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抒情散文

[原创] 人物素描(4则)

2021-12-23抒情散文闫文盛

[1]刘全:唱歌使我活得有指望没有见过刘全。听说他是个残疾人。电话里问起这事我有一些不忍。好在他已经不在意了。他说是小时候一场疾病留下了身体的残疾。他的童年的大半光阴,是在医院里度过的。这样一个人,他说,我小时候的理想大了去了。我问是什么……
[1]刘全:唱歌使我活得有指望   
  没有见过刘全。听说他是个残疾人。电话里问起这事我有一些不忍。好在他已经不在意了。他说是小时候一场疾病留下了身体的残疾。他的童年的大半光阴,是在医院里度过的。

  这样一个人,他说,我小时候的理想大了去了。我问是什么样的理想,他没有细说,话题就转移了。

  刘全是个吉他手。

  在太原,搞地下音乐的人生存得都不太容易。有时候在街上看到某个商家为促销临时搭建的宣传台上,有唱歌的人在表演,他们的声音在空气中欢快地游荡着,我想,一定有一些事是我们所没有了解的。

  刘全说,他的情况稍好一些。他说自己是厅子里的乐手。夜晚到夜总会、歌舞厅演出到夜深。一个场子大约演出两三个月就转移了。上午是他的休息时间。下午他带学生。

  我不能肯定我从电话采访中获得的感受。刘全在电话的那一端说:理想与生存是互相矛盾的一对事物。其实我最想做的事是唱自己的歌。

  “我想非常自由地做自己想做的音乐,有一个能够自由发挥的空间。我抒唱自己的感受。我希望我能以自由的歌去打动别人。”

  但,“要生存就不得不放弃一些理想。”这种放弃的痛苦在许多搞艺术的人的身上都出现过。

  刘全说,其实做一个乐手,他追求新鲜的、有挑战性和创造性的演唱,但“日复一日的重复,把一些曾经敏锐的感觉磨灭掉了。”

  “我现在在逐渐减少演出。我对我目前的状态不满意。我需要好好学习一段,把自己调整到最佳状态。”

  1974年出生的刘全,骨子里,有一种常人难及的韧性。他的声音中透着理性和节制,没有听过他的演唱,但他用吉他赢得了一个女孩子的欢心。这是又一个故事了。我想,哪一天,应该去看看他。
[2]刘宁:我想写小说
  刘宁长相奇特。他话不太多,他是教师。扳指一算,他调到太原来三年了。
  刘宁的文字不错。在一位藏石家朋友那里见到了这个人。戴眼镜,感觉他有些自信和自负。他写小说。

  怎么说呢?刘宁的文字给我一种错觉,我想他的文章清奇而有古香,他着力均匀,动静得体,也许,他该是一个儒雅的中年人了。及至见面,是一个与想象中的形态有出入的30多岁的男人。他还是比我年长。我称之为“兄”。

  生存在刘宁身上的突出体现是从教职业与写作之间的难以调和。这种不协调一直就有。刘宁说:来太原后尤其写得少了。我能体会到那种痛感。他说:我想写好小说。他也许不是这样说,但他传达着这样的信息。

  他每周基本上每一天都有课。

  我这样猜测他。我想我关心的是他的写作。他说起想写一篇名为《瑞士军刀》的小说。我的印象中,张生好象写过同题的短篇。他说是真的吗?

  生存在他的追求面前似乎是件大事儿。他的儿子今年都7岁了。我想,一个父亲。他在吃饭时专著地看着电视,我们交谈不多。但他说一朋友告他:如果你能在原平埋头写六年,你就写出来了。

  但他来到了太原。他还想做个好教师。从教还是他安身立命的根本。

  他的文章真是不错。我不知道,有一些人,他们平衡自己的那个临界的点到底在哪里?有些时候,我发现自己是疑惑和无力的。

[3]王鹤峰:诗人的笑容闪亮
  要走进一个所谓的诗人的幸福生活,看清他脸上洋溢的笑,甚至他常有的不正经,他喝醉酒撞到树上的典故……面对面听他说自己写诗的往事,听他说:在眼下,我绝对不会选择去做一个诗人了。他写诗是因为真正喜欢,写诗是为了获得内心的宁静。他喜欢读读诗,甚至非常愿意与诗人们在一起……诸如此类。我想,这种采访是饶有兴味的,因为我们相熟,因为我目睹他的日常生活之怪现状,还因为,我知道他最初写诗选择的竟是古体,他那时写诗是为了应对自己内心对一个女孩子的情感。

  他嬉笑着说是“因情而生诗,因诗而陷情”,所以,具体谈到“追求”和“生存”这个话题,就似乎有点假正经。但后来还是认真起来了。

  他说是从离开校园以后明显地感受到了生存的压力,也是在这种时候他发现了诗歌在现实面前的不堪一击。在不得不屈从于生活的时候他选择了去适应它。这样做,虽然心存遗憾,但毕竟,可以使自己“受的伤减轻一些”。

  这个人,他1997年参加了工作,1999年进入媒体。在想写诗的时候依然会拿起笔来,不为别的什么,就写给自己看,这种冲动经常会有,“写起诗来,我就觉得对生活特别满意,有一种感恩心态。”也许到80岁的时候还会写。所谓追求,贵在一种自然。“我不想刻意去做什么”,“我愿意在把生活过得很好的情况下去坚持这种理想,”但假如,“丧失了所有的生活,也就丧失了所有的艺术。”

  是个聪明人说的理智的话。他的笑容后面是已经埋藏起来的理想。在他的身上,生活的色彩更浓一些。

[4]董现坤:艺术是无价的
  要准确判断一件艺术品的价值,首先你得有一双伯乐的眼光。在“折纸王”董现坤先生的口吻中,艺术品的标志之一是:它是无价的。他说,我知道这是惟一,我自己独创的。他不喜欢别人同他讨价还价。他说:这是艺术品,不是别的。我不是生意人。他还说。

  说好了夜里去他家看看。不巧有一个采访延续到了黄昏后,第二天他要去南京。就错过了。我以前的一位同事说,你见过一张张七彩的纸在一双灵巧的手中飞动的样子吗?纸可以变成鸟或鱼,也可以长成花儿。她说。你闻到花的清香了吗?

  可以理解的是他的骄傲、痴迷的心情。他说:这东西只我这儿有,别处你看不到啊!他生于1954年,属马,1984年开始折纸创作。业余的。他曾是太钢职工。现在他是“折纸王”,从事折纸艺术的创新和推广。他早已不再是一个单纯的艺人。他从爱好起步,前年,他领到了由上海大世界吉尼斯总部颁发的“世界之最”证书。

  我说,因为对折纸的迷恋影响到其他了吗?譬如生存。

  他笑笑,没有啊!我生活得挺好。我以前搞建筑,上班,有工资。离开厂子后我一门心思从事折纸艺术的开发研究。目前除了自己动手,我还想把它做成产业,把它大范围地推广出去。你知道,喜欢折纸的人不少。我在许多地方讲课,听课的人中,老的少的都有。

  我想,让艺术品走近大众是多数艺术家所盼望的事儿。艺术并不偏执,它甚至比生活更传统和保守。它也许是非主流,但只在于忙碌的人们太多了。在纷扰的生活之中略略驻足,寻觅几眼艺术。或许,我们能够领悟到的是另一种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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