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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题】新来的邻居

2022-01-08经典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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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世界真的变化快。外出月余,回来突然发现,我们家迁来两户新邻居。
两家新来的邻居绝不是不速之客,我想它们一定打过招呼的。只是我们不在家没听到罢了。前面一家,在我家厨房排烟风扇出口安下了家,它们是城里的老居民——麻雀,很可能是一对新婚小夫妻,与父母分家要另立门户。可是,排烟风扇出口绝不是宜居之地呀?小夫妻对城市生活设施不甚了解情有可原,做父母的该懂得;这里不是美国,把孩子养到十八岁,做父母的就可以撒手不管。在咱中国,父母要终身负责的,做鸟父鸟母也得替儿女看看宅基地不是?
后面一户估计是郊外刚进城来的新市民,模样我就没见过。比麻雀稍大,麻褐色,比麻雀丰满,尾巴也比麻雀长好多。看来它们对城里规矩不甚清楚,大大咧咧在我家空调外挂机边违章建房。你别说,这地方还真是隐蔽,而且有遮阳棚,不会有日晒雨淋之虞。一看就知道这两口子中有聪明鸟。它们把安居工程选在空调管线与支架交叉处,还能节省不少建筑材料呢。
我们所在的这个小区绿化很好。速成的树林,全是乡下山里运来的各种大树,一成活就有了参天大树的美景。各种鸟儿都飞来了,让我喜不自胜。高兴之余,沉心一想,不知道这鸟儿是因为城里的自然环境好了,还是因为老家盖的窝被拆迁了;是这一家子因为羡慕城市生活而来,还是环境逼迫下的无奈迁徙?所以,对于城里人工打造的逼真的自然景观,我不知道说什么好。
我记得,小时候,麻雀都是在屋顶瓦和油毡之间的空隙里做窝的。现在城里高楼林立,人的空间上天入地全方位扩展,可是却没有麻雀们的安居之地了。难为这一对小夫妻,它们一定也是考察好多地方,观察好久,看到这个排风扇一直处于静止状态,想是我们废弃不用的了。爱人说,人家选择咱做邻居,那也是看得起咱。老话不有“择邻而居”吗?想想也是。
我们两口子商量着,为了与麻雀做好邻居、好伙伴,我们做饭只好开窗排烟了。等雏鸟出窝以后,再在窗户另一边安装一个新的排风扇好了。把那个排风扇让渡给麻雀作它们的解困房算了。
后面的新邻居对我们的日常生活没什么影响,倒是带来不少乐趣。我们回来时,它们的房子主体工程已经完工。这夫妻俩的建筑技术很是讲究,用细树枝和草梗横七竖八地搭建起一个巢,结实耐用;然后在这骨架上面铺上绒草、羽毛、布条,像席梦思一样,既软和又保暖。家建好以后,这一对不知名的鸟的亲朋好友都进城来看它们的新房,落满了楼下两棵三层楼高的广玉兰和柳树枝头,那个热闹啊。可见我们这一家新邻居鸟缘很好啊。相信我们也会处成好邻居的。
为了与新来的邻居维护好和谐的邻里关系,空调是不准备开了。虽说开空调也不会对鸟儿有多大影响,但是我们不想给刚进城的新居民留下城市噪声、电磁污染的坏印象。
早晨,睡梦初醒,窗外就传来鸟儿啾啾啼啭,像一支委婉动听的晨曲;麻雀一家子最热闹,让我们仿佛置身于深山密林之中,有一种世外桃源的感觉。在喧闹拥挤的城市里,在这早晨片刻的宁静中,欣赏鸟儿为我们歌唱,真是世间最美妙的事情。我不知道它们在城里能不能住得习惯,真希望和它们长期做邻居。
我披衣起床,蹑手蹑脚走到窗前,把窗帘掀开一条缝,鬼鬼祟祟偷窥邻居的家。只见一只鸟站在巢边,一只鸟站在不远处的广玉兰枝头,夫妻俩正在对歌。它们倒是安居乐业,丝毫没有寄人篱下的猥琐。再看鸟巢里面,咦!有一枚鸟蛋呢。我轻声唤妻快来看。她责怪我说,一个自认为文明的高级动物,去偷窥小鸟的家庭生活,叫小鸟发现了会让它看不起人的。为了营造良好的鸟居环境,从这天起到小鸟长硬翅膀飞走,窗帘一直再没拉开过。
终于有一天,我看到了邻居新出生的三个孩子们。它们的父母一定是去给它们找食物去了。我赶紧用罐头瓶盖盛一些小米,趁着大鸟不在跟前,把窗户轻轻推开一条缝,放在窗台上。我想邻居添丁进口,这些食物它们是需要的。几天过去了,可是瓶盖里的小米一动未动。可敬的小鸟啊,还不吃嗟来之食呢。
正在我诧异之时,鸟妈妈飞回来了,我急忙合上窗帘隐藏起来。从窗帘的缝隙里向外瞄着,只见鸟妈妈嘴里衔着一条小虫子落在巢边,三个孩子一齐张着嘴,嗷嗷待哺。原来这是吃荤的鸟呢。鸟妈妈注视一阵,把虫子喂进了一只雏鸟嘴里。不一会,鸟爸爸也衔着虫子飞回来了。鸟妈妈和它交流着,别看三只雏鸟一齐张着嘴,鸟爸爸还是能识别出来,把虫子喂给了另一只雏鸟。新邻居对孩子们的爱是平等的,从它们喂养孩子讲究均衡就可以看得出来。
天黑以后,鸟爸鸟妈都归巢了。三个孩子在爸爸妈妈的怀里挤来挤去,啾啾呢喃;爸爸妈妈用嘴在孩子们身上亲来亲去,帮孩子们梳理新长出来的羽毛,尽享天伦之乐。瞧这一家子,其乐融融啊!
安居在厨房排风扇出口的麻雀一家子,我们无力照顾。但是它们自力更生过得很好。只见它们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直到有一天听见排风扇管道里传来雏鸟的叫声,就知道它们有孩子了。麻雀两口子做了父母更忙碌了。一日三餐做饭,就见麻雀两口子从逼窄的排风扇管飞进飞出,为孩子们寻找食物而忙个不停。
晚上,麻雀爸爸、麻雀妈妈都飞回来了,一家子在排风管的蜗居里亲热地依偎在一起。听得见小麻雀唧唧叫声,那一定是它们在向爸爸妈妈撒娇。看来,幸福与房子大小没有多大关系呢。
有了这么前后两户好邻居,我们家简直变成了人间仙境。我对妻说:“与这样的乐天派做邻居,真快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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