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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中的冬天》

2021-12-24经典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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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中的冬天》/一粒光

  心绪,还没有从秋的繁忙的氛围中走出来,小雪连着大雪的日渐寒冷,其实,已在你注定必经的路口等着你了,你必须于冬天结伴而行。
  冬天是一个慢缓而斯文的季节,日子悠悠的夜长昼短,雪花飘飘的迷蒙路滑,你不得不放慢节奏,甚至低下高昂的头来,看清每一个落脚的地方。面对远山近岭的皑皑雪白,你会觉得,连沉思也是一种多余的负累。
  你看,点缀在冬天原野上,一棵一棵的树,无论是银杏,梧桐,还是刺槐,怪柳,都已经没有了争先恐后,热气腾腾的叶片。仿佛一个气温,突然从天而降的午夜,冬天的使者,就把它们秋天最后或红或黄的展示,悄悄藏入了一个密室之中。让它们的生命,以枝条裸露的方式,本本真,得到了空前的平等。这种静谧的空旷,仿佛一种只能意会不能言传的神力,无由的也把你淤积在心的块垒,不露痕迹的释怀而去。
  此时,你漫步在这土地已冻,水渠已封的田野上,你会觉得自己是那样的轻,轻的只剩下了无边的安静。这样的安静才适合真正的聆听。仿佛,这一片,百片,千万片——漫天飞舞的雪花,就是为你的聆听而来的,且为你的聆听而造型。你喜欢听雪,你喜欢调动骨血中所有的细胞、全身心的去听,你喜欢在雪里听。雪,就精灵般真的来了。她漫天琼瑶,冰肌玉洁的告诉你一一
  你不是喜欢听雪人吗?河对岸,田埂上那一块块,被雪覆盖的歇脚石就是雪人。你不是喜欢近距离零距离,自心而发的倾谈吗?那就对了,六角菱形型的雪没有丝毫的隐私,说于树枝上的洁白,那不是它们开出的私有的花朵。那是大自然对大家统一的馈赠。你的头发上眉毛上,不也挂着雪的真知灼见吗?还有你面颊上,化雪为融的清爽。
  听,雪中传来了悠扬而清脆的钟声,你分不清来自哪一个方向,既不是南山寺,也不是北梁庙。但你在这雪的钟声里,安静的——安静的只剩下了自己的心跳。哦,那是一直冥冥中运行着的,向日的奔忙,不易觉察的天籁地韵,经由这凌冽的冬季,通过这轻灵的雪花,吻合了你的心律。仿佛你就是这钟,这钟声本身。
  是的,你必须于冬天结伴而行,你感念这生命中,四季轮回的“必须”。高山静默,低河也止息了喧哗,尘世的所有浮躁,似乎都埋入了,你雪一般的明白之中了,剩下的惟有纯净畅然,澄澈淡然。却是以踏实坚定的步履,走向人生的下一个春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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