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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雅趣的小盈满

2020-09-17叙事散文日尧月
二十四节气中,最喜“小满”。《月令七十二候集解》如此阐释:“四月中,小满者,物至于此小的盈满。”此主指北方的麦子已渐次完成抽穗杨花、结籽灌浆,但距真正的成熟还需一小段岁月的研磨。盈满,本就让人激情四溢心花怒放,然“小盈满”却成另一风味,另一

二十四节气中,最喜“小满”。
《月令七十二候集解》如此阐释:“四月中,小满者,物至于此小的盈满。”此主指北方的麦子已渐次完成抽穗杨花、结籽灌浆,但距真正的成熟还需一小段岁月的研磨。盈满,本就让人激情四溢心花怒放,然“小盈满”却成另一风味,另一雅趣,另一情调。名词或形容词前加一“小”字,总让人顿感一种怜惜顿增抑或疼爱有加的偏心。一如小儿子、小女儿、小幸福、小情调······
常忆儿时乡村小满节气过后,曾在暮春满山满洼青翠欲滴的片片麦浪,却在酷热夏阳闷热夏风的催促中,便渐次变得微黄白青了。时常随风荡起淡黄浅绿的醉人涟漪,山在摇,沟在动,俨然一幅大自然写意的水墨画。来回行走在乡间崎岖狭窄的山路旁,目睹身旁一穗穗直立稠密青白饱满的麦穗,我总会随意爬上地埂,伸出细嫩小手,捋几穗淡青还未饱满的麦穗,使麦穗置于手中,双手紧合,来回轻轻搓动,浅青色的麦衣和翠色中微白的麦粒便自然分离,抽取麦秆,双手扣成一口小锅,噗的一吹,麦衣飘飞四散,麦粒就会乖乖舒坦地躺在手心中,唰的一声,丢向张开的红嫩小馋嘴,狠力咀嚼,一股香甜醉人的麦香顿时沁人心脾,由上及下浸透整个身心。青软甜嫩的新麦,是小小的盈满,是即将走向辉煌的成色,也是小麦走向成熟的最后羞涩。细瞧一撮躺在手中青白湿润软绵馨香的新麦粒,总感到有点少女那一“低头的温柔”的羞涩,顿显眼前。
小满后的小麦,除了身下几片干枯渐失青春色彩而变得微黄的叶子外,其余部分纯粹是一片青白色,绿色沉淀之后的青色,淡定沉稳,甜味中微含涩味,一如人的中年,还得接受一次最后霜冷长河的煎熬与研磨,煎熬之后的再次沉淀,方可步入人生最终的清澈,清澈之后的安宁,终炼成金色,进入禅境;又如一颗从悬崖上跌下的石头,在河流的长途流淌中历经一路的艰辛跋涉,最终成为大海沙滩上那光滑圆润闪光安宁的鹅暖石。
小满节气中的小麦,既是对青春的回首与总结,也是对生命的再次走向与嬗变,虽历经了风霜和雪雨,这仅是生命中承受了一部分的轻与重,还得接受夏阳的炙烤、夏风的焖熟这一生命中最最沉重的煎熬与研磨,方可走向生命的辉煌。要不,小满中的小麦何以青青而羞涩的微笑,给予农人、大地呢?
小盈满,故而常常令人喜爱有加,我想正是因为“小”字的存在。这一看似成熟,却尚未真正成熟的姿韵、风情、举止、言说还是带着微嫩的淡青色,一如乡间白胡子老汉常言:“还有点嫩。”小小的盈满,即成万物生长中独具一格的风韵雅趣。这一独具的味道,值得我们每一个人去慢慢地品味,细细的斟酌,宛如品茗与吟诗,急不得,得耐着性子,进入境界,神安情宁,心灵无波,思绪无风,即可进入事物心灵的沟通,真正的言说,进行各自的参悟。
北方的小满,是农作物——小麦即将走向辉煌的一个小节奏,你稍不留神,就会被小满中的“小”字迷惑,冷不防满山满洼那一片片的金黄,会把你的眼睛灼伤!
(字数:11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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