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抒情散文

[原创]童年的沙枣林

2021-12-23抒情散文刘新吾
我的小学是在乡下上的。那时候乡下的条件太差,学校没有现在这样气派。我们的学校在离村子较远的娘娘庙里。娘娘庙后面有大大小小的沙丘,沙丘间是一片一片的沙枣林。每天上下学,我们都要经过这里。林子里很静,一个人是绝对不敢走的。对于我们来说,沙枣林最……
  我的小学是在乡下上的。那时候乡下的条件太差,学校没有现在这样气派。我们的学校在离村子较远的娘娘庙里。娘娘庙后面有大大小小的沙丘,沙丘间是一片一片的沙枣林。每天上下学,我们都要经过这里。林子里很静,一个人是绝对不敢走的。   对于我们来说,沙枣林最诱人的,一年之中有那么三次:一次是春天来临,沙枣树长出了叶子,抽出了嫩茎;一次是五月端阳前后,沙枣花盛开;一种就是秋天到了,结在树上的沙枣熟了。   春天来临,这里就成了一帮小伙伴的天堂。我们留连于这些高高低低的沙枣树间,采取着它们刚刚长出的绿色的芽儿。有时为了比赛谁采得多,居然连学也不去上了。当然,这样的时候,回到家里被打屁股,肯定是免不了的。不过,沙枣芽儿绿绿的,嫩嫩的,胖胖的,且水份十足。剥了皮,嚼起来先是涩些,而后就是一股淡淡的甜味,越嚼越香,让你欲罢不能。那情景,真有些在沙漠中吃酸胖的味道,只是酸胖吃起来是酸中带甜,甜中有酸。按理说,小孩子是怕坟的,因为坟上总有一种叫做鹚鹳的鸟在叫,大人们都说那鸟是鬼变的。可为了能采到上好的沙枣芽儿,我们是从不把那几座坟当回事的。   端阳节前后,树上的沙枣花开了。沙枣林里,一片金黄,又一片芬芳。我们逗留在其间,看一个一个小小的蜜蜂在飞,听一只一只好看的鸟儿在叫。有时候,也放下书包,去追那些上下舞动着的蝴蝶。说来也是,我最先的逃学就是因此而来。我不怕学习,但爱玩,一玩起来就忘乎所以。那柔柔的沙滩,那香气四溢的沙枣树,多少个年头过去了,还在我的梦境里不断出现。上学的时候,我们折几枝沙枣花,插在教室里,老师也喜欢!不好的是,沙上玩耍,动不动就丢东西,尤其是象铅笔、小刀、橡皮之类的小家伙,为此我也不知挨过多少父母的打,因为那时候的生活紧张,生产队里拼死拼活挣工分的父母,来钱实在不容易。 沙枣成熟,更是我们这帮小家伙们盼望的。现在想来,许是与那时的生活在关。沙枣的果实,跟大豆差不多,红色或者黄色,吃起来没水份,有一丝儿甜味,甜中又有点儿涩。说它不好,我们常吃;说它好,我们又不愿多吃。高中时,我们每年都去打沙枣,目的就是将它晾干后换钱交学费。后来考上大学,回乡后我还常常到这些沙枣林里打沙枣。   大学毕业,到甘南工作,吃到了那里的蕨菜。这蕨菜,也是上等的货色,还出口日本,素有“神品”之称。我总觉得,它比不上我家乡的沙枣芽儿。若干年后,我调回了家乡,特意吃了一回沙枣芽儿,没想到那嫩嫩胖胖的东西,竟是又苦又涩,又涩又苦,全然没有了往日的风味!更有一年冬天,从甘南回家看望父母,回时捎了一袋子沙枣,大家用来下酒吃,先觉得不好,后又不舍其妙。一渭源的好友,调回家乡时,约定三年后让我给他寄一些,遗憾的是我命运多乖,颠沛流离,未能践约。以后工作定了,家也安了,想起此事,却弄丢了好友的地址。   童年对于沙枣树的好感,完全是为了采它的芽、闻它的花、吃它的果,全然不解沙枣树的防风固沙作用。现在人近中年,知道了这些,却是再也见不到那些大大小小的沙枣树了。它们的领地,早已被我的父老乡亲辟开,种上了籽瓜、葵花等经济作物。现在,每当见到那些已经干枯和正在干枯的沙枣树,心中就有一种深深的疼!夜静人定时,翻书累了,我总有这样的妄想,那些童年的沙枣林,在这连天的风沙中,它们能否再一次的绽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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