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抒情散文

村庄的衣裳

2020-09-17抒情散文文珺
本帖最后由 雨夜昙花 于 2016-8-18 03:25 编辑

  村庄的衣裳    麦子,是村子最漂亮的衣裳。    春二月,裸露的大地从沉睡中醒来。九九加一加,犁铧挈上遍地走。休养生息了一个冬天的农人,再也坐不住
本帖最后由 雨夜昙花 于 2016-8-18 03:25 编辑 <br /><br />  村庄的衣裳    麦子,是村子最漂亮的衣裳。    春二月,裸露的大地从沉睡中醒来。九九加一加,犁铧挈上遍地走。休养生息了一个冬天的农人,再也坐不住了。    夜里,老俩口躺在热烘烘的土炕上,念叨着那些比自己的孩子还要熟悉的地名。计划着今年要在哪一块地里,种上哪一种庄稼。去年种了麦子的,今年就要种上苞谷、洋芋、或是甜菜等秋作物,这叫做倒茬。倒茬,就是让土地休养生息。    大集体的时候,地多。每一年,都有一部分闲置下来,什么也不种,空空地放上一二年,任杂草乱花长一通,叫谢地。谢过的地,长得庄稼要比常年种的好。现在不行了,地的面积在一天天减少,人们在地里种了麦子种苞谷,种了苞谷种菜籽,地都被种的很疲惫了。不过,有经验的农人,还是要考虑倒茬的。他们会根据地的不同特色,选择合适的庄稼下地。无论上头的政策怎么变,是让种花种草,还是让搭暖棚种菜,种麦子还是头等的大事。在村里,一个家里,如果没有三五千斤的麦子存着,那么这个家庭的人,过日子都感觉心发慌。    麦子下地,土地还一片枯黄。十天半月过去,大大小小的土坷垃缝里,就有弱弱的小苗长了出来。它们身着淡淡地黄衫子,睁着好奇的眼睛看这个世界。早春的风,有点料峭,但也挡不住它们生长的速度。白天长,夜里蹭,又过了十天半月,就长成绿油油一片了。    那些日子,农人每天都到地头上去看。庄稼,是农人的希望,谁愿意让自己的希望落空呢。麦子几乎是天天都在换新装,由鹅黄变成油绿,又由油绿变成老绿。嗬!某一天的一场大雨之后,大地都被一件绿的让人心醉的大衣裹住了。农人在梦里,都会笑醒来。    气温在一天天升高,进入夏天了,麦子已经抽穗。    那件绿色的大衣在一点一点的变浅,又一点一点的变黄。九十天后的某一天,这个老妖精,在某一场大风之后,突然换上了一件金色的衣裳,甚至连头发都是金色的了。轰隆隆的收割机,早已在地头上等不及了。它们摩拳擦掌,把齿轮磨的光亮,就等待着农人一声令下,冲进田里。咔嚓嚓,个把小时后。麦子、麦秸就分离开来。麦子入仓,麦秸入场,一年的麦事就落下了帷幕。夜里,农人枕着黄色的梦沉沉地睡了。梦里,他也穿上了一件金色的衣裳。    其实,这件金色的衣裳,还长在地里呢。那就是一块又一块的油菜。    就在麦子沉醉在绿色的大梦中的时候,一旁的油菜,已穿上了金色的长衫。它们,就像乡村那些长相甜美的女子。涂脂抹粉,把自己打扮的香喷喷的,引的那些蜂儿、碟儿,一个劲的往身边跑。蜂儿们唱歌跳舞,不能自已,也把自己的身体染成了黄金色。就穿着这样的衣裳回家吧,谁家的屋子里,不喜欢亮堂堂的金色呢。连那没有了牙的老太太,还喜欢带着一幅金色的耳环呢,金贵呀。村子呢,也沉醉在金色的梦里了。不信你看,晚霞中,村子跑过的小花狗,也变成了金色的了。还不信,天边上,还烧着一朵金色的云呢。孩子们叫它火烧云,一旁的老树说,你懂个屁,明天下雨呢。    树木,是村子的另一件衣裳。    一个村子,怎么能没有树木呢。有了它们,村子才显得灵气和生机。古时代,有个回归田园的老头,叫陶渊明。他是做官作的婆烦了回老家的。他就喜欢在自己的庭前屋后,种一些榆树呀、柳树呀、李树呀啥的。还作了一些诗,其中就有二句:“榆柳荫后檐,桃李罗堂前”。其实,他说的就是乡里人想过日子。只不过,乡下人读书少,说不上他写的那么好。不过意思还是一样的,就是说要生活在一个有花,有草,有山,有水,有树的地方,才感觉舒服吧。现在城里人,在喧嚣的闹市中待腻了,都在向往这种日子呢。他们说:待到你我花甲,相携乡村安家。房后几亩菜地,屋前栽树种花。而这种日子,早在二千年前,就被这个老头子过上了。你说,人是进步了,还是退步了呢。    而要拥有这样的日子,树木能少得了吗。那些杨树,那些柳树,槐树或是桃树,杏树等,它们长在村子里。有的几十年,有的几百年,有的甚至已上千年了。村子的变化,它们难道不清楚吗。无论怎样的改朝换代,树们自有自己的活法。村子,自有自己生存下去的法则。有人说,人离开了,村子就没有了。但是那些树,它们是永远都不会走的,它们会守着村子永远走下去。它们,有的老了。老的不想活了,就悄悄地死了。有的,还在抽枝发芽。以自己喜欢的方式打扮着自己。它们,也有自己的姓。不信,你试着到村子里随便的砍一棵树。那家的主人,一定会追上来和你问个究竟的。其实,它们也是村子里的另外一些人。也有自己的喜怒哀乐,春生、夏长、秋落、冬藏,走过了一年又一年。    甚至,一些村子的名字,也是以一棵树起名的。譬如我们那个地方,就有一个村子叫“杏树庄子”,一个村子叫杨树洼。女孩子呢,叫杏花、桃花、梨花或是苹果的,多了起了。记得小时候,看过一部电影,名字早忘了,是打日本鬼子的。有人站在村口的一棵树下放哨,看见鬼子远远地来,就把那棵树放倒。村子里的看见了,就赶紧的藏起来,让鬼子扑了个空。树呀,早已和村子紧紧地联系在一起了。    草们,也是村子的一件衣裳。    草,见缝插针,把村子的沟沟坎坎弥得严严实实。它们,是农田地里的游记队,是另一种形式的庄稼。春天,它们几乎和麦子一同出来。有时,出的比麦子还早。没有管,没有种,它们一样长的欢势。春风一起,春雷一动,它们就自个从地下爬起来,躬着身子钻出地面。风来,长一寸。雨来,长二寸。无忧无虑,快快乐乐。孩子们高兴唱,没有花香,没有树高,我是一棵无人知道的小草。草们,从来不会想那么多的事情。若遇上个风调雨顺有好年成。麦子长了寸,它就是鼓着劲长五寸。这可高兴坏了那些拴在门前院后的牛羊们,终于可以过以一种丰衣足食,衣食无忧的小康日子了。不过,那些喜欢割草的人,已一天天的老了。他们比以前,去地上的时间少了,也不怎么能割得动草了。草们,寂寞地在地上疯长着。到了夜里,躺在星光灿烂的大地上。想一想自己的老祖先们告诫过的,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的往事,又肆意的长几寸。这件衣裳,可是一件变色衣。越到秋天,颜色越纯,渐渐地变成了一幅铁甲蓑衣了。    花儿们,也是村子的一件衣裳。    花儿,对一个村子来说,好像没有什么作用,但却必不可少。你说,谁能忍受一个没有花的世界呢。堂前屋后,村口道边,有了几朵花,日子就诗意起来了。春天开的后娘花,低低地俯在地面上。紫色的小花,就像一个又一个的小梦。即使正在田里劳作的人,看见了它,也心生温柔和美好,被日子磨的粗砺的心,也会一点点的温柔起来。初夏,吹吹打打的打碗碗花,开得遍地都是。粉色的花朵,在田间,地头草丛中,一闪一闪,多像那些曾在田间地头上疯跑的野丫头呀。娇笑倩兮,美目盼兮。你去叫她,她却又嘻嘻呵呵地跑远了。远到了你的梦里,让你想起站在村的那个小芳。    向日葵开的时候,村子简直就成了一幅画。那些金色的笑脸,一张又一张,张张向太阳,纯粹,多情、浪漫、执着。谁见了,都会忍不住的笑几声。而缠绕在篱笆上的牵牛花,开在小园里的大丽花,挤在庄稼地边的麦穗花,还有站在村口的熟季花,又给村子增添了几多的温柔和妩媚呢。它们,就是村子里的那些女子,用自己的浪漫和诗情,用某种母性的纯良,守候着村子美好的未来。    冬天,万物当仓,地沉静在一片寂寞之中。雪,用自己的温情的浑厚,给村子披上了一件最美的衣裳。    村子在变。老村子,就像一件破旧的衣裳,散发着陈年的气息,会被历史慢慢地丢在岁月的风里。而新村子,正披着一件带着一些清新和陌生,还有初生伤痛的衣裳,从不远处缓缓地走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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