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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典散文

母亲

2021-12-31经典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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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母亲
      今天星期一。
      昨晚,我忙着给女儿收拾衣物,书本文具。隔壁三妹叹息着说:“要是我们老了,她们也能这样照顾我们就好了”。而我不假思索的说道:“现在我也没管我的妈妈呀”!想到这里真是惭愧的很。
小时候,母亲是我的一片天空,有她在我很快乐,很幸福。然而,等我们长大了的时候,我的眼里只有我的孩子,我的丈夫,我的家。而她仍然心系着我们,担心着我们过得好不好,如果不好,她会整宿整宿的睡不着觉。妈妈呀!我们仍然是你生命的全部,而你却是我们生命的空隙。多久没给你打电话了?你的鬓边又添了几根白发?
      在我的记忆里,你总是和父亲忙碌着。是啊,一家八口人,五个小孩,一个老人,都要靠着你们两的劳动生活。在那贫瘠的大山之巅上,出产的就只有玉米,土豆,那时交通也不便,挣钱也没有其他的门户通道。一年只有靠种地喂几头猪来给我们交学费和家里的一切开销。家里人多,土地也就多,但劳动力却少,因此,母亲和父亲只有不停的劳作,从天蒙蒙亮到天一片漆黑,她们累弯了腰,累躬了背。有时候有点空闲时间,母亲还要忙着给我们做鞋子,她不管是走路或者在田坎休息时,总是在纳着鞋底,“刷刷刷”的,那拉着麻线的声音到现在还像一支小曲样萦绕在耳旁,成了我生命里的贝多芬。可是过不了几个月,鞋子的后跟底就穿了个洞,家里这么多人也都要靠她一个人做,就这样母亲一年四季做鞋就没停止过,手掌边拉麻线勒成了一道厚厚的茧,戴在中指的顶针都快取不下来了。
      那时候的贫寒,我们难得吃一次肉,穿一件新衣服。每一次煮肉的时候,你总是把瘦肉夹在我们碗里,而你专挑边上的那部分肉吃,你笑逐颜开的说:“恩,这个肉好吃。”可谁都知道这是不好吃的啊,在我们那里,一年四季都吃腊肉,腊肉边缘的部分终年被柴烟熏着,寻得黑黑的,怎么洗也洗不掉,还带着一股烟臭味。就这样年少的我们还吃得理所当然。每逢过年的时候,你都要让我们穿的漂亮。你买了廉价的花布,再买几尺纯色的布,自己动手给我们缝,用花布做全身,在衣领下面,也就是前胸和后背添加那纯色的蓝布或者绿布,前面再打几个折。虽然买了便宜的布,可经过你这样精心的设计做出来,真是漂亮极了。我知道每一针每一线都镶嵌着你的爱。可是在我的记忆里,我就不曾看见过你为自己做一件新衣服,终年穿的就是那件泛白了的蓝色长衫外套,暗示着岁月的移动。
      母亲的娘家在另一个队上,兄弟姐妹六个。外婆跟大舅舅住在一起,大舅舅死后,大舅妈始终看外婆不顺眼,说她做饭费了柴,费了油,就连搓搓洗碗帕都说费了洗衣粉(当时没有洗洁精的)。外婆的日子很难过,有一天她实在是忍不住,离家出走了,走在一座大桥上犹豫不前的,被过路的人看见了拉下了桥。母亲听说后,毫不犹豫的扔下了锄头朝山下飞奔而去。傍晚的时候,母亲回来了,带着忧伤,苍老且倦意的外婆一起,歉意的对着奶奶和父亲说:“以后外婆就跟我们了”。而父亲做了你的后盾。现在想起来,母亲真是伟大,她的兄弟姐妹们还有几个,她并没有在他(她)们面前迟疑,而她毫无顾虑的首先给了外婆关怀,解决了她的后顾之忧,不怕再给自己添上负担。她就没有一点自私自利的心,她的心里就是满满的爱。因为当时家里有很多的负担,小孩是负担,读书是负担,老人的病痛是负担,老人的安葬是负担。而我知道有很多老人在晚年时在每个儿女的家里轮流住着。这个轮流是多么的无奈!是多么的辛酸!是多么的悲哀!也是多么的让人愤慨。那么,像我母亲那样吧,敞开你博大的胸怀,让它充满爱。爱你的母亲父亲,爱你的老人,因为他们也是满心的爱过你们呀!
      外婆来了之后,母亲在这个家里又是女儿又是媳妇,但是她和谐了家的氛围。外婆每天给家人做着茶饭,而奶奶每天去放着牛羊。几年后,外婆去世了,享年七十八岁,父亲母亲热热闹闹的安葬了她。次年,奶奶去世也是七十八岁,父亲母亲轰轰烈烈的安葬了她。邻居们在母亲的背后竖起了大拇指,那拇指慢慢扩大得像一面鲜艳的红旗在人世的空间里随风飘扬。
      山里孩子们的童年是空泛的,在还不能做事的时候,就跟着大人来到地里,与蚂蚁为伴,与蚂蚁逗乐。上学时,也就是能帮大人做些事情的时候,要帮着放牛,或是去捡柴,再去做作业。就这些事情填满了我们所有的童年,但是只有母亲使我们的童年增添了色彩。晚饭后,等我们做完作业,就围坐在火炉边,一盏昏黄的灯光下,一字不识的母亲就开始给我们讲《熊家婆的故事》,故事充满着童话,惊险和智慧。有时候她也给我们唱歌,唱当地的山歌。歌词简单,音律平缓,而她的音质浑厚,让人舒坦,也让我们忘记了瞌睡。许多年之后,我也给我的孩子讲的第一个故事就是《熊家婆的故事》,那时的山歌到现在我也还能哼几句。我在想,在那个时候,别人家的小孩在那个火炉边,在那个昏黄的灯光下是怎样度过的童年?是怎样驱走的那份寂寞,像我一样快乐吗?
      母亲也是个热情好客的人,无论是谁从屋门前过,她都要邀请进屋里来小息片刻,或是喝杯水再走,即使是不认识的那些山外商贩,也是如此,她常说:“出门人是不容易的。”那时会有一些山外的人从城市里拿一些衣服裤子到山里来卖。她总是替别人去换个角度的思想至今也影响着我们。她的菜园子里的菜,总是长得很茂盛,吃不完就给邻居家分去,这家一捆捆,那家一捆捆的。她们脸上的笑容相互传递着,就像那阳光播撒给大地的温暖。
      这就是我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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