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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

2020-09-17叙事散文刀剑笑雪
一黄昏,几只鸟飞过,我走在公路上,遇到两个姑娘。“嘿,不认识我们啦,打工打糊涂啦。”皮肤很黑,头发很长,长得不高的姑娘笑着说。我认出她们了,她叫苏晴,另一个姑娘叫付花。“到外面挣大钱了,请我们吃面哈。”苏晴说。几天后,我们一起去龙潭坪镇,龙

黄昏,几只鸟飞过,我走在公路上,遇到两个姑娘。
“嘿,不认识我们啦,打工打糊涂啦。”皮肤很黑,头发很长,长得不高的姑娘笑着说。
我认出她们了,她叫苏晴,另一个姑娘叫付花。
“到外面挣大钱了,请我们吃面哈。”苏晴说。
几天后,我们一起去龙潭坪镇,龙潭坪镇只有一条街,房屋临街而建、行人寂寥、纸屑飞舞、垃圾满地。
我们从面馆出来。
“拍几张照呗。”苏晴说。
“好啊,好啊。”付花拍掌赞同,我也想拍。我们走进镇上唯一的一家照相馆,墙上贴着很多彩色照片,‘咔擦,咔擦,’拍了几张合照、几张单独照,我付完钱出来,买瓜子、香蕉、苹果,苏晴执意要帮我提。她在前面走着,穿着休闲鞋、有洞的牛仔裤、黑色T恤、没有衣袖的牛仔衣,回头看着我,眸子清澈如水,笑靥如花。
几年后,付花嫁人了,那时,我在乌鲁木齐,冬天的雪弥漫,我站在二道桥上,看着穿梭不息的车流,远方万家灯火辉煌,想着照片上她们的样子。

雾霾笼罩着乌鲁木齐,密密麻麻的树在风中颤抖,人们裹紧大衣,面无表情地走过桥、穿过街、穿过巷子,回家或去上班。
冷风扑在脸上,我走到小摊前,要了一份热气腾腾的饺子,放了辣椒、醋、大蒜。穿过孤凉的街,漆黑的夜,到小摊扎堆后的二楼网吧,收银员昏昏欲睡,有点烦的看着我说:“身份证。”她登记了,收了钱。
我找到一台电脑,输入账号与密码,登录qq。苏晴的qq头像亮着,给她发去一个微笑的表情,她回在,我们聊了很久。
从网吧出来,小摊已经收掉,满地烤羊肉串、麻辣烫的木签、纸盒、塑料袋、酒瓶。
经常去网吧,不是和苏晴聊天,就是看苏晴更新的说说与最近上传的照片。她呆的城市温暖如春,有一张照片上的她穿着红衣、站在河边、伸着剪刀手、笑靥如花。
我爱的姑娘离开了我,我坐车到白大寺,蹲在墙角,喝了两瓶乌苏啤酒,往事如潮水扑来,冲进网吧,看到苏晴的qq空间上传了新照片,点赞,并评论长得像你爸,喜滋滋地想,她会怎么回复我?说谢谢?还是发一个笑脸表情?
‘你有病啊。’她回复得很快。
我揉了揉眼睛,确定没有看错,想我好心给她点赞,她竟然说我有病!头脑一热,给她回复:“你才有病!”
她发来几个咒骂的表情,还有几个感叹号,能够感觉到她的怒火。
我没有搭理她。
一会儿她说;‘给我道歉!’
‘那你就等吧。’
她发了一条说说,说我的心眼很小。
后来知道她发火的原因,她以为我说的是她堂妹和她爸长得很像,相册里,有她和她堂妹的照片,她把她堂妹的照片放在了最前面,我记得是在她的照片下评论的,不知道怎么回事,评语却显示在她堂妹的照片下。
时光荏苒,心有裂痕,漫长的岁月里,我们都沉默,偶尔在上班的时候,夕阳从窗户穿进来,想起她,那个曾经笑靥如花的姑娘,渐渐地冰凉,像一根针,插进我滚烫的血管。

春节、故乡、天气阴晦,黄牛在田里吃草,水泥砖堆在地里,树掉光了叶子,寒风呼啸,满山遍野的枯草摇曳,满眼萧瑟,满心荒凉,公路上,尘土飞扬,我从亲戚家回来,站在公路边,等班车去小姨家。
班车来了。
“嗨,拜年去了?”一个姑娘跟我打招呼,四目对视,是苏晴,她穿着红鞋、黑裤、白色的羽绒服,眼神清澈如水,笑靥如花。
我也笑了,坐在后面的位置,提前下车了。
春节后,我们都出去打工了,去不同的城市,没有联系,听老乡说,苏晴和朱红搞在了一块,朱红和我的关系很好,读书时比我低一届,读不到书,白白胖胖的,嘴巴很大,喜欢吹牛,家人在镇上做卖酒生意,他爸和几个伙计自己酿酒,每次从他家门口经过,都能闻到用玉米酿出来的浓郁酒香味。
以为他们会结婚,老乡说,苏晴和朱红分手了,是苏晴提出来的,朱红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挽留,都不能打动苏晴的心,没有过多久,苏晴就投入另一个男人的怀抱,那个男人的家在沙塔坪。
我和苏晴联系上,我更新了说说,她点赞,我更新了日志,她也点赞。她更新了说说,我没有点赞,她的空间上传她的自拍照,我也没有点赞。很少进她的空间,很少和她聊天。
加了她的微信,她经常在朋友圈晒她的工作照、生活照、自恋照和秀恩爱的照片,她总是笑靥如花,一如多年前在龙潭坪镇上唯一一家照相馆拍的照片上的笑靥如花,她身边穿着休闲鞋、黑裤、黑T恤,留着长发,淡淡笑着的少年如今总是彷徨。
苏晴过生日的那天,我给她发了一个红包,她晒到朋友圈,满满的感激之情,偶尔,我们聊天,没有往日的热情。她晒婚纱照,她的未婚夫留着寸头、没有戴眼镜、一米七三左右、穿着西装、在阳光下的草地上,拉着她的手,看着她。她一脸幸福。

我躺在床上不愿起来,又睡着了,再醒,摸到冰凉的手机,看时间,八点四十,像弹簧从床上弹起,穿戴洗漱完,走到屋檐下,看着苏晴家的方向,烟雾浓浓,鞭炮、震天雷声一个劲地儿响。锁好门,准备去苏晴家,遇到父亲:“苏晴已经快到沙塔坪,客人快走光了。”
“唐红去了?”我问。
“去了。”
我和唐红昨晚半夜才回到家,从虎门出发驱车一千多公里。
苏晴,你结婚,我真的不是故意不参加的,只是多年来生活日夜颠倒,养成了晚起的习惯,以为你十点左右才和亲人一起去你丈夫家。
晚上,到你家吃饭,你妈特意做了我喜欢吃的魔芋丝、羊肉,你爸笑着说,知道我昨晚回来,早上却没有看到我,以为我有什么事去别的地方了。
几个月后,我登录qq,给苏晴发消息;‘你现在过得怎么样?’苏晴没有回复我。苏晴的qq空间进不去了。
苏晴在朋友圈上传了几张结婚照、结婚后的生活照,挺着大肚子的照片。我用微信给她发消息,依然没有回复。有一天点开她的朋友圈,却只能看见一条黑线,黑线中间有一个黑点,给她发一个微笑的表情,很快就得到回复。suqing开启了朋友验证,你还不是她朋友,请先发送朋友验证请求,对方验证通过后才能聊天。
我背着包、拖着箱子,坐火车、高铁、飞机、船,到一个又一个城市。
照片上的她笑靥如花,她旁边的少年现在流浪四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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