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抒情散文

生病记

2020-09-17抒情散文牛背上的童子
今天,我又可以像往常一样坐在办公室里上班了。不病过不足以论健康,就如同不醉过不足以论清醒,不爱过不足以论爱情一样。饱汉子永远是不知饿汉子饥的滋味。尽管只是小得不能再小的病,轻得不足以说的病,仅仅是感冒而已,可已经让我痛不欲生,深切地感到生不

今天,我又可以像往常一样坐在办公室里上班了。

不病过不足以论健康,就如同不醉过不足以论清醒,不爱过不足以论爱情一样。

饱汉子永远是不知饿汉子饥的滋味。

尽管只是小得不能再小的病,轻得不足以说的病,仅仅是感冒而已,可已经让我痛不欲生,深切地感到生不如死。肉体上的痛苦真让我够受得了。是疾病本就如恶魔一样让人难受,身体不适还是我太脆弱了,对疼痛过于敏感,才会这样不舒服?或者二者都有?

我这次的病是前天下午发作的。

前天是清明节后的第一天上班。我们西北小城,实际的春天要比气象概念上的春天晚许多,我们概念中的春天其实是等到清明节气,清明过了,真正意义上的春天才来。天气一天天暖和,阳光清亮明媚,万物争春,迫不及待地展示出新颜,草绿了,花开了,柳也绿了,大地才有了春天的样子。
第一天上班,我心里的春天迫不及待地来了。我脱掉穿了一个冬天的毛裤,换上单薄的打底裤,换下虽薄但专属于冬天的羊毛衫,穿上蕾丝的薄衫,外面配上长长的风衣,,走在春天里,迎着春风,春意融融,心里春波荡漾,好像捂了一个冬天的种子发芽了,舒舒爽爽,有透心的安宁和坦然,不期待,不犹豫,安安静静,一天一天地生长,一天一个样。

办公室里暖气准时地停了,房子在阴面,一天到晚,一年到头都见不到太阳,照不到阳光,夏天固然好得没法说,阳面房子里像大火炉,我的办公室里凉荫荫的,天然的避暑胜地。可春秋之交,就有点不担待我了,总感觉冷嗖嗖的,常常是外面艳阳照,热乎乎的,而房子里又阴又冷。
坐在办公室里,我感觉穿得少了,也穿得薄了,有些凉意。凉了凉点,还好能挨住。

下午一到办公室,打开电脑,就像逛市场一样,我从这个网页逛到那个网页,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克制自己停下来,努力去写些什么,望着打开的空白文档,脑海里又闪现出一个大学同学的名字,想起一出是一出,我把他的名字输入百度,还真百度到了,打开网页,寻找他的一点一点踪迹。好像发生了连锁反应,找完这一个,又想起另一个同学,又百度,又寻找,再百度另一个,丝毫没有停下来的迹象,似乎越搜越来劲。

……

我好像网上侦探一样,搜完一个,再搜另一个,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念头。越搜越想搜,似乎要把我认识的人都搜个遍,把他们从地球的角角落落里的情况都翻腾出来。我不知道我这算不算心理疾病。

搜着搜着,身体不舒服了,先是打哈欠,刚打完一个,不出两分钟又来一个,没办法控制,打完一个,眼泪就盈满眼眶,打另一个时,眼泪就止不住地流下来。浑身的不舒服就紧跟着来了。全身没劲,四肢无力,心里发恶心,一阵一阵往上翻,想吐终还是没吐出来,或许是还没到吐的时候,或许是我强迫自己忍回去了。就这样,我坚持一分钟又一分钟。离下班时间还有一个多小时,我越来越难受,似乎坚持不住了。最后我真的坚持不住了,也不愿意坚持了,与其坐在这儿死难受,什么也做不了,不如回家休息养病走。

走在回家的路上,头重脚轻,任凭难受像暴徒一样折磨自己,我挺着似乎要爆发的身体,加快脚步。幸好单位离家只五分钟的距离。
刚进家门,放下包,我再也忍不住了,胃里早有东西从下面往上涌,直冲到嗓子眼,我快步走到卫生间,趴在马桶上,一股又酸又涩的东西从口里喷出来,倒在马桶里。

胃里瞬时空荡荡的,却感觉舒服好多。我像一条没有筋骨的面条软溜溜地躺倒在床上。不舒服的时候连睡觉也是一种痛苦,一种折磨,即使睡下了,也难受得睡不成。四肢火烧火烫,关节处还有一种说不上来的疼痛蔓延到全身,清晰地放大着身体的难受。

孩子关切地问,妈妈怎么了?

我平静地对孩子说,妈妈不舒服,胃里难受,浑身难受,可能还发烧。

说完,我伸出一只手,说你摸摸妈妈的手,是不是很烫?

孩子的小手放在我的手掌心里,说,火烫,妈妈你发烧了。去看大夫吧。

我露出微笑,对孩子说,不看了,我喝个药就会好的。

我又有点撒娇地对孩子说,你再用额头挨挨妈的额头,看看烧不烧。

乖巧的孩子低下头,把他的额头贴到我的额头上来,温凉又舒服,真想让孩子就这样贴着。病中的我像个比自己孩子还小的孩子,渴望得到他的照顾的关心。孩子蹭了蹭,对我说,妈妈,好烫,真发烧呢!

我幸福地笑笑说,没事,睡一会就会好。

孩子去写作业了。

偏在这节骨眼上,爱人打来电话说单位有应酬,不回家吃饭。我克制住难受,说我不舒服。也不知为什么,宁可在孩子面前示弱,也必须在爱人面前装坚强。电话那头,他说那咋办?要不我回来。我坚定地说,那你去吧。

挂断电话,我的心再也坚定不起来,身体的难受似乎更胜先前。

似睡非睡中。孩子跑来问,妈妈吃什么啊?

晚饭还没做。天都黑了。看看表都七点多了。我在大脑里迅速地搜索着家中现成的可吃的东西。想了半天,没有。我有点绝望,爱人打电话时平息的一股气从某个角落里马上要升腾起来。

妈妈,能不能煮元宵吃?孩子问道,元宵是他的最爱。

有。我忽闪一下自己的双眼,那股气又悄悄地无影无踪了。

我赶快从被窝里爬出来,来到厨房煮元宵。由于发烧的缘故,我感觉浑身很冷。 煮好了,端给孩子吃,我又钻到被窝里了。

孩子吃完了,又自觉地去学习了。

屋子里安安静静,耳旁有孩子写字的沙沙声。

妈妈,心里潮着。孩子带着哭腔的声音,低声地给我说。

我想想可能是吃元宵引起消化不良了。我这孩子!自打出生,消化功能一直不太好,不怎么爱吃饭。

我看着难受的孩子,拉进被窝,让他躺下,一只手轻轻地在他的肚子上揉来揉去。孩子依旧哭丧着脸,说,还是潮。

不吃饭胃里能好受吗?一丝愧疚涌上我的心头。

我的肚子也饿得疼。我想必须得做点饭吃。米饭等不及,面条无力做,那就做最简单的饭吧,面糊糊。我洗上一个西红柿,切成碎块块,又洗上一小把油菜,也切碎。我先把西红柿放锅里炒好,差不多成浆了,再把水加上,然后在碗里把面粉调成糊状,倒进正开着的锅里,最后把菜加进去,红的汤,绿的菜,热气腾腾,一碗像模像样的饭就好了,倒也很勾引人的食欲。娘俩各盛一碗,煨在被窝里,吸溜吸溜吃起来,或许是饿了,或许是饭真香,孩子吃得津津有味,不亚于平日里吃肉的那个馋样。

吃完饭,碗一撂,懒得动,不想洗。娘俩又钻进被窝里睡下了。

我的心里安稳许多。

睡了十多分钟吧,孩子眉开眼笑,说好了,心里不潮了,要去写作业。

我继续睡在被窝里,还是发烧,还是恶心,还是睡不着,被窝里好像有一团火,热得受不了,浑身的关节还是疼,不是剧烈的疼,是那种隐隐的,闷腾腾的疼,钝疼。

孩子写完作业,给我递来藿香正气液。我喝了,已经十点了,娘俩睡了。

迷迷糊糊中,爱人回来了,他洗漱的声音吵醒了我。一问,说已经十一点多了。

唉,难受!睡吧,但愿能尽快入睡,明天尽快好起来,还要给孩子做早饭,还要操持一天的三顿饭。

可惜第二天,身体依旧没好,不想去找大夫看,继续喝藿香正气水,又加了小柴胡丸,向单位请了假,昏昏沉沉地睡了又一天。趁着在家有空的便利,中午还硬撑着炖了红烧排骨。

今天早上起来,头脑清醒不少,浑身不疼了,身体轻松不少。看来我可以和可恶的感冒说拜拜了。又能轻装上阵奔波于单位家,驰骋于厨房,游走在人间的烟火里,为生活谋了。

健康真重要,有啥也不能有病。这话真是真理啊!你信不信?反正我是信了,而且信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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