场又一场的人为浩劫中。而这些剧痛重创,有着不同于先人所承受的千年磨难(如:外侵、战乱、饥荒、瘟疫、天灾、王权之争、改朝换代等等)。其具有着极为特殊的内涵与性质(如:父子反目夫妻成仇;读书人沦落为全民轻蔑“改造”的“另类”;私有财产的完全被剥夺;“政治组织”成为一种无所不在绝对神圣的控制者;“群众运动”“阶级斗争”)。直到连执政党都承认的“史无前例”的“十年浩劫”!
  5、1978年后,闭门锁国的中国,被迫又一回地打开了国门。西方文明,再度全方位地冲击了遍体鳞伤、元气大败的“新中国”。过度自虐后的中华文化,已是满目废墟奄奄一息。面对已是全新意义的西方文明的强势与多彩,被深深震撼的中国人,无不充满饥不择食狼吞虎咽的躁动感、冲动欲。我们不得不重新审视自身的文明,及全部的价值观。
  直到国人从炫目的震荡性晕眩中,渐渐地缓过神来。逐步地以理性的头脑,冷静地思索东西方文明的价值抉择。
  动荡百年的国度,终于有了一个修生养息、相对稳定、相对宽松的时期。也为文人墨客提供了“相对自由的空间”,他们可以立于某个历史高点;确切说:立于古典文明与当代文明、东方文化与西方文化、人类命运与民族命运的交汇高点,做一番透骨透髓的回眸反省、沉思冥想,潜心创作。
  ——综上所述,中国到了诞生“大师”“大家”,或曰“伟大杰作”的最佳时机。
  但是,很遗憾,文化的底蕴、民族的苦难、历史的沉甸、厚重的积淀,所期待的伟大作品,至今没有问世。
  ——这里申明一点:本文只论及真正意义上的“伟大作品”。致于“优秀之作”“厚重之作”,不在此文的评述范畴。(公正云:能够创作出以上两类作品,已属不易!经过三十多年的努力,中国文坛上也的确产生了不少这样的好作品。)
  既然本文的起点是“伟大之作”,那就得有其至高之境的标准。毋庸置疑,这样的“至境”只能到人类公认的“经典杰作”中去认定。
  笔者首推其先的当然是《红楼梦》。其它为《古希腊悲剧》《李尔王》《哈姆雷特》《卡拉马佐夫兄弟》《悲惨世界》《双城记》《等待戈多》《日瓦戈医生》等。
  《桃花扇》亦在笔者的推崇中。
  古人云:“学上品者得中品,学中品者得下品”。论及“伟大”,当然要立于经典作品的至高境界。
  可叹的是:这些世界级的皇皇巨著一列出,当今的中国文坛便黯然失色矣。这也恰恰是本文所要评述的关键所在——
  
二、在人类性的伟大杰作前,中国文坛神气沮丧的原因,究竟何在?!

  1、首先,中国文坛缺乏的是伟大的宗教灵魂
  一个精神创造者(哲人、学者、文学家、艺术家),可以没有宗教信仰,但是,必须具有宗教灵魂;可以不是信徒,但是必须要有信念。千古以来,宗教是人类精神的最高境界。一个文人没有宗教性的深邃感悟,缺乏宗教情怀的悲天悯人,缺失生死界上的绝望体验与灵性升华。他就无法立于人类精神的至高点,无法切入人类情怀的最深层次。其结果必然是,无法创造出震撼人类心灵的辉煌巨著。
  2、中国文人缺乏对于人类整体命运及终极命运的透彻性醒悟
  中国文人大多局限于本民族、本地域众生的命运跌拓;或是拘于本土文化的重新发掘。不少力作,也触及到百年以降,西方文明强烈冲击中华民族所造成的历史大悲剧。
  但,多属于形而下(即“深深海底行”)的境界。
  但是,伟大之作,还需要作者能够站在形而上的(哲学性、宗教性,与终极性的)境界,对国人的命运做出“高高山顶立”的大智慧性的洞观。
  这一点,则严重缺失。
  3、中国文坛缺乏大文化含义上的“集大成者”
  所谓“大文化”,是指一个文化体(文明体)的整体性展现。可为证明者,首推《红楼》。
  有如宿命所定,绵延数千年的龙文明发展到了某个“契机”上,这位旷世天才应运出世了。后代学人大多只意识到:曹翁以毕生精力、如椽健笔,书写下了一部“百科全书”式的鸿篇巨著。却没有领悟到另一层的涵义——那就是,曹翁以他的盖世天才,对龙文化进行的是一场“最后绝响”式的梳理、升华、与总结。此部皇皇巨业完成之后,古典意义的龙文化(文明),将步入万劫不复的深渊!!换言之:在外来文明的强暴,与自家狂热的自虐下,龙人的命运被赋予了全新的内涵。
  这就是笔者所云的“宿命所定”之意。
  曹雪芹行笔于所谓的“康乾盛世”。其间,有一个不平凡的年头悄然来临——1793年。这一年在欧洲的版图上,发生了“大革命”的法国,向着全欧洲的君主王权发动了挑战。口号是:“打倒暴君”!——这是一场即将改变人类历史的大震荡。
  同在此年,龙帝国的版图上,也上演了一出戏剧性事件——大英帝国派出使团,前来叩响大清帝国的九重君门。对此,东方帝国的臣民们大多不晓,或曰不屑。全世界更没有为之震撼。然而,正是这出动静不大的戏剧性事件,即将彻底震荡与改变古老帝国命运。乃至彻底地摧毁龙的文化根基!
  就在百年浩劫即将来临之前,曹翁书写下了这部挽歌般的史诗之作。简直可以说,是一部龙文明的安魂曲!
  曹翁之后,龙族步入了完全不同于先前历史的境地。百年沧桑,东西方文明剧烈撞击;几多浮沉,炎黄子孙惨痛付出。我们承受了其他民族难以想象的代价,也由此积淀下他国之民难以想象的“丰盛素材”。
  可是,我们却丧失了一样至关重要的东西——古典文化的传承!
  我们是文化断裂的亲历者,亦是其可悲的受害者。我们生来先天不足,后天失调。
  在人类文明史中,唯有两大文化主体,培育出了最具文化涵养的精英群。一是西方文明的“贵族式教育”;另一即是中华文明的“士文化教育”。
  一个真正意义上的“读书人(士)”,自幼起,便浸润于经子史集、儒释道易、琴棋书剑,即“六艺”之学的熏陶中。十年寒窗之后,自然而然地成长为龙文化的传承者。其中之俊杰者,则成为创新者。龙文明千年不绝,其根因在此。
  不幸的是,我们这代人,遇上的是一场“史无前例”的文化大浩劫!结果是:“灵脉残断龙成影/古风荒远凤绝啸”。
  龙的文明,由此化为荒墟!
  蹒跚于文化废墟上的新一代文人,谁敢自称是龙文化真脉之传人?处于此等困窘状态的中国文坛,又如何能够奉献出无愧于历史的鸿篇巨著?
  悲夫。我们体尝了苦难,却无力醒透苦难;我们经历了悲剧,却无力升华悲剧!
  欲振乏力的中国文坛,还缺乏着一项必不可少的功夫。那就是——
  4、中国文坛缺乏“一生一部书”的“殉道”精神
  回顾人类文学史,大多数文豪毕其一生,只创写下一部不朽之作。纵然有少数的巨匠,写出数部长篇。但是,其具有经典价值的代表作,也不过一两部。何况,他们成长于文化主脉完整传承的大环境内,又大多接受过系统而良好的教育——这一点至关重要(可参考别林斯基的专论)。
  曹雪芹便是范例,他完整而透彻地汲取了龙文化的全部精粹。加上其超凡灵慧、幻灭阅历,集全部心血灌注于一部书上,才创造出了伟大的《红楼》!(虽然上天无情,折断其笔;幸有高鹗续之,以成伟功)。
  审视今日,多产高产之写手林林总总。似乎个个才情横溢,究其实质,不过是心气浮躁、急功近利、浪得虚名而已。其等身著作,既乏独到之见地、深邃之感悟、精绝之笔力;亦缺广阔之视野、深厚之学养、厚积薄发之功力。
  既然我们是在文化的废墟上耕耘,要想在文字上确有建树,非得下一番“四深功夫”不可。
  “四深功夫”,即:
  深根固本——深固性灵之根,生命之本;
  深藏厚养——厚积学识之藏,品行之养;
  深思熟虑——对个人、家族、民族,及人类命运的深刻洞观;
  深机妙用——尊奉“下笔千古不易”的古训,以殉道精神去完成“一生一部书”的创作。
  能如此耐得寂寞者,必可创作出不同凡响的力作。中国文坛上能有几人如此?
  大多数的当红文人,无不“健笔”如飞,几乎年年出长篇大作。似乎他们的心底渊藏有多么博大精深的内涵似的。纵然其中有博得世界性声誉者,也不过是浪得虚名罢了。
  历史会做出证明。
  5、中国文人缺乏直面民族悲剧的勇气
  很不幸,名副其实,龙族是一个苦难深重的民族。从深为信命这一传统习性来看,就可以知道我们是一个不能主宰自身吉凶祸福的古老民族。
  尤其在近现代史中,中华民族流了太多太多的血与泪。
  一个作家,当然要有直面民族苦难的责任。对于自己亲历过的历史大悲剧,更当义不容辞地去发掘、洞察、深化、升华,直到创作出惊天地泣鬼神的杰作。
  《日瓦戈医生》《古拉格群岛》的作者,便为楷模。
  反观中国文坛,大多数文人或是语焉不详,或是王顾左右而言他,或是成为打“擦边球”的高手。似乎都挺聪明,其实是聪明反被聪明误,荒废了可贵的生命与精力。
  6、中国作者大多缺失生死界上的梦魇性体验
  当代文人,都经历过时代大悲剧的坎坷——此属群体性体验。
  但是,普遍缺乏生死界上的梦魇性磨砺——此属个体性体验。
  一个长期徘徊于生死劫上的艺术家(思想家),其人生的感悟与心灵的深度,不是一般的文人所可比拟的。
  生死劫有两重含义:
  甲命运的生死劫——若曹雪芹亲历了“钟鸣鼎食诗礼簪缨”之族的分崩离析;陀思妥耶夫斯基从绞刑架上幸存下来,又流放西伯利亚;若索尔仁尼琴的牢狱之灾
  乙生命的生死劫——若卡夫卡、普鲁斯特、史铁生等。生命成为了惩罚。疾患缠身,梦魇连连。
  尤其在一个病态至极的世代里(还有比二十世纪更加病态的世代吗?),疾苦与濒死感的体验,会使艺术家更加敏锐地悟透“人类疾病”的畸形实质(宗教性的政治性的文化性的人格性的)。
  曹雪芹的幻灭,即是人类性的幻灭;
  陀思妥耶夫斯基的恐惧,即是全生命的恐惧;
  卡夫卡的梦魇,即是一个世纪的梦魇;
  史铁生的底线,即是每一个人的生存底线。
  而心灵的深度,决定艺术的深度;黑色的梦魇,是艺术创作最丰沃的土壤。
  当今作品描写人物时,往往缺乏透骨透髓的深层次发掘。探其缘由,就在于缺失独到的生命体验(唯有史铁生的笔力不同一般。所惜是:他的身体过于衰残,使其文学视野的广度受到限制)。
  ——以上六点,束缚了当代文人的精神境界与心灵深度。当然,还有其它的障缘存在。笔者只须论此几点,足以道明中国文坛的窘境。
  简言之:中国文坛,缺乏的不是阅历、素材、技巧、勤奋,乃至捧场者;缺乏的是灵性的高度、眼界的广度、文化的底蕴、心灵的深邃、特立独行的胆气,及“一生一部书”的精神。
  可叹的是:历史老人“恩赐”的时间已经无多——中国文坛能否诞生出伟大之作,所剩时光,不会超过十年至十五年。
  何以言之?很简单,唯有亲历过数十年政治浩劫的一代文人,才有可能创造出大师级的作品。所谓“国家不幸诗人幸”,信哉!
  但,衮衮诸公皆已徘徊于花甲之年。如果说,一个人的最佳创作时光,在五十岁上下。那么,上天留给各位的时光还剩多少?
  究竟如何,国人只能虚席以待了。
  
  2013-06-26来源:中国南方艺术作者:柳栋
  
 http://blog.sina.com.cn/s/blog_6b8eef2d0102f67l.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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