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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典散文

念念不忘的年年

2021-12-24经典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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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时候,回忆是个可怕的东西。
      
      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脑海里时常会出现这样一个画面:冬日的傍晚,枯黄的树枝,乡间的小路上,发黄的小草已经染上了白霜,母亲背着那个父亲编织的背篓、手里拿着一只父亲做的已经掉了两个齿子的竹筢,迎着冬日的夕阳远去的背影。我不知道这是不是真实的,很有可能这是真实的,又或者,这是我童年记忆里的某一个画面,还是,我因为太思念母亲,太想念小时候自己幻想的画面。
      
      九十年代,我还是个淘气的孩子,家门口是下雨天可以和稀泥的土路,家里还有一头老黄牛。那个时候,我总是记着一句话,我长大后一定要走的远远地,不知道是因为某一次犯错误被母亲教育后的想法,还是小孩子习惯的异想天开。现在真的走的远远的了,不知道这算不算实现小时候的理想,而这一切,已经回不去了。

      收小麦的季节,我总是很疯,我记得那时候每年夏天邻居贾老师的外孙子嘟嘟都会回老家过暑假,于是我的玩伴又多了一个,他只会讲普通话不会讲方言,但听得懂我们讲话,是我们一群疯孩子里普通话讲的最好的,他比我们小好几岁,和我们一起逮蚂蚱抓知了,赤着脚在打麦场上跑圈圈,跑累的时候就直接往打麦场上一躺,沾的满身的土却咧着嘴肆无顾忌的笑,似乎完全没有城市小孩的高高在上的样子。
      
      如果哪天天气好,家里就会大清早把小麦平摊在在打麦场上,晒一上午,然后找个拖拉机拖着笨重的石碾碾小麦,再等到傍晚趁着风将麦粒与麦壳分离,我总是会赤着脚站在麦粒堆旁边,等着父亲将小麦高高的扬起然后感受麦粒像下雨一样落在脚边。新割的麦子会有一种香气,麦香味,等麦粒与麦壳分离后,我总会抓几粒麦粒扔进嘴里慢慢的咀嚼,然后吹泡泡。有一次二哥说新麦子越嚼越香,于是我不再嚼几口就吐掉而是学着二哥的样子一直咀嚼,不知道后来是真的越嚼越香,不记得了。

      那时候最喜欢做的事就是晚上等大人们忙完之后我们一群小屁孩躺在打麦场看天上的星星,那时候的星星特别的多,也特别的亮,我清晰的记得那个谜面“青石板,板石青,青石板上钉银钉”,不记得是谁说的,也不记得有没有人猜出谜底。有时候我们还会比赛数星星,看谁数的多,那个时候我们天真的认为星星是数的清的,然后无比认真的伸着指头一个一个的数,也记不清谁数的最多,谁坚持到最后了。

      童年的记忆依然清晰,童年的他们却不知身在何方,我们像同巢的小鸟一样,一起长大,一起学着觅食,走路,却渐行渐远。

      午夜梦回,是母亲在灶台上忙碌的身影,我坐在灶台旁边给灶膛里喂柴,透过锅边的蒸汽后面母亲模糊的脸,没有皱纹,没有深陷的眼窝,也没有耳鬓的白发,却怎么也触不到母亲粗糙而温暖的双手。小时候背上痒了,自己够不着,就会让母亲帮我挠痒痒,母亲就会笑着说“我的手是天然的挠痒痒的”,然后把手搓几下再伸进我的衣服里,我能感觉到母亲的手粗糙的皮肤,却是那么温暖,从我的背上划过不是细腻光滑的,而是像新发的树枝的外表皮,涩涩的,现在想想心里不是滋味,常年的劳作,母亲的手已经不再光滑,握着她心里却是那么的温暖、踏实。

      楼下的橘子还没有熟,绿色的,带着光泽,就像青春里那个等待长大等待走向外面世界的你,带着青春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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