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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八篇-游记散文的叙事风格及其它——孙维庭部分散文印象

2021-12-24经典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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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游记散文的叙事风格及其它                              
                                                                                          ——孙维庭部分散文印象
                                       黄叶斌
   
    游记散文,是一种与外界事物对象的对应、对峙和对话。所谓对应,就是个体身心处于一种陌生化的境地之中,是一种时空的转换和视野的迁移;所谓对峙,就是主体以一种自觉的主动的意识,和所遇具象产生的观察、触摸、体验、碰撞、欣赏和捕捉;所谓对话,就是在钟情客观物象的过程中,一旦与某个心灵的对应物和情感的碰触点发生触电的感觉,则会立即转化为个人化的生活叙事欲望和表达的冲动,产生一种反刍、回味和感染的审美愉悦。这时,一篇篇游记美文就可能随即诞生了。
 
   最近,笔者集中阅读了孙维庭(网名围庭)的十几篇散文,感觉他的游记散文具备这样几个特点:有效率,读者十几分钟就可以浏览一篇文章;不费力,叙事策略一目了然,叙事风格清丽典雅;有启发,在多种可能的主题挖掘中,能够发现一些引起共鸣的社会公共经验。如《迷离的金陵王气与胭脂》、《宋都议宋》、《绍兴笔记》、《阊门横街》、《新场古镇游记》、《雨中醉行记》、《开封夜事》、《槐花洲》、《湖畔红枫》等文,就是作者在平凡的日常生活中,在外出学习、开会、公务、参观、访问、聚会、住宿和路过的过程中,以一种即时、随意、散淡的情趣和雅兴而完成的生活景象素描和人文思考的结晶。
   
    游记散文,其前提是必须在行走、踏访、游历和探寻中,在耳闻目睹的事件和景致上产生联想和想象的人生碎片。既要克服导游式的推介说明,又要防止漫无边际毫无新意的重复滥情。把握好这一点十分重要。看来,作者是善于控制和筛选材料的,往往只是在最有看点和最能给人带来思索的地方点化铺陈渲染,从而为我们留下一点生活化的别样影像和心灵温度的质感传导。
 
   历史文化名城,是现代人向往和刻意探寻的一种文化高地。如果只是了解和重温一下其历史沿革和传统底蕴,那是和教科书一样的读本而已。关键是写出个人的在场感受和文化影像,以及从中所生发出来的现实感悟。你看,作者对于金陵古都的踏访,作者有意避开那些最能诱人深入的大题材书写,比如中山陵的伟人遗产、莫愁湖的历史传说、玄武湖的清丽韵致等,而是将笔墨投注于秦淮河的波涛濡染的八艳都市文化、栖霞山的风光演绎的人文景观遐想。他在游人如织人影憧憧的拥挤和喧嚣中,穿透历史的烟尘寻访那些才子佳人凤楼名妓的生活足迹,同时,也是在感叹中反思一种世俗生活的意趣和无聊、一种文人性情的复杂和真实。
  
    类似这样的历史散文,还有作者在开封府的夜遇。文章只是描述了宾馆外面那些市井嘈杂的反感、窗外情侣窃窃私语的惊扰。这种现代文明开放程度与历史名城文化积淀的反差遭遇,着实让作者进行了一番道德伦理的声讨和评说,却是在一种揶揄调侃和轻松规劝的氛围中完成的。风趣而不失严厉,真诚而不流于低俗,似都市夜话,如朋友饮酒,寓文明礼遇于细节的描述之中,令人在微醉中欣然接受。
  
    在 《宋都议宋》的过程中,作者身临其境地穿越了一次历史,在议论联想中追寻历史与现代的传统脉络:赞赏了宋朝赵匡胤“陈桥兵变”、“杯酒释兵权”活剧中的一幕幕滑稽而聪慧的表演与“誓不杀士大夫 ”律令的历史贡献,携手苏东坡、司马光大文豪之游魂一起叩拜辞谢了浩荡皇恩;同时,对《水浒传》里发生在汴京的故事人物,作者似乎也有几分寻访对话的意味,可惜那些至今还活在民间传说中的杨志、林冲和鲁智深的遗韵无影无踪了;对《清明上河图》意蕴的现代克隆和复制,作者更多的是几分叹息和惋惜。
  
   《绍兴笔记》,是作者对历史文化温习的一篇现代“申论”吧。因为在这个出产了许多大人物的地方,中国的文化厚重因此而有了一定的根基。比如现代文豪鲁迅的故居、南宋诗人陆游的爱情伤心地-沈园,明代最杰出文人之一的徐渭旧居-青藤书屋。这些故居从其建筑特色和质地功能来看,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但是,作为一种文化长河中的文星泰斗诞生之地,作为一种传统文化的载体和文人人格魅力的记忆,故居却是借助于文人的光芒和遗韵而与日月同辉和山河共存的。作者从中读出了一个从神坛上走下来的现代文人释放出的温暖与冷峻的内涵、品味了人生爱情在封建礼教的束缚下煎熬出的无奈与苦涩、考察了艺术家被岁月埋没二十余年后而重新被发现肯定的尴尬与慰藉。
 
   还有苏州的阊门横街、上海南汇的新场古镇等地,作者总是以一种异样而诡秘的眼光抚摸着、揣测着、打量着、意淫着其中的奥妙和故事。他没有徐霞客般的探险经历,也没有李白式的侠客风度,只是以一个旁观者、路过者、欣赏者的姿态去满足那点好奇心和窥探欲,或者只是以现场的些许触动和点滴感受来印证过去、诠释现在、遐想未来。
  
    此外,作者在生活化的写意方面,也是寄予了一种人间温情的点染的。如《湖畔红枫》、《槐花洲》、《似曾相识又细雨》等文,就是对于普通人物、世俗生活和点滴细节的精心描摹和独到发现。作者在槐花洲、陶瓷店、农家饭庄、台州酒店所邂逅之朋友路人,都是在人性美的光辉下,烛照着游人的行程和路径的心灵之灯。于是,些许的、短暂的、不期而遇的温暖,就是这样铭记在游记的档案里,镌刻在人生的记忆屏幕里。

   总之,作者的游记散文,一般是随性、自然和真实的流露,点到为止,绝不旁外斜枝肆意滥觞,同时,又给人予回味的余地。如果说写南京、绍兴、上海等地是一种重在观察后的思考,那么,在开封的篇章就是重在聆听和随想的反思了。作者的游记散文,可以说,基本上达到了主客体之间对应的广度、对峙的深度和对话的温度。只是由于篇幅的限制,有些文章的挖掘和延伸的力度还不够。这种写作风格,尽管没有宏篇巨制的诱导力量和统摄效果,却是我们现代精神生活中的一杯解渴之水,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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