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陇州随笔之四 《乡音土话》

2020-09-17抒情散文惠雨

陇州随笔之四乡音土话朋友你好!这一次我想给你戏说一下陇州的“土”话,所谓戏说,就是绝不细心求证,只管大胆胡说的意思。第一,本人非科班,对文字没有很深入的研究,更谈不上考证,也没必要用大量的文献来证明一个飞灰湮灭了的时代,那样非常繁琐,意义
陇州随笔之四 乡音土话 朋友你好!这一次我想给你戏说一下陇州的“土”话,所谓戏说,就是绝不细心求证,只管大胆胡说的意思。第一,本人非科班,对文字没有很深入的研究,更谈不上考证,也没必要用大量的文献来证明一个飞灰湮灭了的时代,那样非常繁琐,意义也不大。随着时代的延伸,生僻字不常用的字,自然消亡很正常,就像祖先和我们的身体一样,都会归于尘埃。第二,作为这些独特别解的词语,戏说出来是为展示一下陇州的独特色彩和地域特点,绝对不是什么史料啊定论啊这些一本正经的东西,还是按照笑话来对待的好。 当然这个“土”的意思与泥水里、黄土里、田地里的土无关,是相对“洋”而说的。洋是指漂洋过海而来的东西,以示和我们的本土的区别,比如洋火、洋枪、洋炮、洋人、洋玩意、洋鬼子什么的,怎么听起来都带有浓浓的火药味呢?!是啊,洋货的到来往往和枪炮分不开,当然有火药味了。不对!怎么扯远了,好像并不对口,汗啊!!!我是说相对南方来说的,比如上海、广州、浙江、福建等等。记得大串连的时候在北京,和一批无锡的学生住在一起,因为人多,卫生条件也很差,住了几天身上生了虱子。我是陇州人,生了虱子抓就是了,这并不稀奇。那个无锡的孩子抓到一个虱子,他不认识,将虱子惊恐地举在眼前,问当时那个招待所里的管理人员是什么东西,那位管理员告诉他,那是虱子,人身上的寄生虫,就像地主资本家一样,专吸穷人的血。看来那位管理人员觉悟还是很高的。那个学生瞪大眼睛大声惊呼道,“阿拉~吾~戏~摩嘎~!”,那句话,我连猜带估地终于弄明白了。用普通话说,就是“我们无锡没这个”。他那语音带着轻而婉转的拖腔,可见南方语言多么优美难懂,跟唱歌似的。一个月里听懂了一句,这不能说不是巨大的成功。那里的话多半是鸟语,听起来婉转优美,但我听的一头雾水啊!这就是对比区别,我想他们听我说的话,也应该是一样的感觉,那当然不象鸟语那么清亮婉转,据他们的感受,又硬又急,硬的都能顶死人。反思一下,应该和打机关枪差不多吧?!能一下子顶死人的除了子弹就是牛角了!可是!还是不对!!!南方话对比的应该是北方话,我们那里虽然也是北方,但和其他广袤的北方地区比起来,还是有巨大差别的。那该怎么说呢?哦,想起来了,应该是相对普通话而言的,如果把普通话当做准绳,那土话的差别才能对比出来。这下就应该清楚了,这个土,是本地的意思,是这一小片特定地区的特定语言,不是官方法定的语言,而且是带有浓厚地方色彩和历史传承的本地话,是我们这个小圈子里的话。
我这么说吧,就拿北京说事儿。假定六七十年代,你是一个带着儿女和爱人来自北京的游客,假定你第一眼就看到了在家门口的,一个老实忠厚的,不管是男是女的,从来就不会说普通话的中老年人,你要向他问路,或者要打听一下本地的,想要知道的信息。我们听他们会怎么表达。
京腔:“大爷~,您好~?”(其实,北京人也受其它地方的影响,说话喜欢拖腔了)
土话:“来啦(lia)?你有啥(shua)事(si)哩?”这边还没等对方问话,直接就开了腔,陇州人热情啊,看见大城市来的人,他们内心会无缘无故升起许多敬畏来。一 个啦(lia)字和一个啥(shua)字,再一个事(si)字,发音土极,外人莫辩,这就让对方蒙了头。
京腔:一脸茫然。?
土话:“走阿达起驾,看你媳妇漂的。”
京腔:瞄一眼媳妇,还是一脸茫然。??大约只听懂了媳妇两个字。
(为什么是漂而不是漂亮?这恐怕是一个费解的问题,记得陇州夸女人的时候有一句话,走路就像水上漂,这是在夸女人的身材苗条,步态轻盈,大约可以避免对年龄稍大而有失美丽的女人,形象稍逊的有意回避,因为夸人的话要恰到好处,如果碰见一个面貌平平的人,你突然夸她非常漂亮,一声一声喊美女,会让对方异常尴尬,也显得说话的人没有诚意,没有水平,大约也是出于一种说话技巧吧。陇州人的话再土,这种世故和技巧总是有的。)
如果你领的是女儿,他会满脸慈祥带着笑容。
土话:“我娃(这两个字实际上是联结紧密的一个发音,找不到拼音格式,权且这样解读一下吧ewa,你试着把它一声拼读出来,当然陇州人说的很顺口,但外地人就品味 一下算了。)长的心疼的。” 如果你带的是男娃,他也会满脸慈祥带着笑容。
土话:“我娃长的蛮的。”
京腔:眼睛睁大,神情愕然。???
这里除三个用汉语拼音标出来的特殊发音以外,着重戏说一下“啊达起驾”这个词。啊,在陇州方言里是一个口语助词,当然助词放在语句的开头,是为了强化语言的感染力,这么用有较强的冲击力,而且特亲切。一般用在疑问句的前面,比如经常用到的,要在许多人中找人,就问,啊个人?要在许多东西里找一件东西,就问,啊一个?要问路或者方向,往啊达走,问某个位置,啊达哩。有时候答应或者疑问别人的事,啊么?!这些要解释清楚很难,但我们用类比的句例,就能明白一点,比如有一首翻译的外国歌词,啊~朋友—再见,啊~朋友—再见,啊~朋友—再见吧~再见吧……,没错,本地话就是像短促有力的歌一样,放在前面是一个强烈助词,增加感情色彩。达,表示你要往那里去的意思,达字的解释为1、通,如四通八达,或者通晓,2、遍,全面的意思,如达观,3、到的意思,如到达,抵达。这三层意思,都含有选择通向和方位的意义,假如用普通话来问,‘您要到哪里去?’而陇州语言只用一个达就表示的清清楚楚,简练到家了。至于起驾这个词,那就更有意思了。这里边含有对对方的高度尊重,将对方抬举的,如同长者首领或者皇帝一样高贵。记得大串连的时候到北京,当地的京城居民,在人多的地方,经常喊的一句让对方让路的话,“劳驾,劳驾,请让一下!”那时候觉得北京人真文明,真亲切,一张嘴就是劳驾,非常敞亮,非常动听。当然这个劳驾还是省略了的,全句应该是劳您大驾。那么他那边的驾和我们这边的驾有没有联系呢?都是北方人,都是北方语言,而且是被多少文化,多少岁月长期磨砺过的文明语言,难道不是秦朝先祖遗留下来的吗?!假如劳驾是由秦国的大军随着征战的步伐带过去的,那么在秦的祖籍和发祥地,就找不到共通的语言根基了吗?比如类同的词还有:大驾,尊驾,迎驾,并驾,劝驾,护驾,挡驾,御驾等等。从这个角度来看,那么“啊达起驾”这四个字,就是一句对对方既尊重又亲切的问讯语,把你要起身开步用起驾来形容,来修饰,这可不是最高礼遇吗?!就像前边语言里用的夸赞孩子的话,女:长的心疼的,男:长的蛮的狠。女娃看了一眼就喜欢到心疼,这语言也说到极致了。心疼那是犯了心脏病的表现,喜欢到心脏病都能发作了,那你可以想象这种喜欢的力度,这种激动的冲击力,不喜欢到极致能引发心疼吗?男娃蛮的狠,这里特指粗犷悍勇的意思,可能有些人觉得,这里夸奖一个小男孩,就要说成粗犷悍勇太过分,尤其是粗字,怎么可以用到小孩身上?完全不对!但是,如果把你放在秦始皇上上几辈子,那个时候是征战的时代,男丁在当年的秦地,在那个朝代都是要做英雄勇士的,打仗杀敌,立功建业是秦人的第一目标,因此表扬一个男孩子,说他们从小就有英雄勇士的粗狂彪悍,这是非常正常的,也是非常高的赞赏和推崇,那是最佳的表扬方式。就如现在人们赞扬别人家的孩子说,你看个娃娃有出息(前途已经出现很大希望的意思)的,词典里对出息的解释为,1、前景或志向。2、进步,出脱。二尺高一点小屁孩,书不会读,字不会写,你就是把它脱光抹(ma)净,从里到外,那里就能看得出一丝丝希望了,那里就能看出进步,出脱,前景或志向了。那是一种美好的预言,是一种美好的展望,是一种美好的祝福。是按照社会风气,按大人们的行为准则,跟风跟出来的冠冕堂皇的话!这个蛮还有小巧可爱的意思在里头,譬如下面两句诗,1、路迢遥,归期正早,瘦损小蛮腰。2、侠女芳名称玉娇 ,玲瓏嫵媚小蛮腰。这样看来,一个蛮字,就将小巧可爱,粗犷彪悍这两组完全不想干的两重意思,全涵盖在里面,实在太有内涵了,精妙无比,让人拍手叫绝。啊达起驾,把你心里想的和要选择的,以及将要付诸行动的所有举动都包容在其中,而且还那么高雅,这个句子也太光彩照人了!
京腔:一脸无奈,神情迷离。????
土话:“寻(xing)啊一个(gao)哩?”
京腔:一脸迷惑,“听不懂啊~,找一个懂普通话的人吧~????!”
土话:“啊么门(mang)上照(rao)试嘎(在门前面看一看的意思,用照来比喻看,那眼睛一定和探照灯一样),看啊个学生娃给你说(she)嘎,能行啊不?”
京腔:一头雾水。带着满脸的问号,礼貌地离去。
土话:陇州人礼貌地送行,临了还给人家说:“寻(xing)个学生给你说(se)嘎!”
假设的场面结束了。北京人顶着一头雾水走了,陇州人给人没帮上忙,心里遗憾不安。
这样的场面经常有,只是来的人,上海的、广东的、浙江的、福建的角色不同而已。
陇州是陕西的西大门,是秦的根据地,有自己古老而独特的语言体系。虽然离甘肃和宝鸡凤翔很近,但就这么一点距离,他们的发声和语音都有区别。陇州的语系保持了较高的古汉语词汇和应用,下面我们举一些例子:1、嫽的狠——表示美丽,美好极了。2、言(nian)喘给哈——表示让你赶紧说话表态。3、夜来——表示时序是昨天晚上。4、绑减嘎——表示做事要适可而止,不要太过分。5、争(zeng)的险——表示出乎常人的爱动或者爱出头。6、击抓——表示比别人行动敏捷。7、这这(zhazha)——表示就在这里。8、哇哇——表示那里,目标不确定貌。9、外不啦——表示就在那里,目标确定貌。10、咋处家——表示失望,对以后的前程不妙或者遇事没有好办法。11、暗猛——表示突然之间遭遇某事某人。12、麻兮——表示请求帮助或者感谢帮助,把你麻兮嘎,是请求你帮忙。把你麻兮啦(lia),是感谢你帮了忙。13、播制——表示将人或者物件修理一番。14、掂肩——表示你要估计一下份量或者事态的严重程度,重新考虑自己的实力。15、嗜翻——表示喜欢捣乱、好动。16、暮囊——暮气窝囊的意思,表示人慢慢腾腾没有朝气。17、丧眼——表示对别人的讨厌和不喜欢。18、窝着(zhao)——讨厌你,不许你说话。19、扣掐——表示小气不大方,或者在细小的利益上抓挠过度。20、痠(suan)景的——表示色彩很强烈,有刺眼让眼睛有不舒服感的意思。21、垢甲——表示人身上的污垢厚到像铠甲一样。22、髦盖——表示人头上的头发。23、凉逛——表示用欺骗的形式来安慰或者安抚对方。24、怪骨爪——表示行动怪异和其他人的行为有较大的出入。25、麻糜儿——表示糊涂愚笨,对许多事体分辨不清,就像分不清麻籽和糜子两种谷物一样。26、签罐罐——表示这个人的性格出格,就和签筒里那支蹦出来的签一样,踩着别人的头出来的,大家都不喜欢。27、麻拾着(chuo)啦(lia)——表示在不清楚底细的情况下得了好处。28、【忽而】【忽而】(两字读成一音huo‘活’)地——表示极其轻微的动作。29、蒲落——以极轻的手势来抚摸人的伤痛以示关怀和安慰。30、掖(wǒ yē)——,康熙字典解释,貌。辞源解释,发鬓美好貌。表示一种特殊形态的舒服状态。
先举这三十个词为例,当然这只是陇州古语中很少的一部分,要收集现在依然很多,而且是我们目前正在使用的口语。我的能力不够,不可能收集齐全,也不可能一一戏说其美,就只能用最后两个词的详细解释来代表陇州古语或者说是土语的美好特征。
蒲落(pú luò)——蒲落这个话在我们的生活中用的很普遍。比如小孩在耍的时候被磕碰了,有时会起疙瘩,有时会擦破皮,这时候,老爷爷或者老奶奶就会有一种极其歉疚又亲热的举动,嘴里念叨着:我娃不疼,爷给你蒲落嘎。那是用手心里极其柔软的皮肤,以极轻微、极轻微的力道,慢慢抚摸揉搓,有些人还会用嘴轻轻地吹气,一边吹一边安慰一边抚摸。
上次回陇州,坐了一部乡党的便车,家是西关的,相互在车上神聊。看来这位也是个热爱生活喜欢学习的人,一说起陇州的习惯文化,他的兴趣很浓,最后聊到陇州的方言,他就突然说起我们陇州的土话里,有一个口语叫“pu luo”,做了解释,举了例子,最后问,这个字怎么写?连字都丢失了。看这个样子,他好像研究过,当时心里就一格登,回来应该查一查。结果是查遍了所有pu音45个字,竟然和抚摸、安慰没有一毫关系。唯一能间接沾上边的,是个“蒲”字,沾的这一点边还是我发挥巨大的联想粘上的。关于蒲字的解释,多达十三条几百字,其余没关系的我就不罗嗦了。蒲就是菖蒲,嫩根茎是茭白,可以食用。其叶可织衣服,可编席子,还可做各种垫子。在人们的生活中应用非常广泛,蒲绒,我感到唯有蒲绒才有一丝丝关系。蒲绒非常轻软,就是现在,人们还将它用来装枕头,而且它有药用价值,可以止血疗伤,如果有轻微的伤口,一般会使用。这个时候你想像一下,一团蒲绒落在你的肌肤上或者伤口上,会是什么感觉,是不是又轻、又软、又润滑?!用蒲绒落在身上的感觉来形容人的这种轻微而细心的抚摸举动,是不是很贴切。也许你会问,用蒲绒落下来的感觉,怎么能当成一个动词?这个当然可以,词语就是人们在生活当中,依最形象的事物、感触来发明创造的词句。打个比方……,呃,噎住了。好像比方不了哦,那就举个实例吧!
“麻烦”这个词,标准的普通话。但是我怀疑它血统并不纯正。我们这里叫“麻缠”。麻是一种植物,也叫大麻,他的标准解释是: 草本植物,种类很多,有“大麻”、“苎麻”、“苘麻”、“亚麻”等。茎皮纤维通常亦称“麻”,可制绳索、织布:麻布。麻衣。麻袋。麻绳。麻纺。
麻这种古老的纤维,我敢说,你对它了解多少,那你就能对麻缠这个词了解多少。小的时候家里很困难,母亲就经常接一些季节性的活来干。那时候供销联社下属的农产品收购站,常按照季节收购农民的农产品,什么核桃、大麻、把杖之类。收购站将有些农产品再加工,然后销往全国各地。核桃是按照麻包过称发给我们的,一百斤核桃砸完,你将果仁按照六十斤的重量交回收购站,收购站按照标准给你算工钱,果仁按比例多了加钱,按比例少了扣钱。核桃那东西是能吃的,那时候又经常肚子饿,一不小心核桃仁就填到嘴里去了,所以回购的时候常常斤两不够被扣工钱。麻也是一样,我们那里将麻过称,然后允许一点损耗,发给个人,个人将麻拧成细绳,再交回收购站。麻这个东西不能吃,因此一般不会少。那时候我们一家全都能拧绳,包括我在内,每天拿着一个小拧车,放了学就摇啊摇,不是摇到外婆桥,而是摇成无数条。一披(pei,麻的计数单位)麻前面是扎住的,后边拧成麻花状盘在一起,要拧绳就得把麻披松开抖直,然后用砖头、木板之类压住,从头部那里一丝一丝抽出来拧绳,到最后剩下的烂麻,纠结成一团,这个时候你才知道什么是麻缠,那个麻缠成的乱团,(哦,忘了,秦腔戏里边有一种唱法叫乱团,演唱时,须生、青衣、老生、老旦、花脸多重角色多重唱,那曲牌就乱作一团,拉曲子的乐手,会忙成一团。看来从麻的丝丝缕缕里生发的不止一个词,不但有个“乱团”在这里。还有“乱作一团”这个词)。你得一点一点将它解开,不能用劲,一使劲就结的更紧,你也不能不解,因为麻是收购站的,少了你得赔钱,往往拳头大一团乱麻解开,没一两个小时就别想完事。你需要轻轻地,一丝一丝费尽精力慢慢往外抽,结了疙瘩的还得理清头绪一点一点解开。这是个非常耗费精力的事情。麻,缠到一起真的非常难办。因此上在生活中遇到难办的人和事,就用麻缠这个词来表述。这是一个即直白又贴切的词。那为什么它到北京就变成了麻烦呢,大约是在漫长的征战行进过程中,和许多路途上的语言杂交,到那里就变种了。
这样看起来,蒲落一词是不是涵盖很丰富,来源也很明确,形容也很贴切准确!哈,王哥卖瓜,自卖自夸了不是?!为了感谢那位一直把我送到家门口的朋友,不是他失望,也为了填补陇州语言年久失修,表达缺失的空白,我就这么发明一个露水词汇,(什么?!赶紧打报告申请专利?我的个爷呀,申请了专利还准备收专利费啊,说话也要收费?切!)当你的目光像阳光一样关照这个词的时候,它就发那么一下光,当你不愿意去关注他的时候,那就让它蒸发随风而去吧!
䰀掖——䰀掖(wǒyē)这个词是一个比较有争议的词,看见的解释已经很多,当然我的解释如果和有些专家有冲突的话,还望海涵,毕竟我不是专业研究文字的,也不是在写典籍,只是根据自己看到的现象和自己的理解来戏说而已。䰀:康熙字典解释,髪貌。辞源解释,发鬓美好貌。这里都说的是头发美好的形态。掖:掖的解释是,1、《禮·儒行》衣逢掖之衣。2、《史記·商君傳》千羊之皮,不如一狐之掖。3、又《成帝紀》闌入尚方掖門。《註》掖門在兩傍,言如人臂掖也。从这三条来看,掖的主要意义在两旁夹持中间的意思,不管是衣缝之掖,狐裘之掖,还是偏门之掖,他们都是拐弯儿的。䰀和掖共同组成一词,即美好的头发(古人可都是长头发哦)夹于耳朵后边的样子,也就是掖于耳缝之中,属于形容词。那个形态就是将一缕美丽的黑发夹在耳朵后边,形成一弧美丽的曲线,这应该是䰀掖一词的解释。以我搜寻记忆里这个词使用的现状,有这么几个:1、半弯曲躺着的样子,表示暂时休息时很舒服的样子。2、事情办得很顺妥,譬如问‘事情办得咋样?’答:‘䰀掖着哩。’3、家事很和顺貌。人家一家子日子过得䰀掖的很。4、形状妥贴貌,譬如修理时一个零件或者补丁用的恰到好处,哎,安装的䰀掖的很。这四条里,虽然没说出弯曲状,但都暗含着弯曲,或事或理都有明确的弯曲状态。1、是明确的弯曲。2、是有许多弯路要走的,这个你懂地。3、家里的日子再怎么好,都有许多弯弯绕的故事。4、坏了再整好,本身就是弯事儿。用一句很粗俗的话来直白的解释,就是“精尻子奇瘦驴,恰如其缝,䰀掖的狠。当然,这句话不雅,但话丑理端。
记得小时候家里有一个躺椅,经常躺在上面玩,爷爷看见就会嗔着脸呵斥道:看把你䰀掖的!这里䰀掖代表一种躺着时的弯曲而又舒服的形态。如果真的睡在炕上,不会用䰀掖这个词,一般会说睡得展拓的。如果在炕上临时休息,也不会用䰀掖这个词,会用在炕上荐(jian草席,辞源:荐,卧席也。即身体斜靠在炕席上临时休息一会儿,我想上古的时候,炕上恐怕是不会铺什么床单之类的东西的)嘎。所以䰀掖应该是在除了炕和床以外其他地方,做曲体休息的状态。按照时序推算,我在语言上传承爷爷的时间为五十年,爷爷在语言上可以传承他的爷爷的时间也应该五十年,也就是说,他用的词,最起码在那个时候要早一个世纪。我用他当时使用这个词的环境和形态来演绎这个词,不知道有没有道理。躺椅是中国一种很古老的休息工具,你躺在上面,身体很自然的就能形成一张弓一样的形态,中国的养生术中,也推崇人们要卧如弓。想象一下,假如有一位美少女,躺在躺椅上休息或者是纳凉,你再看那个景象和形态,人就如同放大了的一只耳朵,一弯美发,正好托住那轮白皙的耳廓,是不是很䰀掖?!
其实文字是有鲜明的物象特征和历史特征的。譬如“暗猛”这个词,它一定是战争的产物,所带的背景是伏击在暗,打击要猛,这几乎是一种制敌取胜的高超战术,这种语句应用的时间一长,再得到精炼简化,就成了这种犀利的文字。还有“垢甲”这个词,身上的污垢厚到像盔甲一样,没有三五个月不洗澡,还要汗流浃背,不处在尘土飞扬的战场所在,是修炼不出来的。身上的厚汗泥不用衬衣裹肚之类的贴身物件来形容,却用盔甲来形容,这一定是出自军队士兵之口,思量起来极其生动,似乎打仗的时候,它都可以抵挡刀枪,它几乎和马革裹尸有着同样的豪迈和霸气。还有“播制”这个词,播当散布得开而远讲,应当做排兵布阵来看待,制,为裁字的引伸字義。即为制裁之意。有制裁之主体布置成阵型,当然要制敌以胜,将敌对的一方好好修理一番或者收拾了,也应该是出自军队打仗时的策略而来。
文字是有生命的,每一个字词,都传递着那个时代的气息,都承载着那个时代的意志,都牵连着那个时代的命运。它像我们的血液,一脉传承,它们每一个有序的组合,都展现着丰富的社会内涵,它们曾经高歌猛进,鸣响霸主的战鼓,它们曾经呐喊,控诉着百姓深重的苦难。它们呼啸着从远古奔来,它们高歌着向未来走去。是啊,有生命的文字,它们曾经辉煌过,曾经闪亮过,可是,时空的隧道太长,它们就像流星,只闪耀了那么一瞬,但那已经足够了,因为那一瞬,它照亮过愚昧黑暗的夜空。
岁月悠悠,/一去不回头。/尘追风,/风裹尘,/风尘依旧。/尽管风和尘同走,/却难以共修。/经历江河湖海,/风轻轻地一抖,/尘就要坠落,/永远在这里逗留。/沧海桑田,/多少个轮回以后,/尘还在坚守。/这时它已经被历史的厚土,/锻压成坚硬的石头!/那是秦人的丰碑,/那是祖尊的遗留,/镌刻着当年的辉煌和不朽!
王淳惠于二零一五年八月二十五日,修改于九月一日再改于2016年4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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