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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典散文

金 鱼

2022-01-08经典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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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金  鱼

  夏季里,没有谁能比金鱼更悠游自在,炎热于它应该不算什么。
  它在鱼缸里游,动作潇洒飘逸,可快可慢,一点也不打紧的样子,轻轻摆动身子,软得像块丝绸,有种飘飘欲仙,似乎一点也不染人间的烟尘气。它的身姿是那么美,让我总以为,它在那里游来游去,是在自我陶醉。即使停在那里,它的尾、鳍也会优雅地摇来摇去。它真美,那种姿态让我向往,可我从来不曾拥有过。我想,它是在快活地跳优美的舞蹈,随意而为,舒展无比。
  它在水中一世界,我在空气中另一世界,它清凉至极,我满身炎热。忽然觉得,水真是一种极好、极美的物质,无形,无色,是软的,而鱼偏偏有驾驭水的本事,它生活在这种介质中多么漂亮、诗意,连摆动留下的水纹都那么柔美,余韵悠长。水把它同喧嚣纷扰隔离,而它穿越了水,透视了水的秘密,也就获得优雅、宁静。有时想,如果我也能像鱼那样畅游,那该是怎样的一种惬意。没有鸟与风的剧烈撞击,也没有人的沉沉步伐。真想做一回金鱼,感受那种轻灵游动的感觉,那也许就是我们一直以来孜孜以求的梦想吧。金鱼不懂自己有多幸福,但知道这样活着很舒服,因此它总愿意在那里游来游去,很少趴在那里,一动也不动。我只有感慨:子非鱼,安知鱼之乐。
  金鱼的天地很小,我却以为它是满足的。没有哪种鱼能像它那样享用干净的水,没有任何污浊。从这点上讲,它是幸运的,甚至可以说,它活得浪漫。因为它永远活得透明,简单,没有任何灰色与杂质。
  在鱼缸里放些水草、石头,或是造几个假山样子的洞,它的家就变得温暖。阳光照射到水面上,波光粼粼,鱼鳞上闪着银光,一下子点染了诗意,这大概也是它想要的风景吧。这银光多么眩目,让人着迷,我却没有多少这样的闪闪明灭。若是饿了,它便浮出水面吃点东西,再下沉,一点也不受外面影响。有时,它就游到水草最密的地方休息,大概这样可以不被人看见,可以完全拥有属于自己的小天地。鱼啊鱼,你可知道自己有多幸福。
  看着它总是这样惬意地游,一会儿向左摆摆,一会儿向右摆摆,上下浮动,我徒有羡鱼情。它的活动空间是立体的,不像我只在一个平面,它拥有更多的视角,更多的空间。它转动眼珠子,瞅瞅我,不时地张着嘴,吐出泡泡似的水珠,不大理睬我。这泡泡让我掉进梦里,它在说着一个美丽的梦,让我看到自己曾经的美好憧憬。
  金鱼永远悠闲自在,我们谁都不能。它是我们的梦想,虽然无法抵达,但我们始终向往追求,矢志不渝。生活是杂色的,永远没有纯色,只有当我们能够超越杂色、淡化杂色后,我们才能像它一样悠闲自在,拥有那种近乎完美的姿态。那种纯净的透明令人震撼,鱼是飞在水中,只是飞得很慢很慢,看起来不像在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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