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矿山素描,信号工

2020-09-17叙事散文宇の航
矿山素描,信号工信号工的活儿蛮杂的,其实也是搬运工的一种,不过是辅助性的工作,相对来说比较轻的活儿。井上的扣车工,还有井下的摩电工,以及守在井口的信号工。这里面的“信号”可不是港口进船,或者是火车改道,专门的信号工去发出一些信号。当然叫“信

  矿山素描,信号工

  信号工的活儿蛮杂的,其实也是搬运工的一种,不过是辅助性的工作,相对来说比较轻的活儿。井上的扣车工,还有井下的摩电工,以及守在井口的信号工。这里面的“信号”可不是港口进船,或者是火车改道,专门的信号工去发出一些信号。当然叫“信号”还是起到井上,井下的联络功能。
  当电话还没有现在那么先进的时候,井下井上联系靠是信号打点,打点装置有点类似铃声。信号工在井口旁,手拉这一个线坠,拉一下,出来一下的声音。连续拉动,就好像下课的铃声一连串的响声。声音能传送到卷扬工那里,卷扬工可以理解为给井下开电梯了,通过点数信号,他们操作把罐笼传送的不同位置的井口。
  那个时候6:30起床,十分钟洗漱,十是分钟早餐,7:30开班前会,区长会指派一些工作任务,十多分钟的早会开完,到更衣室去换衣服,8点左右的,不同的人都集合在井口,等着入井。一般信号工先入井,做好交班。大体每个井口都守着两名信号工,至少得有一个成手,知道不同中段的点数是多少。吃饭了是几下点,领导下来又是几下点,这几下点就是几下铃声。点数一定是记清楚,百米高的井道,载着人的罐笼,里面的工人去什么地方,每个地方都有不同的点,停罐有停罐的打法。他不像的住宅楼里电梯,按钮就可以自动的去你想要的地方。矿井里的罐笼依靠的卷扬工的操作,你的点数的决定了他给你送到不同地方。
  信号工的工作,一个把不同作业面的装门矿石的矿车,顺着铁道推上罐笼,再有不同中段的信号,一点一点的送到井上,最后由扣车工,扣入矿仓里。再一个就是送人,不同的工种,去什么中段,中段的点数是多少。井口的信号工根据不同的人要求,卷扬工再根据点数送到不同的位置。在没有电话,没有视频监控的时候,信号点数的涉及的安全就重大了,一般不熟悉的点数的人是没有资格当信号工的。
  有了电话,也有视频,懒的了信号工,也懒得打点了,在罐笼里对着监控比划手势,卷扬工通过视频里的手势,分别送到不同的中段。理论上讲,这些都是违反操作规程的。点数的不熟悉,太依赖电话和监控,一但电话坏了,有的时候上下联系都挺费劲。信号工这个活儿,虽然说不那么特别的花费力气,但是往往被这些点数给伤尽头脑。如果是小矿,中段少,点数不是特别的多。如果大矿,动辄八九百米深,不同的中段,点数也就多了去了。同时你还能遇到信号不明或信号不清,中途信号装置失灵的时候。
  我忘记哪个金矿。有两个二十来岁的信号工。其实罐笼还没有到井口,井口的门他们也没有给关上,两个孩子就低头推着矿车,以为井口罐笼到了,想着矿车推到罐笼里。结果一个反应快,手拉住了门柱,另个一个人连着车一起掉入深井里了。几百米的深井,往下看也是漆黑一片,侥幸活下来的信号工,造成了很大的心理阴影,后来辞职了。
  信号工三班倒,没有假节日,终日的在地下,真是名副其实的“地下工作者”。穿上棉袄,带着安全帽,手拿着蓄电灯。没干活的时候井下很冷,不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井下就得给你冻感冒。
  我记得我的师傅外号是小排长,大我七八岁,是个退伍军人,个人不高。最开始跟着他扣车,后来跟着他入井做信号。他就说,“你个大学生你来下井,你是不是傻啊,现在别说临时工,我要是你正式工我都不干”,那时候矿里招工都是技术工种,别的岗位都是临时工。他说他学徒的时候,自己笨,什么也不会,师傅挺黑的,故意让矿车掉道,矿车掉了轨道,里面装着满满的矿石,好几顿重,自己背不起来,就得求别人。不过他却时常照顾我,好干活的推给我。
  中午吃饭两个人蹲在地面,或者是选择某个干净的角落,看着对方满脸是泥,彼此衣服裤子埋拉巴汰的,喉咙有的时候也能品尝一些石粉的味道来。最开始那几天是我吃不下去,回到家不尽悲从中来,因为这不是真人秀,可能是将来永远的工作状态。这不是自己想要的生活,这是我必须要面对的生存处境。
  镇子里我接触了许许多多的矿山临时工,他们也辗转附近的许多坑口。国企的设备还算齐全,也不怎么欠薪,随着这几年的资源匮乏,正式的工人都开始分流,他们的也被大批量的辞退了。那些私人的小金矿,井下设备的更为简陋,安全措施也更为糟糕。不过劳动力过剩的今天,为了糊口,总有些人愿意去。
  2016/09/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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