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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典散文

家有一老如有一宝!

2021-12-23经典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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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迄今为止,对老人家都有一种特别的感情。从我身边相处过的,最让我尊敬和爱戴的非曾祖父莫属。在我们农村里,我们曾孙管他叫“老爷爷”,文中就按我们家的传统来称呼好了。
       小时候,常常看到老爷爷背着一个粪箩头在街上转悠,凡有路边上角落里散落的牲畜的粪便他就用铁锨铲起来,放进粪箩里。每天这样子,再把拾来的粪背回家倒进粪坑里。你们城里人有所不知,对于农村来说,这种人人掩面捂鼻的粪便却是庄稼地里最天然有机的肥料了,它胜过多少工业生产的化肥呢!多么勤劳的老人家,整个村里的人应该都有这个印象,说起我的老爷爷都是那句话“真勤勤”、“再也找不到第二个了”。
       听妈妈说,老奶奶从老爷爷三十一岁就死了。只留下一儿一女,即是我的爷爷和一个姑奶奶。然而,爷爷和奶奶自己住在一个院子里,则把老爷爷安顿在叔叔院里住。不是我这做小辈的忤逆之言——妈妈确实看见爷爷奶奶插着门在家里吃香的喝辣的,背着老爷爷;我印象中,也见过老爷爷在奶奶的小北屋里吃饭,吃到齁咸的凉拌豆腐时的表情。奶奶啊,作为老爷爷的儿媳妇来说,对老爷爷所尽的孝道确实不敢恭维。
       为什么我对老爷爷的印象那么深,因为小时候爸爸妈妈去赶集的缘故,常派我去找老爷爷送钥匙或看门。老爷爷闲的时候,常到我家来,给我们讲故事,还教我写过几个字。犹记得,他教我写我们家的“徐”字:他用树枝在土地上画,第一撇下的很有力,第二撇要在第一撇的正中间下笔。这是老爷爷认真讲过的,至今我也是这样写。还有“凹凸”俩字是老爷爷教过的,这两个字是我们平常很少用的:凹字,是往下挖出一个坑似的,凸字,正好是往上垒个堆儿。记得《红楼梦》里,黛玉和湘云在中秋夜里对诗那一集,有个“凹晶”和“凸碧”瞬间就让我想到了老爷爷。
       老爷爷他老人家一直保持单身五十年,没有再娶。试问,天下能有几人做得到?不是说家里穷娶不起,而是老爷爷心地太善了,生怕爷爷和姑奶奶受委屈。但是,奶奶对老爷爷呢?吃不给好的,穿不给好的,只会指使老爷爷干活儿。唯一的姑奶奶,也因为奶奶给她包办的婚姻誓死不从喝火碱死了。现在,如果奶奶泉下有知,估计也不会怪罪我这个孙女吧,这些即使是道听途说我也想还原事情的真相啊,奶奶!
       印象里,唯一让我欣慰的就是妈妈的孝心。隔三差五,只要妈妈包饺子、炖个肉什么的,就让我悄悄把老爷爷喊过来,这辈子最高兴的就是这件事了:“老爷爷,俺妈妈喊你上俺家吃饭去······”这个美差都是我去,因为我喜欢老爷爷啊,因为老爷爷非常好啊,因为在爷爷奶奶那里感受不到老人的疼爱啊!唯有这时候,老爷爷的脸上才能挤出一朵花来。而且,老爷爷吃完饭总是爱打嗝,我记得,我记得。
       老爷爷,一生孤苦。活到八十四岁那年的秋天,临死的前一天还背着粪箩头满街转。看到没,临死老爷爷都没放下过勤劳的本分,临死还要坚持死在大家过完秋干完活之后,临死他老人家都没有打磨儿女子孙一天。他像一棵历经沧桑的老树完成了活着的使命,临了也要造福给人间。多么高尚的品德啊,我的老爷爷,您是我一辈子最最敬爱的人!现在,您该好好歇歇了,在人间您没享过的福一定要百倍千倍地把它享过来呀!曾孙女缅怀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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