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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头已百年身-----说二尤

2021-12-30经典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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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头已百年身-----说二尤



  



  二尤在红楼里是两个比较特殊的人物,与大观园里的姐妹们截然不同,是两个世界里的人。她们既不是贵族小姐,也不是小家碧玉,既没有受过良好的教育,亦没有真实的姓名。尤也只取尤物之意,她们本身也不姓尤,是贾珍之妻尤氏的继母带过来的两个妹妹,属寒门之女。她们幼年丧父,命运坎坷,随母再嫁,继父去世后,生活日趋艰难,赖姐夫接济度日。



  曹雪芹为我们塑造了这样两个不同层次,不同身份的女孩,就是又为我们打开了一面人性复杂的窗户,让我们看到在那个时代,不同出身,不同环境,不同性格的女性,从生到死,短暂而又鲜活,甚至是心酸和无奈的一生。



  二尤貌美,不是普通的标致,堪称绝色。绝色二字出自阅人无数的宝玉之口,应当之无愧。三姐的面容身段和黛玉差不多,二姐也是雪做肤花为肚,极美!也因之她们才和豪门扯上关系。



  有些人说这两个姐妹的出场很是突兀,从六十三回露面到七十回结束,像是硬插进去的,可以单独剥离。张爱玲也说是旧有的《风月宝鉴》里的故事,有一定的道理,但本人并不完全苟同。尤二姐的出现,更能彰显王熙凤性格的多面性,使王熙凤的形象更加丰满,也是导致贾琏最后为何休妻的重要原因。尤二死后,贾琏曾发狠:“等哪天对出,定要报仇。”张华没死,将来事败,贾琏因凤姐断了他的血祠,沦为贾府罪人,才得以被休,不可简单的认为是为二姐报仇。



  二尤的出现并不孤立,因为柳湘莲早就出场,柳湘莲是红楼四侠之一,是宝玉至交,他的结局与尤三姐息息相关。



  二尤虽六十三回才登场,但前面已伏下许多情节。很多影视剧、戏曲,还有专家讲评都道尤氏母女是投奔宁府后才羊入虎口,另说是因贾敬去世,尤老娘带过来看家,才遭受群狼欺凌,这是不准确的。



  我们看书要忠于原著,忠于曹雪芹的前脂评八十回本,而不是程伟元和高鄂删改的通行本。曹雪芹无意把尤二尤三写成贞洁烈女,也无意写什么反权贵反封建那一套,他只想写人性。写人性从无知到堕落,从觉醒到绝望,这一变化过程。写人无非就是环境的产物,用三寸柔毫做刀把血淋淋的事实剥给你看,把鲜艳美丽毁给你看。



  再看书中情节,贾敬去世,正赶上朝中老太妃殡天。贾珍、贾蓉随祭送灵,不在府中。尤氏独艳理丧,停柩铁槛寺,因家中无人,让其继母前来看家。继母因不放心自己的两个女儿单独起居,就一并带了过来。贾珍途中得报两个姨妹也来了,连道几声“甚妥!”贾蓉对贾珍“一笑”,然后父子快马加鞭,星夜兼程。曹雪芹这里写得很露骨,快马加鞭原是为了两个姨妹子,并不为父。贾蓉“一笑”可见猫腻,父子苟且之事心照不宣。贾蓉回来后对尤老娘有这样一句话:“好歹求你老人家事完了再去。”可见尤老娘母女那时是有自己家的,并没寄居在贾府,所以不存在投奔一说。



  贾珍回来,一直忙于丧事,把棺椁移至府内后,这期间少有闲暇就去和“两个姨妹子厮混”。这是文中原话。其中还有一段关于贾蓉和两个姨娘打闹的不堪描写,如把尤二姐吐在他脸上的砂仁渣滓都舔着吃了,滚到二姐怀里,尤三姐也上来撕嘴等。都能看他们之间的关系不分长幼微贱,嬉闹一团,彼此熟悉随便,毫无牵强之意。



  这时,又有一个人加入,就是贾琏。“他素闻二尤之名,况知与贾珍贾蓉等素有聚麀之诮,因而乘机百般撩拨,三姐只是淡淡相对,二姐却也有意,眉目传情,只是人多未曾下手,又怕贾珍吃醋……”聚麀,是指两个公兽同一个母兽。由此可见,贾珍贾蓉与尤家姐妹有染是铁定的事实,不是从贾敬之死开始,而是在很早以前就发生过了,并看不出任何强迫的迹象。再看书中道:“二姐本是水性的人……”这是曹雪芹为尤二姐下的定评。



  贾蓉看出贾琏之意,就撺掇贾琏偷取二姨为妾。文中讲道:“却不知贾蓉亦非好意,素日因同他姨娘有情,只因贾珍在内,不能畅意。如今若是贾琏娶了,少不得在外居住,趁贾琏不在时,好去鬼混之意。”可见各怀鬼胎。这里的“姨娘”,也没单指二姐,戚本和全抄本作“两个姨娘”。



  再看贾蓉如何向尤老娘讲:“目今凤姐身子有病,已是不能好的了,过一年半载,只等凤姐一死,便接了二姨进去做正室。”这无疑下了很大一个诱饵,给二姐描绘了一幅很美好的前景。实际这是欺人之说,想让凤姐死还没那么容易!



  二姐也十分愿意,贾珍“想了想”也同意了。这里“想了想”大有深意。在此可见,二姐是贾珍长期包占着的附属,没他的点头,贾琏是娶不成的,与其说贾琏相娶,倒不如说是贾珍拱手相让。



  紧接着就是贾琏二姐快速完婚,这时贾珍贾蓉重孝在身,没过百天,还在城外铁槛寺守孝。



  读到这里,我们可以完全确定二姐和贾珍贾蓉有染在先,尤三姐写得稍微暧昧,但也不干净。



  关于尤三姐的失贞,也是红学界争论的一大焦点,通行本一再为之洗刷,删掉了许多淫秽之词,并多处篡改,以烈女形象面世,我们可以姑且不论。就是脂本也因读者对红楼的理解不同,对人物的偏爱而产生分歧。很多红学家就坚称尤三姐始终冰清玉洁,只是和贾珍贾琏虚与委托,做出淫情浪态而已,没有实际上的肌肤之滥,只是古代与现代对淫的尺度不同而已。



  实际红楼是一部非常开放的书,书中描绘的情爱故事,至少比我们现在六七十年代要前卫。秦可卿与公公爬灰;尤二姐与兄弟父子三人聚麀;茗烟和东府的小丫头偷情;秦钟和智能儿密会;司棋和表弟潘又安入巷等,这些与当今社会已是五十步不笑百步,但曹雪芹都没用一个淫字。至于“意淫”一说,也只是针对宝玉,而非贾珍贾蓉之流,两者之间有着本质的区别。宝玉曾为香菱换过裙子(薛蟠之妾),为平儿理过妆(贾琏之妾),同配佩凤、偕鸳玩过秋千(贾珍之妾),但都没非分之想,用的全是体贴功夫。晴雯一节,灯姑娘说他:“竟是没药信的炮仗……倒比我还发讪怕羞……”这是宝玉真实的写照。但贾琏贾珍贾蓉是专在女人身上做功夫的,薛蟠再好色,都自愧不如。逢五鬼回,贾珍进园,薛蟠恨不得把香菱藏起来,又怕宝钗被看了去,这里拿意淫与三姐之淫相提并论不妥。



  我们看书不能掩耳盗铃,也不能凭自己的喜好,就把一个人说得很完美或很糟糕,更不能歪曲作者的真实意图。曹雪芹给我们描绘出了在复杂环境里,一个人人格的分裂及其价值观、人生观的形成和取向,往往海立云垂,石破惊天,横山断水,别开生面,大翻大转,大彻大悟也。



  对尤三姐,早期脂本六十五回,回目就是《膏梁子惧内偷娶妾,淫奔女改行自择夫》。淫奔女指三姐,改行又做何讲?且看尤三姐的一段话:“你们兄弟仗着有几个臭钱,把我们姐俩当粉头……”也算是锥心刺骨,字字是泪。粉头,妓女也! 尤老娘曾对贾琏说:“我们家里自从先夫去世,家计也着实艰难了,全亏了这里姑爷帮助。”这就涉及了一个“钱”字。尤家姐妹同贾府没任何血缘上的关系,有的只是如花似玉的美貌。贾珍也没义务帮衬他们,就是帮助也是别有所图,所谓吃人嘴短,拿人手软,两个姨妹子跟了姐夫就成了水到渠成的事。贾珍是当朝三品,威烈将军,成功人士,年龄也不会大,贾母说他和尤氏是年轻夫妻,这样的豪门也是极具诱惑力的。当时肯定不会是出于勉强,可能还幻想着贾珍能娶,或怀有感恩之心。要是那时就把刀架在脖子上,或不花他一文,谅贾珍也不敢造次,但又和贾蓉有染,就未免有点太滥。



  实际在任何一个社会,人性的取舍都是双向的,就是交换。情与情的交换;人与钱的交换;钱与权的交换;权与权的交换。一部红楼也逃不掉这些,宝黛之情是情情相惜,弄权铁槛寺是权钱交易,石呆子案是权权相契,尤家姐妹是典型的人钱之易。这就又涉及到两个字诓骗。尤三姐就厉声骂过:“爷儿三个诓骗了她寡妇孤女”,“姐姐我们冰清的人被他们玷污了去”等。因年幼,不知深浅误入泥潭,有情可原,但还是贪字在先,所以自古说,富养女,穷养儿是有道理的。世界上本没有免费的午餐,钱不在于香臭,要看是不是自己的。那贾珍父子虽因二尤年幼得逞,但岂能骗得过老娘,尤老娘先后嫁过两任丈夫,久经世面,有何不知。说白了就是你情我愿,用两个女儿的姿色换取安逸富足的生活,推女儿下火坑,无耻至极。



  我们再往下看,二姐婚后与贾琏非常恩爱,旧事不提,定好凤姐一死,孩子一生,就进府扶正。



  一日,贾珍在铁槛寺做完佛事,因两个月没见其姨妹分外想念,趁贾琏不在,前来鬼混。四人喝酒,关起门来本是一家人,原无避讳。席间,尤二姐推说害怕,要她母亲陪她到外面走一走,尤老娘“会意”。到这里,二姐和尤老娘的无耻就正式上来了,尤二已嫁人,想好好过日子,再和贾珍鬼混,怕被贾琏撞见不雅,就特意留下空间给妹妹和贾珍。“两个人也就挨肩擦脸,百般轻薄起来。小丫头子们看不过,也都躲了出去,凭他两个自在取乐,不知作些什么勾当。”这时,并不见尤三姐情绪上的任何变化。



  贾琏回来,装作不知,但二马同槽相闹,二姐看混不过,就道出实情。贾琏就要破了这个规矩,也就是撕掉这块遮羞布,把原本很尴尬的事,明朗化公开化。就有了贾琏和贾珍的一番极为恶心的“谦让有礼”的对话,这就让尤三姐心中的怨气像火山般地爆发了,就有了闹宴。“你不用和我花马吊嘴的,清水下杂面,你吃我看见……”破的什么例,就是贾琏也要加入进来,绝不是像有些人说的,贾琏想让贾珍纳三姐为妾。尤三姐为何一反常态,因为她彻底看清了他们的嘴脸,都是衣冠禽兽,就是拿她们姐妹做粉头,做玩物。“将姐姐请来,要乐咱们四个一处同乐。俗语说‘便宜不过当家’,他们是弟兄,咱们是姊妹,又不是外人,只管上来。”尤三姐不是想用这种手段镇住谁,也不是想用这种方式加以周旋,她是真实地批驳,感情自然地流露,应该是悔恨夹杂着屈辱的泪水在肚子里翻江倒海。略伸手试下“连一句响亮的话都没有,只不过是酒色二字。”“响亮的话”,就是兄弟二人连一句肯担当负责的话都没有,无半点真心。六十五回蒙回后总评:房内兄弟聚麀,棚内两马相闹;小厮与……饮酒,小姨与姐夫同床。可见有是主必有是奴,有是兄必有是弟,有是姐必有是妹。



  再看以后,下人稍不如意,三姐就厉声把贾珍贾琏贾蓉痛骂一番。“天天挑拣穿吃,打了银的,又要金的;有了珠子,又要宝石;吃的肥鹅,又宰肥鸭。或不趁心,连桌一推;衣裳不如意,不论绫缎新整,便用剪刀剪碎,撕一条,骂一句……”可想而知如没和贾珍贾琏贾蓉有染何至于大骂,何至于要这要那,如此彪悍。再看“偏要打扮的出色,另式作出许多万人不及的淫情浪态来,高兴了悄命小厮去请贾珍。”三姐其实这不光是报复,这是变态,是不甘,是在火坑中的无奈,是百无聊赖。可能连她自己都不知在做什么,整个就是一个闹。



  至此,贾琏再回来只到自己房中“也悔上来”。你想这是贾琏的家,可姨妹子天天在这里闹,这日子就很难再过下去,大有后悔不该招惹之意。首先坐不住的是二姐,怕出事同贾琏商议把妹妹聘了,贾琏也多次向贾珍说是块肥羊肉,只是烫的慌,咱们未必降得住这样的话。贾珍只是不舍,就一边丢过。



  出嫁成了三姐自救,二姐贾琏解脱的唯一出路。嫁给谁,却成了问题。这些权贵的嘴脸三姐都一一看过,有前车之鉴,泥潭的日子再也不想过了。柳湘莲成了她对干净生活唯一的向往,五年前的惊鸿一瞥,心底埋下了情种开始熊熊燃烧起来。



  那她和柳湘莲之间到底有没有爱情?有的红学老师认为,她爱湘莲五年,等了五年,因此不可能和贾珍有染,。这些观点是不能苟同的。她拿什么等了五年,要说等那也得像大宅门白七爷的妹妹和相片结婚才叫等。爱情是相互的,不是单相思,这些都是暗恋,暗恋不是爱情,暗恋有神秘、美化、想象的成份在里面。当范小菊真的走到白玉婷面前,她却慌了,退却了,感觉全没了,人都是爱自己的,往往沉醉在自己的想象当中。这时的柳湘莲在三姐眼里,只不过是伤痛中的希望,黑暗里的光明,是她唯一的一棵救命稻草。



  至于以后真的结婚能不能过得好,耐不耐得住饥寒还要另说。柳湘莲一贫如洗,结婚的房子,家具首饰都赖薛蟠置办,这边三姐的嫁妆也是贾琏陪送,贾珍另出资三十两纹银。



  柳湘莲极为标致,玉树临风般的人物,要比宝玉潇洒阳刚。五年前,三姐是在她外婆的寿宴上,看过他串的戏,估计也是浓墨重彩的,再加上点戏中人物的魅力,便入了心。但柳二郎到底是个什么人物呢?书中道:“原系世家子弟。他父母早丧,读书不成。性情豪爽,酷好耍枪舞剑,赌博吃酒,以至眠花宿柳,吹笛弹筝,无所不为。”湘莲家世败落,一贫如洗,不为官不经商,也不读书,在上流社会里,以侠义豪爽冷面著称,是个性情中人。三姐本以为她改过自新,贾琏去聘,湘莲肯定会接纳她。所以“虽是夜晚间孤衾独枕,不惯寂寞,奈一心丢了众人,只念柳湘莲早早回来完成了终身大事。”这里众人二字,可见不会只是贾珍,应该贾荣贾琏都有份。



  但柳湘莲不是草包,在宝玉那得了消息后,断然去索聘礼。柳二郎娶妻的标准虽是绝色,但前面还要加上“品行”二字,言称“我不当这剩王八”。王熙凤后来也有一句话“这个人还算有造化,免得当出了名的王八。”



  另外三姐还过于自信。实际操守问题在哪个社会都是忌讳的,即便你是貌美倾城,也只能是红颜可做,糟糠难为。二姐贾琏原来还猜测三姐看上了宝玉,实际想都不该想,宝玉有那么多有才有貌有德有形的贵族小姐等着,像黛玉、宝钗、湘云等。就是做妾,还有贤惠的袭人、正直的晴雯、伶牙俐齿的麝月秋纹之类,插都插不进去。



  再者说凤姐一段:“我也知道你那老婆太难缠,如今把我姐姐拐了来做二房,偷的锣儿敲不得。我也要会会那凤奶奶去,看他是几个脑袋几只手。若大家好取和便罢;倘若有一点叫人过不去,我有本事先把你两个的牛黄狗宝掏了出来,再和那泼妇拼了这命,也不算是尤三姑奶!。”这些话都是大话,这时凤姐还不知道这档子事,是他们咒凤姐死,想入室夺权,理亏在先,凤姐进行反抗那是必然。实际尤三姐根本不是凤姐的对手,她们势单力薄,权钱皆无,离了贾珍贾琏吃饭都成问题。讲泼妇二字,尤三也是当之无愧的,更不能把贾琏贾珍如何,之所以能顺利成聘,那也是因为贾珍已有了“新友”。尤三的清醒和见识是有局限性的!



  柳湘莲是一个社会边缘人物,家境窘迫,三姐想着有贾琏这样的人物提亲,肯定大有成算,便放下大话:“他一年不来,我等他一年……”这时她虽厌恶泥潭,但心里还罩着贾家的光环。没想到柳湘莲性格百折不回,连薛蟠都敢打,拒婚是对三姐致命的一击,导致她对人生彻底的绝望。至于殉情之说是不准确的,因自己的奢望达不到而自刎,就像她自己说的:“前生误被情惑,今既耻情而觉,与君两无干涉。”柳湘莲是没有多大责任的。罪魁祸首是她经历的复杂性。



  尤三死了,她用死捍卫了心底最后的一点纯洁和尊严,让灵魂得以重生!



  再说二姐,二姐是有婆家的,从小指腹为婚,只因张华家败,穷了下来,才要求退婚。后面的故事不加赘述,都是凤姐占尽先机,三姐就是不死,也帮不了二姐多少,二姐本身也是想进贾府的。在红楼里,很多人自杀,鸳鸯可卿是上吊,金钏投井,司棋撞墙,只有二姐曹雪芹安排是吞金,物质是害她的元凶。她的死,凤姐有责任,贾琏有责任,胡庸医有责任,她自己更有责任!



  临死时,她应该明白,进豪门不见得比寒门小户日子好过。这不免让我们心生感慨,想起黛玉《五美吟》中的“咏西施”来:效颦莫笑东村女,头白溪边尚浣纱。



  我们也不能把责任都推给一个时代,哪个年代都有诱惑,都有贪婪;哪个年代也都有浆洗织补、勤劳耕作的女子。王宝钏出身显赫貌美如花,一样能独守寒窑十八载,不能不算作一个典范。



  二尤的故事在任何年代都会发生,在她们身上我们看到了什么,又悟到了什么?是反权贵,是贞洁烈女,还是以身殉情?否!惟愿警钟长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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