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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典散文

归来兮

2021-12-24经典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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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ze=4  归来兮
  
  从去年七月我出游内蒙和东三省至今年五月,我的这套住处已空置九个月了,之中除了偶尔来拿些用品外,其余时间都是门窗紧闭,时光仿佛在这里停止了流动,只有那尘埃飞扬跋扈,趁机占据了房间里的每一个角落。
  
  暂别归来,我一打开房门踏进客厅,第一个认出我的是三年前我购买的那盆竹芋,它像一个委屈又饥渴的孩子,可怜巴巴的低垂着脑袋,苦楚地干咧着失血的嘴唇。我快步上前,像抱孩子般的托举起它奔向水池,拧开水龙头让它痛快的饱餐一顿,那情景就像一位外出办事回家后的母亲,急急忙忙地撩开自己的衣襟,让婴孩吸吮自己的乳汁一样。然后我又小心地剪去了它枯败的黄叶,给它施了一些肥料,打理好它的一切,我把它放在了阳台上。
  
  此刻,我繁忙的节奏才刚刚开始,我把自己武装的像个夜飞侠一样,拿起扫把大战入侵之尘,好在我有几十年与之作战的经验,又有洗衣机的鼎力相助,几天后我总算彻底的清除了异己,我和家都露出了自己的本来面目。
  
  现了原形就满足现状,那就真的out了,自己这一亩三分地不是能任我随意捯饬吗,收获不收获先别说,但咱得先干起来。我像个干部似的,手儿一挥就定下了主题,废物利用,不花钱,少花钱又能改变家里的面貌。
  
  于是乎,七扇门的书架从卧室移至到了客厅,虽没有多少精品书籍装点寒舍,更称不上书香气,但总还残留点油墨的气味吧,不对!久没有翻阅过的书籍,已有一股气味直冲我的鼻腔和灵魂,使我打了一个冷战,飘荡在我和书之间的是残冬的强烈气息。  
  至于沙发上方的墙壁,我早先是想把朋友送的一幅精骛八极或宁静致远的字挂上,但沙发左侧有一扇窗子,挂上去条幅不当不正,真是毁了朋友的墨宝。所以就一直的空闲着,但又觉得留白太多,总想适当地修饰一下,现在这种愿望更加的强烈了。楞呆呆地想了一会,一个不花钱的办法滚了出来。用花朵来点缀岂不是很好,客厅里的电视背景墙是黑色的树干上开满了粉红色的小花朵,休闲区的藤椅、藤桌的上方,是我绣的十字绣花篮钟表,电视柜和小藤桌上都开着看似不败却了无生命的绢花,整个客厅里就是花团簇拥也不至于显得凌乱不堪把。
  
  说风就是雨,我翻检出一个女儿婚前丢弃不用的头纱,两块深紫色的尼龙纱布,那是女婿在他们恋爱期间送给女儿鲜花的包装饰品,花儿凋零后,我把纱布洗净收藏着,这不,在这里就派上用场了。
  
  经过我简单的叠制捆扎,两枝硕大的花朵就跃然而出,我又用女儿弃之不用的头花做花芯,花朵更加地有模有样了,我买来双面胶,刻不容缓地把它们贴上去了,跳下沙发左右观之,这自制的玩意虽谈不上为客厅增色,但与整个客厅里的布局还算和谐,总算是遮住了我心头的空缺。
  
  第二天我一迈进客厅,就见那朵白色的花儿已掉落到了沙发上,我又加上了几条双面胶重新贴上,不想第二天仍是如此,这个不安生的新娘子不想让我将她禁锢高墙之上呢?她要寻求自由的空间和灵魂。罢,也许,一朵独秀更具风采。我一边撕扯那如瘌痢头般留在墙上的双面胶一边想。谁曾想撕、扯、擦、抹过后,那墙头也好不到哪去,还不如早先的留白呢。
  
  好在还有一朵花儿开在上面,对我也算是个宽慰吧。但这朵花儿仅持续了一天,也垂下了脑袋,我又是图钉又是双面胶的救治,一天后它还是步了“新娘”的后尘,和她团圆去了,还真是一日夫妻百日恩,生死与共同存亡呀。这面墙壁又空下来了,只是白净的脸上冒出了青春痘的疤痕,悼念着失去的岁月及活过的印记。
  
  我无奈地看它在墙上展示着自己丑陋的一面,也成了我一件小小的烦心事。真是,世上本无事,庸人自烦恼呀。好在我还有可圈可点的新创意给我撑腰,还不至于一败涂地。这就是——我给藤椅上的靠垫奢侈地穿上了我的花裙子,让她招摇的像个花蝴蝶一样。静夜,不知道她会不会翩翩起舞走进庄公的梦里?她会不会在封闭的暗夜里寻找一个新的突破口?拟或她就沾着自己的残梦望帝春心托杜宇了。

       另外,我又从厨房的抽屉里解放出来一个新居民,它的前身是一个盛蜂蜜的小陶瓷罐,牙白色的瓷罐上面布着深蓝色的小花很雅致,所以用完后就没有舍得扔,现在我把它作为插花的器皿,几朵白色的、蓝色的、橘黄色的干花插在其中,放在餐桌上的铁艺烛台边,我新购的一套景德镇的骨瓷咖啡器具也摆上了架,餐厅也算是有了点变化,这也是我刻意而为的。
  
  至于我的卧室兼书房,我把书架移出后房间宽敞了些,我又把湖蓝色的台灯罩撤换了下来,换上了一件不穿的针织面料的白背心,上面布着几朵有亮片和珠子组成的花儿,裁剪、缝制,而后我用湖蓝色的线钩边。初具雏形时,我把它扣在了时小乖的头上,九个月大的他歪着小脑袋往上看,不知这飞落在头上的是个什么玩意,女儿嘎嘎笑的要岔气,“妈,你这是要做草帽吗?”“草帽就草帽吧,这也是我的创意,是独一无二的灯罩。”我理直气壮的回敬女儿说。纯手工制作的灯罩经过我的修饰,也到有模有样地坐上了我的床头柜,我的书桌上、床上枕边也如潮水般的泄落下许多的书籍。另一面的床头柜上,我用和台灯基座差不多色系的蓝色花瓶插上了两枝白色的山茶花。
  
  一阵微风吹过花朵轻微地颤动,随着风儿涌进来还有那月季淡淡的芳香,几天来我只顾埋头干活忽略了窗外的风景,探头向外夹竹桃和月季花挑战似的怒放,红的、白的、粉的熙熙攘攘挤成一团,树木繁茂,绿荫如伞。

      夏季来到了,雷雨也会跟着脚没心没肺的砸向大地,无花果也该在内心孕育她甘甜的果子了吧?树高处蝉又该在枝头开腔鸣叫。而我躲在室内拭目以待,丫是不是真的如初唐名臣虞世南咏蝉中所说的那样,居高声自远,非是藉秋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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