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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及东北方言第一课:隔路

2022-01-12经典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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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个来自满语的词儿,最近总会跳出来——隔路。就是做事与众不同,违背常理的意思,满语翻译成“奇怪,不一样”。当年,吴伯箫在《北极星•记一辆纺车》里也用了这个词,他这么说:“西装革履,华丽的服饰,只有在演剧的时候作演员的服装,平时不要说穿,就是看看也觉得碍眼,隔路。” 我查了一下,关于这个音译过来的词都写成隔开的“隔”加道路的“路”,据说音译用的汉字都是约定俗成的,不能随心所欲,就像“奥巴马”不能写成“鳌八蚂”一样。

百度汉语对“隔”的解释是:隔,形声。字从阜,从鬲,鬲亦声。“鬲”本指空足陶器,引申指“独立空间”。“阜”指“土堆”。“阜”与“鬲”联合起来表示“在一个大的空间中部堆土,把它分成两个小的独立空间”。所以“隔路”的意思自然就出来了,汉语的博大精深由此更有理由让使用拼音文字的他国继续汗颜。古代汉语有“通假”一说,指汉字中的互相通用及假借的用法,就是用音同或音近的字来代替本字。所以,我就琢磨,这“隔路”能不能写成“歌路”、“格路”、“阁路”、“割路”呢?

咱先分析下“隔路”这两个字。首先,我觉得这不是路的问题。无论是康庄大路还是羊肠小道,它都是人们从甲处通往乙处的生活空间,是用来行走的,至于弄成柏油的水泥的青砖的还是砂石的都无所谓,只要通行无阻、通畅顺达就行。路不消说了,关键是这个ge字。如果用“歌”其实也符合“奇怪”之意,只是容易引发误会,会让那些“好声音”和“好歌曲”什么的选手骂大街;如果用“格”也是不妥,容易让我们这些爱国人士想起某岛国的问候语“八格牙路”!如果用“阁”也显得不伦不类,阁下你走在路上,忽然阁楼平地起,有点惊悚,完全脱离了“奇怪、不一样”的本意。其实我倒是觉得,与“割”字通假还是较为理想,因为这里面充满了动感且很有智慧。割,就是用刀或什么工具把东西分开。用大型无齿锯巨型挖掘机或者铁钎斧凿等神马玩意儿把路割开,割开之后必然要把路下面的土挖出来堆在路上,既体现出“隔”的含义,又有惊天地泣鬼神的气势,在音效、动作、形态上体现出“隔路”的连续性,如果在电闪雷鸣的夜晚,你听着远近轰鸣的声响,躺在自家的床上,正好还做了一个武侠片的电视连续梦,那效果,简直妙不可言。

我这人对事不对人,我发誓没有讽刺谁挖苦谁,大家千万不要想歪了。这些年我住在这个城市里,虽然每年都看到“割路”,但我真的见怪不怪——说秃噜嘴了,该打!是我没有怪!前年某牛叉供热单位为了铺设供热管道,把很多路甚至是春夏之后修好的路都割开了,整整一个秋天都是暴土扬长,很多路段陷入了交通瘫痪,我没说啥;去年搞什么雨水排污工程,要抓紧在入冬之前把桥北的先弄了,没有一条道儿不开肠破肚,所有人都骂了谁的祖宗八代,我也没说啥;今年更好了,修桥、建高铁、南北太平路贯通工程全面开花,显示出城市与时俱进、蒸蒸日上的繁华,咱就更不能说啥了。难能可贵的是,与此同时进行的还有什么煤气管线的铺设,“割路”更是热火朝天,给老百姓解决实际问题,你让我们还能说啥!

肯定会有人反对我。反对的说辞我都想好了。就是波士顿犹太人大屠杀纪念碑这段铭文:

起初他们追杀共产主义者,我不是共产主义者,我不说话;
接着他们追杀犹太人,我不是犹太人,我不说话;
此后他们追杀工会成员,我不是工会成员,我继续不说话;
再后来他们追杀天主教徒,我不是天主教徒,我还是不说话;
最后,他们奔我而来,再也没有人站起来为我说话了。

这是一个叫做马丁•尼莫拉的牧师写的,他是一位直言不讳的倡导者,曾极力主张必须要对德国在二战期间犯下的罪孽承担集体责任,以此作为救赎德国苦难的途径。他这段话说的就是像我这样啥也不说的人的下场。

这就让我发笑了。这是人类的悲剧好吧?你把“割路”弄成人类文明的悲剧了,你吃了什么胆子敢这么随便扣帽子?

所以,俺不屑于。

那么,谁也别说规划的问题,这么大个城市你规划个试试?再说,那么多部门,那么多审批,那么多要研究的大政方针,千头万绪啊同志们!把全城都挖开了不也就是一年半载的事儿嘛,你堵在路上两个小时哭爹喊娘有什么用?没花一分钱让你拥有北上广深的居住体验,你就偷着乐吧!谁也别说钱的问题,就是今天修好明天挖开咱用的也不一定是财政的钱,人家供热公司、煤气公司有的是钱,该你啥事儿?谁也别说什么腐败问题,腐败不是你说了就有的,要有证据啊同志,随便说话是要负法律责任的!所以,我劝大家要用发展的眼光看问题,不要动不动就草泥马、不活了,你玩儿这些有个P用?一定要记住,你还有个不久的将来,咋恁隔路捏?

最后要提醒大家的是,我们不但要领略“割路”的深刻内涵,还要体会由其带来的其他满语词汇的奥妙,什么“皮儿片儿”、“埋汰”、“嘚瑟”、“刺挠”、“囫囵半片”等,更别忘了,咱牡丹江来自满语“穆丹乌拉”,“穆丹”不是“牡丹”的娇美可人,而是充满曲折不顺畅之意。

俺也就是穷嘞嘞,不足之处,敬请指正,此处不要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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