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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家口市半日游

2020-09-17叙事散文潇湘渔父
张家口市半日游说来有点令人不好意思,我年近七十,足迹所至却非常有限,往南、往东还好一点,往西、往北尤少,最西处只到过重庆市的奉节县,往北处只到过北京市的昌平。虽说我的地理知识尚可,但对华北、东北、西北的直接感受却极少,许多东西都停留在书本上



张家口市半日游

说来有点令人不好意思,我年近七十,足迹所至却非常有限,往南、往东还好一点,往西、往北尤少,最西处只到过重庆市的奉节县,往北处只到过北京市的昌平。虽说我的地理知识尚可,但对华北、东北、西北的直接感受却极少,许多东西都停留在书本上。这对一个一生都在从事古典文学教学与研究的人来说,实在有点遗憾。

这次女儿安排全家到张家口去旅游,我自是非常赞同,觉得至少可以弥补我对华北北部地理上的孤陋寡闻,增广我的见闻,于是怀着兴奋的心情出发了。

我们一家五口是开车前往张家口的。此前我曾去八达岭长城、昌平十三陵旅游过,因而对居庸关以南的地形、地貌还有所了解,我满以为口外的地形、地貌也与口内相似,谁知情形全然不同,似乎进入了另外一个世界。

由于阴山山脉贯穿其中部,将其分为南北两个不同的地质带,北部为坝上,与内蒙大草原同为高原地带;南部为坝下,为中山盆地,沟谷纵横,山峦起伏。就地质构造而言,多为岩浆岩,是火山爆发后形成的地质构造,山上多为裸露的暗黄色地表,泥层薄,不利于植物生长,远远看去,光秃秃的,给人以苍凉的感觉。进入张家口市,举目一看,四周全是光秃秃的山,几乎没有什么植被。与别的城市满眼绿色相比,市区除了高大的建筑之外,绿地也不多,更缺少高大、茂密的林地。虽有洋河、桑干河由东而西,穿城而过,但因坐在车里,也看不到河流,甚至连水都看不到。觉得这是一个缺水、缺树的城市,远不像南方城市那样到处都是流水、绿树,显得生机勃勃,充满活力。

该市虽称不上历史文化名城,但也有着浓厚的历史文化积淀。早在原始社会初期,黄帝就与蚩尤战于该地的涿鹿之阿,并建邑于此,从而开创了中华民族的文明史(今涿鹿县矾山镇古城附近尚有黄帝城),也成为汉族与少数民族交汇、融合的区域,秦时就在这里设立了代郡与上谷郡,其后历汉、唐、明、清,都对其进行了有效的管理。民国十七年,以张家口为省会,设立察哈尔省,直到五二年才取消。抗战期间,这里更成为抗击日本侵略者,保卫中华大地的前线,发生过气壮山河的长城抗战。

随着我国2022年冬奥会申办成功,崇礼县成为北京冬奥会雪上项目的比赛场地,张家口更成为全球瞩目的城市。随着冬奥会的却步越来越近,张家口的发展也会越来越快,那时,该市的奥运名片更会让这座城市放射出耀眼的光芒。

本来张家口有不少的旅游景点,如黄帝城、黄龙山庄、鸡鸣山景区、沽水福源、中都草原度假村、沽源天鹅湖景区、安家沟生态旅游区、塞外庄园等,但都分布在市外,因为时间有限,绝大部分景区我们都没去,市外只游览了草原天路,市内只游览了旧城区、水母宫、地下长城。

我们先是开车前往老城区。我想,既然GPS导游赫然标有老城区,那么这里肯定有其迷人的地方,就算没有云南大理古城、瑞丽古城的古色古香、雅致静谧,至少也有塞外古城的苍凉雄浑。谁知实地一看,却让人大迭眼镜。当我们一家五口开车前往时,眼前的情景实在让人兴味索然。一路上街道狭窄,零乱不堪,地面坑坑洼洼,全是泥土残砖,两边多是高高低低、参差不齐的老式红砖建筑:有的已经拆除,仅剩尚未清除的残砖剩瓦;有的拆了一半,剩下一些残墙断壁;或是在建筑物上用黑色涮下“拆除”大字,等待着被拆的命运;有的虽未标有“拆除”二字,然而左右两边都是标有“拆除”字样的房子,自然其命运也好不到哪里去。

快到老城区时,导航告诉我们,说是由此左转100米即为老城区,女儿、女婿一看眼前是个上坡,而且杂乱不堪,又无任何导游提示,根本就不相信这是通往景区的道路,于是没有听从导航,而是继续往前开,可是一看两边,又不象是老城区的样子,女婿只得下车打听,一问,刚才那个道口的确就是通往老城区的地方,我们一听禁不住哑然失笑,说是不听导航言,吃亏在眼前,于是只好折回到原先那个道口,但女婿实在怀疑这里能否通小车,为了保险,他独自下车前往考察。过了一阵,他回来摇着手,示意小车进不去。女儿一见,摇摇头,只得将车退回到一个较为宽阔平坦的地方停下来,然后四人一起下车步行前往。

我们沿着一条又窄又乱又凹凸不平的小街往前走去,越往前走,街道越小,而建筑的风格也渐渐不同,一屋楼的青砖老屋渐渐增多,路面也渐渐变成了青石板,抬头一看,有些房子的上面还稀稀落落长了些茅草,我们怀疑这就是老城区,但苦于没有任何标记,不敢断定,于是向旁边的住户打听,对方的回答是肯定的。我们不由得心里一惊,这就是上了卫星导航的张家口老城区!看来当地政府对这宝贝疙瘩既未作任何宣传,也未采取任何保护与修缮措施,实在令人可悲可叹。这番景况自然也无法引起我们的任何兴趣,于是乘兴而来,败兴而归,匆匆离开了老城区。

女儿见我们都有点失望,于是安慰说下面我们去游览水母宫与地下长城,那里肯定比这里好看,于是我们又坐上车前往新的景点。

大概跑出了几里地,导航提醒我们,前面右拐就是地下长城了,我们不由得又兴奋起来。来到一个岔道口,导航提示我们前面右拐500米就是目的地,可来到路口一看,既无游览标牌,道路也不平整,我们不禁有点犹疑,但听导航的提示,似乎又无怀疑的道理,于是半信半疑地慢慢往前开行。然而这条路的路况实在太糟糕,不仅路面狭窄,而且坑坑洼洼,高低不平,两边的建筑也杂乱无章,根本不象前往景区的道路。越走越不自信,觉得应该是导航弄错了,到了后来小车已经开不上去了,我们才下了车,一边打听,一边往上走。走了一阵,到了一个稍许平整一点的地方,遇到一对父女,顺便向他们打听,结果那位男子说你们走错了,游览水母宫和地下长城还得沿高架桥方向走上一二里,然后右拐。我们象是得了救星似的,连连表示谢意,于是上车往回开。

大概开车走了几分钟,来到一个路口,果然树着一块旅游标牌,上面赫然写着“前往水母宫”,再往前几百米,又树着两块标牌,一块是“冯玉祥、吉鸿昌纪念馆”,一块是“地下长城”。道路是平整宽阔的水泥路面,两旁是高大、翠绿的道旁树,前面还有停车场,一颗忐忑的心总算放下来了。

我们把车停好后,就前往冯玉祥、吉鸿昌纪念馆。然而到那里一看,只有吉鸿昌纪念馆,那有冯玉祥的名字。八十年代看过《吉鸿昌》的电影,历史教科书上也有吉鸿昌的英雄事迹,所以我对吉鸿昌甚是敬佩,只是对其人其事不甚了了,所以想好好地看看展览。可六岁的小外孙并不理解我的心情,他对展览毫无兴趣,只是一个劲地吵着要去看地下长城,我们抝不过他,匆匆地看了几眼,就离开了。

水母宫离纪念馆只有几十米,很快就到了。水母是谁,为什么成了人们顶礼膜拜的神灵?恕我孤陋寡闻,以前似乎没听说过,祭祀水母好像这里是独此一家。到里面一看,香火一点也不旺,除了我们一家五口,其他的香客一个也没有,守门的是两个老人,一个是老头子,一个是老太太,见我们进来既不起身,也不说话,好像与他们无关似的。我心里想,让这样两个老人来水母宫值班,又怎能吸引游客!

不知怎的,小外孙对地下长城特别感兴趣,口里一直念着地下长城,老催着快点走。其实,我们四个大人都清楚,世上哪有地下长城,这不过是长长的隧道而已,这多少有点哄人的味道,但我们不愿打破小朋友的心理期望,只得顺着他的心思前往地下长城。

然而这所谓的地下长城海拔还不低,出了水母宫,还得沿着一条山间小路往上行走。小路不仅狭窄,而且满是乱石,并不好走,又不清楚到达洞口有多远,女婿怕我和老伴吃不消,只好一个人前去探路。走了老半天,终于来到洞口。这里并无别的游客,只有一位年过半百的男子在值班。他告诉我们,门票一人十元,手电筒一个租金二十元,我们一共四个大人,另租三个电筒,共计一百元。

我一看洞口的情形心里凉了半截:所谓地下长城,不过是七十年代备战时修的矮矮的防空洞而已,洞口只比我的个头稍许高一点,又无别的设施,哪里配得上“地下长城”的称号。不过既来之则安之,何况小外孙兴头那么高呢,只要他高兴,就值了。

果然,小外孙特别兴奋,他拿起一只手电筒,兴冲冲地走在前头,一边走,一边招呼着后面的四个大人,一旦发现洞中有什么特别的建筑,他就会停下来指指点点,用他所掌握的知识说点什么。因我走在最后,他唯恐我掉队,走一阵就喊声“爷爷”,我听了心里泛起阵阵暖意。这个防空洞大概有一千米长,走到尽头大约要用十分钟。洞里凉嗖嗖的,黑漆漆的,如果一个人走在里面,保不了会有一种阴森的感觉,弄不好还会起鸡皮疙瘩。好在我们是一家五口,加上小外孙兴致又高,自然不会产生恐惧之感。一路走来,有说有笑,一千米的路程很快就走完了。

到达东边的洞口,才知我们原先走的并没错,导航也准确无误,只是因为管理部门未作任何提示,使得我们误以为走错了地方。这么一来,害得我们多跑了一些冤枉路。东头洞口离西头洞口有好几里路,而我们的车却停在了西头,没柰何,只得由女婿跑回西头,将车开到东头路口,然后乘车回酒店。

未曾想,大半天的时间,游览了四处,一个是破旧不堪的老城区,一个是门可罗雀的吉鸿昌纪念馆,一个是冷冷清清的水母宫,再一个是名不副实的地下长城,实在有点大煞风景,觉得塞外古城不过尔尔,不游也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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